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等人听见我的提醒,心念闪及,立即照我的方法尝试,果然逐渐将翻腾的血气引入正轨,脸上血红渐渐消退,终觉好受些。
一阵风吹起棚口垂着的纱,我偷眼瞥见那双iu长的手的主人,不到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堂堂,实为翩翩公子,只是闪闪的目光中流露出自信、狂妄和不可一世。“阁下可是雾隐教玄武堂堂主向天涯?”慕云已经额头冒着冷汗,试探的问。
“三少好眼力,识得我向天涯以及这‘天魔杀音’”向天涯似乎有些惊讶,本以为‘天魔杀音’几指下去,我们这些人必然全力运功抵抗,以至于经脉尽断而亡,因为这几乎是江湖中人的通病,只会盲目的竭尽全力奋起抗拒魔音攻入心脉,不想那玩意儿是遇强则更强,遇弱则弱的主儿。没想到半曲过去竟不能奈何我们,较量之心油然滋生,哈哈狂笑道:“不愧是僰人族未来的大祭司,果然有一套。且看你能撑得了多久?”琴音转怒,杀伐之意更浓。
我感觉全身周围好像形成了一个气场,真气与天地之气浑然一体,浑浑噩噩,恍恍惚惚,天目穴开始出现各种景象:如闻虫鸣、鸟叫,异香扑鼻,佳人如画,多种山川美景、亭台楼阁历历如在眼前。糟了,是魔景,我赶紧稳住心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保持心境不起波浪,专心致志地保持头脑空白和身体松弛舒适的状态,终于,意识可以随着琴音起伏、跳动,并带动内劲奔腾、宣泄,每每对方杀音袭来便可化于无形。
再看看慕云等三人,还好,因为向天涯把目标锁定我,他们只不过受到波及,纵然不能很好的入静,也不至于身胀难挨。而我,已经一念代万念,逐步进入入静的深层次,他的琴音越是急凑我血气越是平顺,这于我,无疑是可以较量我内劲修为的,几乎要陶醉其中,他愣愣的百思不解
就听向天涯厉声喝道:“怎会如此?你难道练了邪功不成?”铿锵一响,琴音嘎然而止,他突然起身,脚尖轻点,又借力船头,欺身向小渔船扑上来。
他动作潇洒利落,一气呵成,我们还在余音的困局中抽拔不出,都悴不及防,而毫无对战经验的我竟然被他一手抓住脖子,他意外我的不堪一击和虚有其表,当下狂笑:“原来你是可以手到擒来的,费我这许多周折。我倒要研究研究你是怎样能抵御我的‘天魔杀音’的。”
我挣扎直呼“拿开你的爪子。放开我。”
展昭先缓过劲来,见状怒喝,巨阙剑已然在握,一上手就是杀招狠狠刺来,然而,向天涯虽年轻,可毕竟做到了雾隐教玄武堂堂主的位置,想来功夫自不弱,也是身经百战的,怎会轻易受击,喝道:“站住,你不想我把她扔江里去吧?真想不到,连南侠展昭也来淌这浑水?!”
展昭无可奈何地稳住身形,慕云焦急我在重伤未得调理之下怕有个闪失,救我心切,也抡拳抢攻上来。还真是龙鳞的好弟弟,“我可怜的弟弟,姐姐还真是对不住你了。”我偷偷在心里说。
“还有我锦毛鼠白玉堂也准备来凑凑热闹。”小白也操起腰间折扇虎视耽耽。
兴许是动作太大,渔船承受不起重力,开始摇摆晃荡,而向天涯卡住我脖子的右手微微收紧了一些,我快要喘不上气了,反而忘记了挣扎,冷静下来,心想:反正我也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死就死吧!突然打了个冷颤:我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呢?龙鳞为了她的族人,宁可尸骨无存,我怎么可以如此轻易放弃?
