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轩失踪了几个月后,自己又跑了回来。这本使托马斯夫妇十分开心,可却发现语轩的行为十分反常。用黄婕的话来说,就是“有时我觉得她和从前一样,乖巧、听话。可一提起她那几个月去了哪里,她就会发脾气,好像我们都是她的仇人一样。要么就一个人呆呆的,看人的时候好像两眼发着凶光。或者满嘴胡话,乱摔东西。”
托马斯听她说着,不禁打了个寒颤道:“她发病的时候,好像着了魔。我们本来以为她是被人虐待而留下的后遗症,带她去医院的时候,她就一点事都没有,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可她出了医院大门就发病。我也只好请了我的几位朋友帮忙治疗。要知道,他们都是在医学领域十分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在脑科和精神科可说是专家中的专家。有一两位对催眠术的研究更是权威,他们写的书在这些行业都是金科玉律。可每次他们给语轩的治疗都毫无进展,而且事后她闹得更凶了!甚至有一次,在催眠当中她就闹了起来。我的朋友也因此受了打击。最后,我们觉得她可能真地被魔鬼附体了,连牧师都请了来,为她做驱魔弥撒,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这几个月里肯定受了非人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好好的一个孩子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如果让我找到伤害她的人,非要那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可。”
“我苦命的孩子!她小的时候我就和她爸离了婚。来了英国又每天打工,没能照顾好她。现在她又失心疯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是一个好妈妈……”黄婕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留了下来。托马斯急忙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擦去眼泪,轻声说:“别担心,无论怎么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的。一定会!”
我看了看章律师,见他点头示意我尽管放心地说,便问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她的病症是越来越重是吗?”
黄婕收住了眼泪道:“是啊。刚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就是问什么都不肯说。后来就开始发病了。经常胡言乱语的。”说着,她居然两颊微红向托马斯看了一眼。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顿时一动,想起似乎有种盅毒,人中了后就有类似的症状,其结果虽不像电影里那么夸张,但害人害己的事一定会做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只是要确定,就一定得见到语轩本人才行。
“我想,我大概知道她出了什么问题。只是一定要见了她本人才能肯定。不知道你们方便吗?”
章律师听了我的话,眉毛挑了挑,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连忙道:“是啊,语轩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叔叔的也应该去看看她,阿婕、托马斯,可以安排一下吗?”
到了这个时候,托马斯夫妇也只能有病乱投医了,听我说得颇有自信,再加上章律师的帮腔,也就答应下来。
“不过两位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又补充道,“请千万不要告诉语轩有其他人要去看她,只说章叔叔要去就好了。否则会对她病情不利!”
托马斯两人虽然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听说对语轩的病有影响,只好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的傍晚,章律师专程接我前去托马斯家。
托马斯住在城市的西北方向,从伦敦市中心赶过去约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路上,我和章律师讨论了下语轩的情况,也计划好了两人之间的配合。
来到托马斯家,发现他们夫妇已经等候多时了,语轩则坐在客厅中,见了有人进来也不打招呼。章律师却不介意,呵呵笑着,拿了个糕点盒走到她跟前。而我就紧跟在他身后。
就听章律师道:“语轩啊。很久不见了,看章叔叔拿什么给你了?”说着就要把盒子递给语轩,谁想他手一滑,盒子掉在一边,他急忙弯要去捡,却把后面的我露了出来。由于角度的关系,语轩根本没注意章律师身后有人,忽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面前,禁不住一下子叫了出来。我趁这个时候,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粉末撒到了她的脸上。只听她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憋得脸也红了,忍不住跳起来道:“混蛋,你是谁啊?干嘛这么对我?”
跟在后面的托马斯夫妇看见我的举动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见我满脸严肃地转过来对他们说:“糟糕了!语轩中了臆盅。这个盅毒,可以说是十分歹毒的。中了臆盅的人开始的时候,时而行为颠倒胡言乱语,时而举动正常;但久了就让人如同入魔,甚至持械杀人,最后癫狂而死。”
正说着,语轩已经开始发病了。她抓乱了头发,口里嘶叫着在地上打滚,边滚边要把自己的衣服撕破,口中还喊着:“妈妈不要我了。她有了男人就不要我了!”旁边的保姆和黄婕要上前按住她,却被我阻止了:“别动她。她犯病的时候,最忌晦别人碰,越碰越糟糕!”
黄婕听了很是尴尬,既担心女儿病情严重,又羞愧再这样下去语轩就要春guang外泻了。她满脸担心,神色焦急地问:“那放着她不管能行吗?”
我点了点头道:“别担心,只要没人理她,她累的时候就会昏过去了!”话音未落,语轩已经躺在那里不动了。
托马斯这时也顾不到别的,帮着黄婕和保姆把语轩抬到楼上的卧室里。
我和章律师交换了个眼神,都没有动。
等了一会儿,托马斯独自走了下来,连声抱歉,“对不起,两位,语轩的病又严重了。可我不明白,远山是怎么确定她中了臆盅的?”
“哦,我刚刚撒的粉末是由苍蝇腿、蚊子心、壁虎的眼屎、蜈蚣的头皮屑、蟑螂的口水再加上老鼠的尾巴熬制成的,”我大声道,“只要是中了盅毒的人,一嗅之下就会表现出来。”
这时候,只听见楼上传来阵阵的呕吐声。
同时,托马斯皱着眉头问:“远山,你说的盅毒我不是十分了解。可这几种东西都是很不清洁的,一旦语轩中的不是盅毒,那她吸了这些粉末不是很危险吗?”
“放心吧!”我自信地说,“事实已经证明她就是中了盅毒。当然,如果不是的话,也不会很危险。最多每天晚上那些蟑螂老鼠会把她当成同类,想要和她多亲多近,经常钻她的被窝而已!”
这话说完,就听到楼上传来两声惊呼,紧接着呕吐的声音就更大了,还不时夹杂着哭声。
托马斯听了这话十分地不高兴,可也不便表露出来,只是皱紧了眉头向我望来。却发现我在一边阵阵地狂笑,顿时觉得一丝凉意顺着脊柱骨自下而上直传到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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