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越是安静,大长老和训武大人脸色就越是难看。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龙鳞不是应该已经坐不住了,想去抓自己的脸或者发狂起来胡乱杀人吗?
为什么她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难道神秘人给他的情报有误?不是说此龙鳞非彼龙鳞吗?可是,龙逸给他的消息说龙鳞不可能是假冒的。综合起来分析,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被邪物夺了魂魄,然而,沉浸在高僧们的经咒中这么久,她还能安安稳稳的,难道,继任大祭司前后她的反常其实只是伪装的,是在扮猪吃老虎?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高僧们被她买通了?或者念的经文不对?
不可能啊。千佛台的僧众和祭司大殿一向是相看两厌的,而且经文他都一一对照过,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
可为什么龙鳞没有丝毫的变化?
隐隐的,大长老心中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时间过去多久了?”大长老明显在着急,转过头去问着身旁的小沙弥。
“禀大长老,就快要到六个时辰了。”
原来已经午夜了啊,道场内灯火通明的,又搭了棚,倒是不明显,这么说接下来这一个时辰是关键了,子时是邪物力量最盛的时刻,在经咒的催化下应该是最容易暴露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快破功了吧?
想到此,大长老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踱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见我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层薄汗:“大祭司可不要硬撑,这时间才过去一半呢,如果你实在难受,倒不如自己说出来,左右都是跑不掉的,何不让自己少受些罪?”
白痴,我只不过是一向不喜欢人多,觉得憋闷而已。
“大长老哪只眼睛看见本座是在硬撑了?”我抬眸轻笑:“我不过是听到佛音,也在跟着诵经,感受一下千佛台的文化底蕴和祭司大殿有何不同?顺便给城中百姓祈祈福,出了点汗,倒是让大长老拿捏着笑话了?”
“呵呵……希望事情如大祭司所说,不过是出了一点汗,那大祭司可要好好的等着了,不到十二个时辰,高僧们的经咒就不会结束,老夫真担心大祭司会扛不住呢……”大长老满脸阴恻恻的笑着,回到他原来的蒲团上盘腿坐好,得意的又低声吩咐高僧们加大了佛音。
从晨曦到天明,再到旭日东升……
昨日巳时布置道场,午时开始诵经,还有两个时辰,高僧们的经咒就会停止。如果到那时候,龙鳞还是没有任何事,那他们……不行,他绝对不会容忍那种情况发生!
……想啊……想啊……
“大长老,时间好像到了。”小沙弥在大长老身边提醒了一句。
大长老猛地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看着他:“时间到没到,老夫心中有数!”
那小沙弥不明白大长老为什么会发这么大脾气,吓得赶紧闭了嘴。
大长老死死的盯着我,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其实我觉察到好几道目光都灼灼的戳着我似的,那感觉已经不是只想把我扒皮拆骨,简直是要挫骨扬灰了。让我有种是不是我无意中挖了他们家祖坟的错觉……
“我没什么问题好像让某些人很失望?真是居心叵测呢。”我朝着大长老、训武大人、江依画的方向轻轻的笑开了,顺便环顾了一下四周,阿大王身边的方天诚,还有龙逸、方天清……看来我得罪的人还真不少,这些只不过是明面上知道的,估计还有我不知道的……而此时,我嘴角的弧度,就像是在打着他们的脸,生疼生疼的。
大长老紧紧的攥着手,咬着牙又下了一遍命令:“再念一个时辰!”
高僧们自然听他的,只是中间难免会有停顿。
这一停顿,就显得他的声音特别响亮,于是所有人都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包括那些席地而坐的虔诚的民众们……
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裙,轻轻弹了弹裙摆上的薄尘,白色就是容易沾染脏东西。
我勾唇笑了:“大长老,是不是本座太给你脸了,呵呵,时辰已经到了,想来高僧们也应该驱完晦气祈完福了,大长老非要这么急迫的让高僧们再念上一个时辰,到底是别有用心还是看本座不顺眼,务必要往本座身上安一点罪名呢?”
“大祭司说得对。”龙慕云也站起身,来拂了拂袖子,严肃的道:“大长老这样做,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换衣你的目的了。僰道城驱邪去污的事情,一向都是祭司大殿在主持,大长老倒好,非要麻烦千佛台的高僧们,你这么做,既不厚道也不合规矩。”说着,他挑眉朝着阿大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那意思无非是在说:闹成这样您还不表个态?