突然灵机一动,我脑袋里闪过师父曾经教我的‘擒拿与反擒拿’,于是,在向天涯正一边加大右手力度,一边出言狂妄冷嘲热讽慕云等人的时候,我稳了稳心神,偷偷运劲双手,出左手圆形掌,虎口向内,掌心向右,抓他右手,然后,右腿向前方迈出一步,向左拧腰转胸,同时用右肘狠狠地向他右肘上部捣去。
向天涯右臂吃痛,自然松开卡住我脖子的右手,并向左倾身,我右手变横掌,虎口向左,手心向下,猛然用力向他颈部右侧(耳朵下面略微靠前的地方)砍击。因为我很清楚,不管是21世纪的人还是这1040年的古人,身体构造应该是一样的,这么一下,他必将因为颈动脉、颈静脉和迷走神经受到打击而昏迷,但又不至于马上毙命,用于我这样纯粹的防卫实在太合适了。
向天涯很配合地失去知觉,身子飘逸的倒在船头,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坐镇玄武堂这些年来威风八面,这次出任务居然会阴沟里翻船,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吧?!我想,他肯定没有学过‘反擒拿’,其实他知道‘反擒拿’和他左拥右抱的美女有什么分别呢?“哈哈初战告捷”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奇怪的功夫,都没有见你练过。”慕云凑上前来讨好的说,“姐没事吧?刚才真把我吓坏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吃力。呵呵,你没有见过的多了,以后慢慢教你。”我点着他的鼻子没好气的笑了。
这时,向天涯刚才弹琴的船上银铃般的女子笑声已经变成了惊呼,两条身影几乎同时抢攻上来,“不能让她们上船,否则我们的渔船会沉的。”我叫道。
他们当然比我更清楚这个事实,慕云和展昭已经展开轻功借力于‘法船’和‘亡灵灯’迎战。小白则冷哼一声,把折扇别回腰间,一边伸手在向天涯衣服下摆撕下一布条将其两臂后背,两手腕靠近打了死结捆好,一边说:“你们慢慢比划,要不把这家伙绑起来,呆会儿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
这下轮到我奇怪了,小说里和电视里,英雄惯用的治敌方法不是点穴吗?为什么小白用绑的,难道真如我所了解的21世纪的武术,虽然习武者多,但精通点穴功夫的人却是凤毛麟角?难道如小白竟没有那样深的功夫造诣和悟性吗?还是点穴真的会对人体造成莫大的伤害,是英雄重英雄,本着仁义的理念不忍下手呢?
片刻,两女子不敌,被逼回他们的蓬船,放下狠话:“你们若敢动我家堂主分毫,雾隐教必将踏平僰道城。”愤恨地匆匆架船败走‘法船’和‘亡灵灯’也停止转动,开始顺水漂流,我们的渔船可以正常划向对岸了。
“大祭司功夫虽然奇怪了点,却相当了得,展某佩服。”展昭收剑抱拳赞道。
我回礼,“拙技献丑,让展大人见笑了。”
“我们展大人什么时候也会拍马屁呢?”小白冷不防不冷不热的道。
展昭和我都尴尬的笑了,慕云赶紧圆场:“现在我们把向天涯怎么处置?”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名字?”我问。
“向天涯,大理雾隐教玄武堂堂主。”慕云简洁的说“可是我们一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居然欺负到家门口了!”
“向天涯?向天涯!”我喃喃自语,在那个属于我的现实世界,弟弟波波的网名就叫做‘浪迹天涯’,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一样可以唤作‘天涯’,一样是三江汇合的水,可这三江口,与弟弟和我嬉戏的合江门却相隔千年有余,我竟有些落寞、失神了。
这时,向天涯已渐渐苏醒,刚想再攻击,却发现自己双手被缚,已经知道自己失手被擒,不禁冷哼一声:“仗着你们人多,本堂主虽败尤荣。”
“说得倒是挺豪气的。”我莞尔一笑,脑袋里开始盘算了,在这里,我可是初来乍到的,不比真正的龙鳞,有兄弟朋友可以大展拳脚,况且她还糟别人暗算呢,我又岂能不培养一两个亲近的人?“你现在呢,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不仅他,连慕云、展昭和小白也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我笑得更加莫测高深,“一是跟我结拜,成为我同甘共苦的兄弟,我放你走,并答应替你保守这个传出去不免丢人的秘密。”我故意停顿了一下,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他吃惊的望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抓出些企图,“你想做什么?”
“我说真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认真的点头。
“第二呢?”他问道。
“呵呵”我乐了,慢条斯理地从背包里拿出‘金剑’,轻抚着剑身,“其实这把祭剑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喝到鲜血了。这第二嘛,我现在要去完成大祭司继任大典,我就准备用你的血,祭我的剑。”
他冷笑,“你以为我怕死?”
我也笑,笑得有些阴沉,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怕不怕千刀万剐而不死呢?加上你这雾隐教玄武堂堂主的身份和威望,我这脸上可真是贴金了。”我笑得意味深长。
慕云、展昭、小白相视无语,“你”向天涯也顿时气得语塞。
“我的耐心是很有限度的,我可是在十分焦急地等待着你的决定!相信你是不会令我失望的。”我的笑意更浓了。
说着,渔船已经靠岸,我们都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船径直赶往东门祭台,“还有一刻就到祭台了,向堂主,在下建议你考虑一下大祭司的条件。”展昭拍着向天涯的肩膀善意的劝道。
“难道展大人您身为钦差,就坐视他们草菅人命不成?”向天涯反唇相讥。
“江湖事江湖了。更何况阁下是偷袭僰人族的大祭司,人家误杀了一名刺客,展小猫再是钦差又能怎样呢?”小白插口道。展昭不再理会,径自走在前面
“这个理由倒挺充分的。”慕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