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情如结 > 第一章 逝在那一夜
    二零零四年七月四日。

    闹铃将我从梦中唤醒,才发现一切如旧,没有丝毫改变,只不过又过了一天,做了一个没有头绪的梦

    天还是那么蓝,水声还是那么响,随日出日落,我也照常上班下班,但是,一个偶然,我听俞海说程曳出了车祸,已经在二医院做完手术并回家休养。

    程曳,你又痛又深地扎在了我心里,我很在意你,并十分怀念你,可越爱你就越恨你。这五年来,我似乎在忍着给你写信,我没能打破往年的坚持,但你封存了这份感情唯一的运输路线你看,‘缘豆’历经一千九百三十四天风雨后终于开花。我决定探望你,面对你

    可我又被耍了。

    因为,因车祸导致头部手术的是你父亲,他只能躺在床上与我聊天;你的母亲很热情地招待着我,说你上班去了很快就回来,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见见你吧!可是,等到深夜,你打电话说今晚要加班,住女友家。唉,你家人一再挽留,我得以在留着你味道的属于你的房间里过夜,枕着你的枕头,盖着你的凉被,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就不停的和你母亲说话,直到很晚很晚。

    七月五日,我决定休息。因为你母亲说乡村里很难买到新鲜的猪脑和野生的天麻,我只是诚挚的想尽我一份薄力,尽管我当时钱是在同事那儿借的。

    你的母亲仍然十分热情地招待着我,说你今晚一定会回家,让我等等。于是,我安静的等着。

    不知不觉,黑夜在窗外一点点流淌,无边无际,把灯泡的一点点光亮衬托得十分渺小和脆弱。

    我,也就渺小而脆弱的等待。

    极其胆怯,毕竟有可能你会拉着新女友的手出现,那种尴尬场面,教我情何以堪?

    ‘要是蝴蝶就好了,有一滴露水就能活命,那么,我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好好爱你。’

    正想着,你带着满身疲倦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怎么有时间过来坐?”

    望着你惊诧的脸,我说:“想你了。”

    你的微笑僵了一下,却一闪即逝:“别那么说,容易使人误会,何况我和女友的感情尚且脆弱,还真怕你捣乱,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

    “你不嫌自己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愤愤不平。

    你叹了口气:“其实你应该接受爱你的人。要知道,把爱留给爱你的人才不至于伤了自尊。”

    我有些激动了:“整整五年,你只是一味地要我接受爱我的人,说什么感情可以培养,却不曾想过接受一直深爱你的我?”

    沉默。

    我生气了:“那你为什么答应单独陪我过生日?为什么一直以来不拒绝我对你的好?为什么似乎离开我了却又给我希望,让我产生错觉和幻想,认为你是爱我的,自己努努力就能得到?”我的为什么问得咄咄逼人。

    你叹息着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想过会伤害你。说真的,我根本不爱你,纯粹是你自己一相情愿。不如我认你做妹妹吧?”你征询似的看着我。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吼道。

    再度相视无语。

    我的思想陷入了斗争: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需要坚持吗?

    “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我不容易。我是一个苦孩子,没有什么背景和根基,我每一步都要付出血和泪,虽抱怨,但不曾停歇。我默默地努力为了你的爱,我守侯着,可是,我不但得不到理解,而且我想得到的爱和我喜欢的你想得到的爱却发生了冲突,我一下卡壳了。我只能把精神发泄和填补空虚寄托在烟酒上”叙述着,我的脸已成了湿湿的荒原,你掏出纸巾替我擦拭。

    “能否答应让我把初吻在此时此地献给最亲爱的你?”你坚定地摇摇头。

    我恳求你:“抱抱我行吗?”

    你连想都没想,毫不犹豫的说:“不行。你还是把我忘了,找个好男人嫁吧!你的付出真的是我承受不起的重。”

    我抽泣着:“我已爱上你,就会牵肠挂肚,就会朝思暮想,要我忘了你,你能挖掉我关于你的所有记忆吗?”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你的绝情简直举世无双,你该伸出你温柔的手,大大方方地轻轻拥抱我一下,只要一下,哪怕仅仅是同志式的。而你不。也许你的手只拥抱你未来的妻子亦或是你未来的孩子?我恐怕只有死后你才会勉为其难的用你的手把我的双眼合上。可是,为你而死,我真会死不瞑目。”

    你眼里满是怜悯,嘴上却淡淡的说:“天色太晚,你走吧,我也不送你了,免得别人看见说不清楚,损你名誉。”

    “你女友一换再换,是你根本没有动心动情,你依然爱我对不对?”我还心存侥幸。

    你很慎重地说:“之所以请你别搞破坏,就因为我想跟现在这个她过一辈子,你懂吗?”

