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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第伍章这样的结果……
菲尔一边奔逃，一边向后方紧追的塞鲁瓦发射风之魔法箭。
伊扎克的死让塞鲁瓦彻底愤怒了。
但是只要保持距离上的优势，菲尔就有很大的机会赢塞鲁瓦，何况塞鲁瓦现在的状态已经到达低谷。
“扑！”的一声，突然塞鲁瓦肩头中弹，虽然他及时侧身避开，但是强大的爆炸力和风之力，让他瞬间向前摔倒在地。
看着塞鲁瓦肩头喷血，菲尔反而犹豫了，她停顿了一下，下一发风之魔法箭没有射出。
就在这一刹那，塞鲁瓦一个翻身支起身体，单手撑地，突然身体向前，化作一道残影向她冲来。
菲尔心叫糟糕，立刻射出风之魔法箭，想要阻止塞鲁瓦的突击，已经来不及了。
塞鲁瓦瞬步间已到菲尔身侧，“破军”刀锋横斩菲尔腰间。速度快到让菲尔根本看不清刀锋，只有一道讯快的残影从前方腰斩过来。
菲尔下一发风之魔法箭猛的变向，朝身前的地面爆炸，接着飓风将自己卷起，同时风之力灌注脚上，向天空飘飞出去。
塞鲁瓦一刀落空，停在原地重重喘着气。这个状态下使用瞬步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对手是菲尔一样的射手，若不能近身，跟她打远程战无疑是自杀。
只是塞鲁瓦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冒牌货的作战方式跟菲尔如此相似。
此时菲尔已飘到身侧后方一座巨大的土丘上，她拉满弓弦，魔力凝集指尖，一道细长的魔法箭幻化出，正对着塞鲁瓦。只要进入她的射程范围内，这支急速的风之魔法箭将会是决定性的一击。
塞鲁瓦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只要使出第二次瞬步，不但会消耗光所有仅剩的魔力，连体力也会进入枯竭状态。然而不用瞬步，想要躲开这一击几乎是不可能的。
塞鲁瓦回忆着，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茜娜，接着是死去的伊扎克，最后是眼前的菲尔。
他抬起头，望着菲尔。身体猛的向土丘上方笔直冲去。
菲尔怔了怔，以这样的速度冲过来，跟自杀没有什么两样。她很清楚塞鲁瓦的状态。
她不忍看下去，风中魔法箭一箭射出。
带着呼啸的风声和刺目的白色魔法箭发出的光，风之魔法箭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射出。但同时，塞鲁瓦也燃起了火焰，刀锋向前挥去，火焰斩击向土丘顶上飞斩过来。
白色闪电轻易的穿透火焰斩击，在塞鲁瓦身形间穿胸而过。
“塞鲁瓦！”
菲尔悲呼着叫了起来。
突然，一道火焰笔直的从山丘下方向上射来。
菲尔涌起难以置信的目光，怎么可能，塞鲁瓦没有理由躲过这一击的。她手指连弹，连珠箭对准冲上来的火焰压制下去。
但是火焰突然分开，化为密密麻麻的小火球，继续向上，失去准头，一个个越过菲尔，落向更高的空中。
在小火球之后，嘴角流着鲜血，左手按住胸口，右手燃烧着火焰的塞鲁瓦冲了上来，“破军”已收入储物戒指内。
菲尔一瞬间明白过来，塞鲁瓦刚刚的火焰斩击并非反攻，而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抵挡她的急速攻击。
他如何准确命中风之魔法箭，当然是早就猜到了箭所射的方向，由此可见，他一开始就知道菲尔会射他的心脏。
菲尔一念之间，塞鲁瓦已逼近山丘的顶端，她一边后退，一边纤指连弹，散弹般风之魔法箭射出，阻止塞鲁瓦靠近。
但是菲尔靠近后方，立刻感觉有异，转身看去。
塞鲁瓦刚刚射出的小火球，全部布满背后的空中。
菲尔大骇之下，身体向下方，沿着山丘顶端的坡道滑落下去。
而塞鲁瓦刚刚打出的小火球去势已尽，竟然残留着刚刚投射的余威抛物线一样向下，一个接一个轰炸般的落到下滑的菲尔身边。
塞鲁瓦是故意抛射这些小火球，他在出手前就已经计算好了。
菲尔不得不降低下滑的速度，同时山丘顶端，全身燃着火焰的塞鲁瓦向她扑了过来，菲尔反身向上射出了风之魔法箭，但是赫然发现箭在空中瞬间消失，她的指尖只残留了些许的魔力。
魔力快要用尽了。
这时塞鲁瓦已扑了过来，火焰灼身的同时，菲尔一咬牙，一拳向塞鲁瓦脸上打去。
