霍青深呼吸转过身,不敢看臧野的眼睛,直接弯腰去揭纱布。
臧野被她害羞的表情撩得心痒痒,想逗她又怕她生气,只能自己在一旁闷闷地笑。
“有些红肿发炎,应该是你来回走动时碰到了,”霍青将纱布都拆掉,“但愈合的不错,我先帮你消下毒,重新包扎一下吧。”
霍青起身去拿放在门口装药的袋子,一抬头见臧野眼里都是笑意,愣了下,才说“都发炎了,你还笑,不疼吗”
臧野诚恳地摇头,“不疼,就是痒。”
“长新肉肯定痒,”霍青麻利的拆开碘伏和棉签,淡淡地嘱咐,“你明天还是用轮椅吧,坚持两天,这样能好快点。”
“好。”臧野眼神温柔地盯着霍青的后脑勺,低声说“霍法医,说真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霍青手一顿,差点把棉签杵到臧野伤口上,她警告道“上药时别开玩笑,容易手滑。”
“我没开玩笑。”臧野语气开始认真起来。
霍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轻轻用棉签带过伤口,“你为什么想娶我”
“因为我爱你,”臧野理直气壮,“这是肯定的,除了这个,其实还有很多理由,但其中最重要的是,你让我感觉安全和踏实。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会盖过心动,就像现在,我明明很想抱你吻你,做点儿童不宜的事,但一看到你认真跟我说话的样子,我就不想破坏这份安宁,我好像看到了几十年以后,我们头发花白一起坐在家里沙发上的画面,一想到这,我就恨不得马上能娶到你。”
“哪有刚在一起就结婚的”霍青这下彻底不敢抬头了,尽管来臧野家之前,她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但她万万没想到,臧野竟然离谱到直接求婚
“我知道,”臧野将霍青额前的碎发轻轻撩到耳后,“我给你时间,你慢慢想,我就是有点像学生时代做题,在写解题过程前,总会忍不住先翻一翻后面的答案。”
“这是什么比喻,”霍青将绑好的纱布固定好,抬头看向臧野时的笑容有些狡黠,“你也不怕后面答案只给你一个略。”
“那我就霸王硬上弓,”臧野搂住霍青,在她唇上亲了下,“行吗”
霍青拍拍他的脸,“就你这个样子还霸王,虞姬还差不多,省省吧。”
霍青住的客卧是苗卉亲自收拾的,还贴心地给她添了不少生活用品,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想到原本已经洗漱完躺下的臧野竟又起来了,他靠在客厅的书架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明显就是在等她。
“怎么了还不睡,有事”霍青边擦头发边往过走,要过来扶臧野,结果在离他不到一米处被臧野叫住,“停,不要再往前了,要不我要兽性大发了。”
霍青眨眨眼,看了眼卧室,“那我先去睡”
臧野顿时挫败,“你忍心”
霍青抿了抿嘴唇,“还行。”
臧野用手隔空点点她,磨牙,“欺负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早晚有一天我哼哼”
霍青难得见他这么郁闷,有点想笑,但很有良心的忍住了,她过来扶住臧野的胳膊,耐心地问“到底怎么了”
臧野高兴地贴着她,说“折腾精神了,要不你陪我聊聊”
霍青疑惑地看他。
“还是你困了,想去睡”
“走吧,”霍青对病号很宽容,带着他往沙发那走,“去那坐。”
臧野没动,厚脸皮建议,“要不去我房间吧。”
“”霍青眯着眼看他,“臧野。”
“到,”臧野满脸讨好的笑,“纯聊,我保证。”
最后还是去了他房间。
一米八的床,两人一人一边,盖同一床被子,连手都不敢牵。
霍青感觉脸有些热,被单上明明还有柔顺剂的味道,但她却感觉周围都是臧野身上的味道。
而旁边的臧野就更难熬了,他终于发现引火烧身这个词原来可以这么具象化。于是他急于找一些话题来冲散此刻暧昧的氛围,他说“其实发生车祸那天,我还在手术的时候,宋局就把咱俩身边的人都给查遍了。”
“嗯”霍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过头看向臧野,“你是说”
“对,他怀疑这事是认识我们的人做的。”
“怎么会”霍青感觉有些难以置信,“你认识的都是市局里的,我认识的,在林江,只有杨牧一个人。”
“可你想,我们回常宁的事,除了我们身边的人,谁还能知道呢”
霍青想了想,“所以,宋局连杨牧也查了”
“嗯哼。”臧野撇撇嘴,似是不太喜欢听霍青提到杨牧。
“那应该是没查到什么吧。”霍青笃定地说。
“我倒希望跟他有关系。”臧野小声说。
霍青无语“怎么可能你真是为什么这么介意他”
“介意他开什么玩笑,”臧野傲娇地,“我从来不介意无关紧要的人。”
霍青静静看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询问。
过了一会臧野终于憋不住,才别扭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介意,就是想到你们认识那么长时间,有点嫉妒。”
“那你是希望我以后都不联系他”霍青有些惊讶他的坦白。
“当然不是,”臧野摸索着牵住霍青的手,叹了口气,“我就是羡慕他,能那么早认识你。”
这个话题显然不太适合往深入了聊,臧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霍青,“对了,李伟志死前到底怎么回事,是昏迷还是怎么了,找到原因了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霍青小声说“下午实验室那面又对尸体的脑组织和肾脏组织进行了检测,最后在肾脏组织中发现了少量的三氟乙酸和氟离子,基本可以确定,李伟志生前确实吸入了少量麻药,有可能是地氟烷或者异氟烷,因为这两种麻药在人体内代谢后产生的代谢物基本一样,不过,如果凶手要保证李伟志在他烧车时醒不过来,那需要吸入的麻药量就不能太小,因此,我和纪主任都认为是地氟烷,因为这种麻药代谢率最低。”
霍青说完,抬头看了眼臧野,发现他的眼睛已经闭上,安静地睡着了。
“晚安。”她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