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有病?”
“你!”
“你说谁有病?”
“你!”
“我没病,你有病,你阳痿,你不举!”
这刚吵吵两句,一屋子人都瞅了过来,唯有灭绝师太冷笑道:“他不举,你怎知?”
周芷若掂掂小锤,嘻皮笑脸道:“我已经试过了,你要不要试试?”
灭绝师太:“哼!”
周芷若:“阿弥陀佛——”
如果说,锤子敲头,是一种善意的玩笑,那么锤子敲小头,就是恶意的调戏了:“坐好坐好,不要胡闹——”
茱莉笑道:“你是周芷若,他又不是张无忌,你调戏他做什么呢?”
宾度也笑道:“应该说是,金莲和武二郎,嫂嫂调戏小叔叔!”
左调戏,右调戏,是福是祸也躲不过,千不该,万不该,白越就不该挨着周芷若:“白痴一个,懒得理你!”
也是,不解风情,是一种病。
白越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换个人,就算是跪着舔,哭着求,周大小姐还懒得调戏他了。
白越双拳紧屋,面红耳赤,直挺挺地戳在那里——
事实上,白越已经有了反应。
与其说是生她的气,不如说是责怪自己,是的白越已经有了李清清,怎么能够这个样子?
不但有反应,而且心动了,以为自己情比金坚,原来白越不过如此——
这是原因。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白越也是俗人一个。
但是白越,懂得克制。
白越坐下。
自此不说一句话,专心致志剥蟹腿。
那就这样吧,这人无趣得紧,就说是调戏,也是看在茱莉姐的面子上:“来来来,这一杯我敬大家,干杯!”
周大小姐,这个美女总裁,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在场所有人起立,举杯共饮,言笑晏晏,一团和气。
只有两个人无动于衷。
一个就是石总,灭绝师太,石头也似。
灭绝师太那就不用说了,关键是白越,雷打不动,更似顽石!
周大小姐是一饮而尽,拈着酒杯,就站在白越旁边,笑妗妗地看着他,也是不说一句话。
这就有好戏看了,众人情知不妙,一般满心期待——
灭绝师太大喜!
任何周芷若的敌人,都是灭绝师太的朋友,只能说是小子有种,人才啊!
过了五分钟,整整五分钟。
周大小姐,叹一口气:“好啦好啦,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来,白越,我给你倒上——”
说话亲自拿过白越的酒杯,斟满红酒,饱含歉意说道:“对不起白越,这杯酒就当作给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好吗?”
请注意,这也是周大小姐,生平第一次道歉。
以及生平第一次给别人倒酒,生平第一次温言软语地恳求,如同小小奴婢一枚,低声下气卑躬屈膝:“主人,尊上,您请慢用——”
那是双手奉上,众目睽睽之下:“尽饮此杯。”
这就对了,男人嘛,就应该强硬一些,霸气一点:“咳!咳!咳咳!”
那就错了,咳嗽的人,是灭绝师太。
没有人比灭绝师太更了解周芷若,因为灭绝师太本来就是周芷若的小姨,但见她左手虚,右手实,那根本就不是在敬酒:“我警告你——”
但白越不用提醒,白越头也不抬,只看她的脚尖:“周芷若,如果你敢泼我——”
说话周芷若已经准备发力了,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后果——”
话音未落,杯中的红酒已然泼了出去,伴随着几声短促的惊叫:“哎哟!妈呀!哗啦——天呐!”
……
酒是红色的,衣是白色的,一时杯盏狼籍,灯光闪烁摇曳:“喀嗒。”
……
当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明显的震动,一时惊慌失措,茫然不知所以:“对不起——”
白越拎起饭盒,微微躬身,深表歉意:“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是大步出门,扬长而去。
留下一屋子人,一万种复杂的情绪,以及破碎的杯子与迟到的哭腔,彻头彻尾的颜面扫地:“小——姨——”
周芷若一声悲呼,放声大哭,投入了灭绝师太的怀抱:“他欺负我,欺负人家呜呜……”
不是,灭绝师太么?
这时候,想起叫小姨来了?
所有人再一次惊呆,万万没有想到两个死对头之间居然还有这一层关系,但见灭绝师太无比慈爱地抚摸着周大小姐乌黑的秀发,长叹一声道:“凡事皆有天定,莫要抢我手机。”
?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究竟为什么周大美女劈头盖脸泼向白越的酒水,泼了自家一个满头满脸满身痛快酣畅淋漓,还得要看手机:“给我,给我,快快给我——”
当然了,即使周大小姐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傻到去找灭绝师太哭诉:“不抢才怪,拿来吧你!”
是手机,的拍照功能,完美地记录了那一刻。
画面是凝固的。
鲜红的酒,似飞溅的血,强劲的风,逆袭着长发,当时周大美女的脸上还残留着三分得意幸灾乐祸的表情与七分解气大功告成的窃喜,而白越含笑而立——
一切都是虚的,只有白越的侧脸是实的,那一刻白越处于静止状态。
“他是怎么做到的?”当然仅凭一张照片,并不能将当时的场景完全还原:“虎躯一振?霸气侧漏?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乾坤大挪移?”
“错!”灭绝师太摇头,冷笑道:“这乃是姑苏慕容氏的绝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周芷若斜睨一眼,灭绝师太无视:“或曰,斗转星移。”
此时灭绝师太心情大好,自然说话带了幽默三分,其实归根结底,小姨就是小姨:“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财色不能淫,此之谓大丈夫也,哈哈!”
潜台词,报应啊!
这时,茱莉与宾度相视而笑,深情而富有默契,又有一种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觉:“亲爱的,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这里。”
“也是在这里,拿酒泼你~~”
“是啊,亲爱的,当时我只不过是看了你一眼,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你还说,那一眼,你一直从七点半看到了九点,不要说拿酒泼你,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呵!亲爱的,如果是刀,我也绝不会躲避。”
“为什么你不躲?为什么?为什么你宁肯忍受着众人的耻笑甘愿变作一只落汤鸡,也要迁就我的蛮横与任性,我的坏脾气?”
“不,不是那样的,我知道,无论是泼过来的酒还是飞过来的刀,出自你手,都会变作爱神丘比特的金箭——啊!”
“宾度!”
“茱莉!”
“停!”这两口子,秀恩爱从来就不分个时间地点场合心情,周大小姐只觉心头烦恶郁闷到了要死:“到此为止,你俩有病赶紧去看,要是没病就给我闭嘴——”
“啵儿!”
……
灭绝师太一把夺过手机,仰天大笑而去:“哈!哈!哈哈哈哈!”
众位同仁,尾随出门,临别之前不忘客套两声儿,安慰几句:“周总再见、保重身体、多谢款待、心情美丽,晚安。”
到最后。
好像茱莉姐和宾度哥又说了什么,周大小姐几乎完全没有听清,只记住了一个词儿,缘分?
天字一号厅,孤家也寡人,周芷若一个人站在那里,竟似痴了。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甚?
就是让他,生不如死:“小刀!”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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