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是周家的人。
小刀是一个孤儿,是周芷若的爸爸收养了小刀,小刀今年十八岁。
细眉淡眼,眉挺辱薄,可以说小刀是一个美男子,只不过小上一号儿,身高一米六。
体重九十九。
小刀是周家大小姐的司机,兼保镖,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戴着墨镜,一副很有职业素养的样子。
当然小刀,还是一个孩子。
小刀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职业杀手,因为杀手很酷,尤其是职业杀手,很冷的冷,冷酷的酷。
小刀的名字,就叫周小刀。
周小刀是一个沉默的人,因为在这天底下,值得小刀说话的人不多。
即使是周芷若,在她面前,值得小刀说的话也很少。
“他拿酒泼我,你说怎么办?”当时小刀正在开车,小刀开的车是小刀自己组装的,没有牌子:“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话说,周大小姐已经问了小刀五分钟,当然内心早有答案:“杀了他,不至于,本大小姐可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这样吧小刀,你去挖掉他的一只眼睛,或者割掉他的半条舌头——”
小刀开着车,车开得飞快。
“好不好?”
“好不好?”
小刀保持沉默,因为不用废话:“不好不好,这样难免落下终生残疾,让茱莉姐知道了又该说我……”
“好了,这样,你去打断他的一条腿。”周大小姐,终于做出了定夺:“左腿,小腿,小刀,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过一时。
“因为习惯使用右手的人,左腿都是发力腿,对吧?”这是想起来了,小刀曾经说过:“对吧,小刀?”
车停止。
青山医院。
小刀跳下车,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二句话:“你确定?”
“当然,我不但确定,还要亲眼见到,总之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我一定要看到他的腿断在我的……”
小刀已经走了。
这是地下停车场,空无一人,夜晚灯光幽暗,周芷若坐在车里等。
不用担心,这是命令,交给小刀的任务小刀每一次都会百分之百的圆满完成,每一次。
十五分钟之后。
小刀回来了。
当时周大小姐已经等急了,所以也就没有看清楚,就问:“人呢?不是说了,我要看到他的腿断在……”
“咦?”车窗落下,白越探进头来:“是你?”
小刀是回来了,白越背着小刀,只不过白越简直是比周芷若还要奇怪:“他的腿断了,我送他回来,所以……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芷若:“我……小刀?”
小刀沉默不语,就算左腿断了,也只额上见汗。
二人面面相觑。
半晌,小刀说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三句话:“放我下来!”
……
小刀打开车门,拖着残腿,爬上了车。
车发动。
开动。
走。
“喂!”白越跟上两步,忍不住问道:“你腿断了,能开车吗?”
车身一颤,停了。
莫说一条腿断了,就是两条腿都没了,小刀也能将车开得飞起:“白越!”
这,就是今天小刀说的第四句话了,事不过三,沉默的小刀,终于打开了话匣:“这一次我认栽,但是,话一定要说明白!”
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首先,我不会感谢你。”
“其次,你也不要太得意。”
“最后,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叫做周小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车开动。
前行。
这时周芷若已经听傻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如此之富有逻辑层次以及连续性的话语会出自小刀口中:“喂!小刀,你没事儿吧?”
一切美女,都是弱智,这就是小刀的观念,应该说是信仰!
没事儿?
车停止。
倒退。
小刀,对着仍然瞪着眼,张着嘴,愣着神儿,傻鸟也似的白越,一字字说道:“还有,刚刚我有整整一百三十七次机会杀死你,可是我没有那样去做!”
终于:“白越,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走了:“喂!”
……
“为什么?”空无一人的停车场,白越掂量着手中二寸来长的小刀,喃喃道:“为什么?”
一百三十七次,还是整整一百三十七次,他这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白越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左腿小腿迎面骨仍是隐隐作痛,刚刚白越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一见面,他就猛地踢了白越一下!
然后。
当然白越不是傻子。
白越挠挠头,无奈笑笑,走掉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不可无,二舅爷早就说过,这个道理白越懂。
……
“不好!”
小刀惊呼一声,终于变色:“我的刀!”
“你有完没完啊,你有病吧你,好好开你的车!”周大小姐,也是忍无可忍:“还有脸说,丢不死人!”
……
阑珊的街灯,飞驰的夜车,沉默的小刀,恢复了沉默。
可是两道泪水蜿蜒,忍不住地流上了脸,因为小刀实在也是太憋闷,太窝火,太委屈了——
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怪周芷若。
如果说,取他性命,而非断腿,又怎会致使小刀落到现在的地步?
要知道,小刀的强项是杀人,是割喉,是迅捷狠辣凌厉而非硬碰硬,用蛮力比拼!
好吧,那就期待下次机面,下次二人,立决生死!
不过之前,还得养好了腿。
没有骨折,也是骨裂,小刀的师父是特种兵退役教官,说过,伤筋动骨二百天。
腿已疼到麻木,但心还在滴血,小刀流着泪,咬着牙——
将车开得飞起!
身后警笛声,声声似催命,周大小姐不管不顾已经睡着了,所以说美女都是没有脑子。
白痴!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这一种感觉就是生不如死,小刀同样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白越!你等着!
……
夜晚的医院,死气沉沉,走廊里的病号医生以及病人家属就像是一具具的行尸走肉,这是精神科:“咦?这把刀好快!”
毛红削着一个苹果,发现格外好使:“她靖哥哥,你从哪里买到的?”
“嘘——”
单间,病房,101,白越看着熟睡之中的李清清,不无担忧地说:“不要提刀,不要给她听到!”
这一间病房,是不能存在有任何铁器的,包括输液的瓶子都必须是塑料的:“哎——”
苦海无边呐,毛红也叹气:“难呐,真是!”
说这话,才过去了两三天。
李大伟是真的疯了,李清清是已经崩溃了,钱的问题没有解决,胡川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穿一越,一天一地,难道人生就是这样大起大落,悲喜交集?
总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毛红经常这样劝自己,因为毛红知道希望就在前方——
只是不知道,前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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