    你狠心地撵我走,下跪都无济于事。唉,做女人做到我这般低三下四,,真是令人齿冷。

    我绝望了,真正尽情的绝望。

    我哀哀的跑出来,感觉一颗心已破破烂烂,风吹过,透心的凉。我哭了,是那种无需坚强的哭,任凭心底那根最纤细的弦奏着心曲。多么寒心你的恕不远送啊!你明知道早已没有进城的车,而且这条路上又经常有流氓出没

    走啊走啊,脚起了血泡,疼得实在挪不动步子了。我突然开始害怕这个黑夜,担心毁了为你守侯的清纯。痛苦,强烈地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

    我从坤包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啪”,只听寂静中一声清脆的响,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怎么能这样呢?我已经摘掉自己身上全部可能刺伤你的东西,捧出真心毫无防范地举向你,你却狠狠地把它摔碎”思绪浮涌着,烟已有些烫手,我才用食指用力往外一弹,烟蒂在空中翻滚了若干圈后掉到马路上,蹦出几点火星,然后慢慢熄灭。

    夜色那么猥亵,月光那么苍老,星光那么飘渺。风,吹动着我的衣服,梳理着我的短发,从肉体到身心,我都感到出奇的冷。

    泪水还在哗啦啦地流,汇淌成苦涩的大海,我觉得自己泡在这苦水里,再也到不了幸福的彼岸了。

    钟楼传来舒缓的音律,这时是午夜十二点,城市的喧嚣还没有完全归于宁静,而白天的云朵已变成棉絮般的游丝,飘飘渺渺,有气无力。

    恍恍惚惚,我踱进‘地下铁N吧’。随便找了个靠窗的座位,要了瓶‘小角楼’,点燃一支烟,任一明一灭的火簇让眼泪停滞,漫不经心地一杯接一杯喝酒。

    买醉的结果是胃又被我折腾得七零八落,并开始呕血唉,胃是靠心最近的地方,心痛的时候,胃最难受。

    不期而然地,产生了一种忧伤,那种带着苦味的眷恋和情到深处人孤独的感受,几乎令我窒息。我忍不住要以眼泪来抚慰。

    朦胧中,一双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小傻瓜,为什么非得作践自己呢?爱情犹如溺水,突如其来的抽筋让游泳好手都无能为力,何况你连换气都没学会”

    我软绵绵地抬头,正迎上他怜惜的目光,我就以为我眼花了。他和你从外形到气质都是那样的相似,尤其是那浅浅的憨厚的笑容。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大学校友罗勇,在这里调酒。

    我无奈地耸耸肩,“不想陪我喝一杯吗?”

    于是,他请了假,我们便一起喝酒。

    疯狂地喝酒。

    头开始发晕,眼开始发花,多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啊!也许,我今晚注定在劫难逃!

    醉意越来越浓,我趴在他怀里,抓住他的手说:“我不想一个人呆,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回家?”

    后来,在我租来的小屋那张床上,我和他疯狂地接吻、拥抱,我一边哭着一边任由他的舌头、他细长的手指给我爱抚。我打算以一种忧伤而疯狂的方式,使自己成为女人。虽然情欲并未驱散心中的悲苦,哪怕有时候身体的确在感受着一种极至的快感

    清醒已是第二天中午,床单上的那片血红让我心里一阵凄凉,我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处女身,给了一个在我最无助时出现的男人,而我,竟有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罗勇并没有丢下我去上班,而是做好饭菜等我起床,见我醒来,他没有不安:“看见你那样颓废,哭得那样放纵,我的心都碎了。你那样重情,一定是个值得真爱的好女人,你太需要爱了!”

    我环视屋内,他已经把行李搬来,看来是准备在我这里长住了。

    他握紧我的手动情的说:“愿意做我投注真情的净土吗?”

    凝视他满脸真诚,我能再说什么呢?

    原以为,我能以残缺的生命形态耐心地把你等待,而现在,这种继续毫无意义了。我知道让你接受我,我已无能为力,我明白在你眼里我微不足道,但是,我是那样不顾一切地爱你,所以我妥协了。安分守己地当你小妹总比受你冷眼强吧?

    我再次敲开你家的门,你妹妹程香没打算让我进屋就冷冷的指责我:“以前虽然我们情如姐妹,可现在,我有嫂子了,你就不能自重吗?”那种不屑与鄙视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这个家不再欢迎你!”她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下了逐客令。

    我只能离开。这一次我没有哭,但不哭并不代表我坚强,只是我已哭不出来。

    ‘因为我爱你,一切不该原谅的都原谅了;因为你不爱我,一切必要的都没有必要了。’已经不记得曾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也许,勇敢的代价真的是‘自己放弃,承认失败,接受无奈,从此,把你凝结成一幅画,深深地铭刻在脑海里,看着、想着,不再做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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