阿大王、阿二领主、李秉洵、高升泰……大家都已经陆陆续续起身,优雅的整理着衣袍……
阿大王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他也眸色深沉的看了龙慕云一眼,不过他那一眼,却比龙慕云的腹黑得多,如果非要用语言来表达的话,只有五个字:“看你表演哦。”
阿二领主担忧的看着我,目光中有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李秉洵侧脸冷漠,双眸冷到了极点,原来大长老和训武大人这么不择手段,敢惦记着他看中的猎物,他得回敬一下他们,要不然这些人都以为他手里那三万飞云骑是吃素的。
高升泰环顾四周,老神在在的等着看好戏……
大长老等人还没有察觉清楚自己的处境,但他们却知道,请高僧诵经是和祭司大殿撕破脸的行为,只是龙氏代族长龙宥也参与其中,就不存在得罪祭司一族的说法,就算失败也有说辞推脱。因为如果龙鳞能在高僧们的经咒下原形毕露,那无论采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都不重要,而没有了龙鳞,龙慕云就休想从龙宥手里夺回族长之位,也就翻不出浪花来。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龙鳞竟然会什么事也没有。
大长老毕竟经历的事情多,遇事相对更沉稳,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他眸子沉了一下,很快脸上就又露出了笑意,朝着阿大王道:“王,老臣的做法都是为了僰道城的安宁,这午时阳气大盛,最是驱邪祛秽的最佳时机。十二个时辰都挨过了,大祭司为何不愿多这最最关键的一个时辰?”话中意有所指。
阿大王眯了下双眸,垂下的嘴角里带着微微的嘲弄并没有应话。
阿二领主看到大长老这样,反而替龙鳞更加的担心了。如果大长老表现出怒意来,或许会更好对付,而这种笑面虎,是最忌讳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笑着的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
略一沉吟,阿二领主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大长老既然什么证据都没有,倒是咬住大祭司不放,当真是让人好奇的很呢。”
阿二领主说这话的时候,姿态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依然是长身玉立,威严清贵,可大长老却感觉到了那种高高在上的绝对俯视,这也是让他最讨厌的。
李秉洵的脸看上去更冷了:“为了僰道城的安宁,也要证据充分。大长老如此污蔑大祭司,脸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是不是也该好好认个错。”
高升泰依然浅笑着,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阿大王看了看我清丽的脸上并没有太多不满,随即沉沉的道:“十二个时辰的祈福祛秽已经足够了。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长老和训武大人就道个歉吧,不要再多说其他了。不过呢,两位以后说话做事先想清楚,这一次大祭司看在你们是长辈的面子上不作计较,但该有的上下尊卑还是要讲究的。”
“王!”不过是瞬间,大长老和训武大人的脸色就变了,从得意变成了惨白无色,。
他们是两代的老臣,在僰道城的地位和威望谁不知道,现在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弯下腰来,去给一个小辈道歉。
这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怎么?”龙牧云笑了:“大长老和训武大人是久居高位,忘记该怎么道歉了?”
“大长老,训武大人。”阿大王又催促了一句,声音明显比上一次的更低沉了。
大长老和训武大人相视一眼,在心中计较着得失,看这事态发展,便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拿出点姿态来,是不能善了的了。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走向我,脸上的皮肉都气得发抖了,此时此刻的他们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误会了大祭司,都是老夫的错。”大长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都攥紧了,骨节处都泛着白,生平第一次,他这么没有颜面。
训武大人咬牙切齿从唇间蹦出几个字:“大祭司,对不起。”说完一口气吸了又吸,垂下的双手攥紧的连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出来。
我眸光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不是误会,是诬陷。二位以后记得没有真凭实据就别随便指证谁。”
死丫头,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们,哼,就让你先嚣张嚣张,等会儿看你被扣上私通外敌的罪名时还怎么得意。
“慢着。”龙慕云狭长的眸子泰勒一下,踱步到我身边,语气不紧不慢:“大长老,训武大人,在给大祭司道歉的时候,该如何行礼,都不记得了吗?”
大长老和训武大人的脸色再一次变了,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三少,不要欺人太甚。”意识到龙慕云想说的话,大长老非常不悦的低斥出声。
喊一声三少,是给龙氏一族面子,但是龙慕云目前还不是龙氏一族真正的族长,他是可以站在长辈的角度训斥他的。
龙慕云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抬眸看着阿大王:“王,我们僰道城自古以来,都以王族和祭司大殿为尊,如果纵容大长老和训武大人这么没规矩,至王族和祭司大殿的威严于何地?还是王也觉得,长老和先王托孤大臣的地位就比祭司大殿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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