塞鲁瓦左手挡开，右手火焰拳头向着菲尔反击，但是就在拳头快要打中菲尔脸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塞鲁瓦并非愚蠢的对敌人手下留情，而是从菲尔作战至今，他根本感觉不出眼前的人和真正的菲尔有所差别，他终是对菲尔的脸下不去手。
塞鲁瓦闷哼一声，他和着火焰被一拳打翻出去。
接着菲尔向下方退去，同时从魔法袋中取出最后一个蓝瓶，喝下。
魔力瞬间恢复，接着风之魔法箭散弹般向上方射去。
塞鲁瓦向前爬着，他身体一个踉跄，居然从土丘上直接滚向菲尔，但是全身的火焰没有熄灭，在土丘上留下一道道灼烧的痕迹。
菲尔看着几乎陷入绝境的塞鲁瓦，悲从中来，她放弃了攻击，只是退到土丘脚下。
塞鲁瓦也滚了下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体的火焰开始变得微弱。
他仍在持续燃烧着自己的魔力，他想要战斗，但是身体的状态已经到达极限。
菲尔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慢慢的看着，直到火焰最终熄灭，她才举起了“白月之弓”。
可是她咬着嘴唇，看着塞鲁瓦让人绝望的样子，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突然，异样的气从身前传来，菲尔心中一惊，想要退开，一只手猛的扣住了菲尔的手腕。
塞鲁瓦抬起头，即使倒地，他左手仍护住了胸膛。
红色斗气缠住了菲尔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同时单手的她也没法使用“白月之弓”，除非用脚架住。
但塞鲁瓦却清楚她的招式，就在她坐地单脚撑住弓身的时候，塞鲁瓦右手用力将她拉的摔倒在地，接着整个人将她压住。
菲尔涌起绝望的神情，难道这样子就结束了吗。
但是塞鲁瓦望着她，却低沉的道：“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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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塞鲁瓦用左手按住胸口的伤口，但血还在流。火焰斩击稍稍减缓了菲尔风之魔法箭的威力，勉强让他的心脏没有受到攻击，胸口却开了一个大洞。
菲尔望着塞鲁瓦，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塞鲁瓦突然放开她，一个翻身，倒在地上。他不让自己的血弄湿菲尔的衣服。
菲尔坐起，惊讶的看着他。
“我相信你，快动手吧。”塞鲁瓦说完，闭上眼睛。
菲尔这一刻终于按捺不住，她扑倒在塞鲁瓦身上，狠狠的用指甲嵌入自己手掌的肉里，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塞鲁瓦却露出微笑，渐渐停止呼吸。
“塞鲁瓦！”菲尔失声尖叫了起来，她立刻发现塞鲁瓦的异样，他的血流尽了。
他终究不是铁打的。
菲尔猛的站起，她丢下塞鲁瓦，一步一步向中心点方向走去。
还有两人，一个是茜娜，一个是她自己。
可她现在就已经失去了信心，茜娜的力量并不是她可以匹敌的，而她自己熟悉自己所有的战斗方式。
何况，看到伙伴们的死，即使再告诉她凯尔特卢·卡欧的名字，她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现在也只能在菲尔回去之前，先杀死茜娜。
正如之前的菲尔告诉她的，她必须坚持下去。至少杀死茜娜，让“之后的菲尔”再延续下去。
菲尔鼓起勇气，迅速回到中心点的土丘上。
茜娜此时正安坐在镜子前，没有因为伊扎克的死哭泣，反而若有所思。
看着茜娜平静的样子，菲尔感觉她是否因为看到伊扎克的死，心灵再次遭受八年前的伤害。菲尔心中一紧，跪到茜娜身前，拥抱着茜娜道：“不要这样，茜娜，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
说着，菲尔心中痛不欲生，自己反而先哭了。
塞鲁瓦的尸体还留在遥远的地方，她都没有时间去处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完结这一切。
茜娜望着菲尔，突然劝慰道：“不要难过，菲尔，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是为了大家，伊扎克会原谅你，塞鲁瓦也会原谅你，我也会。”
菲尔一震，抬起头来。
茜娜冲着她微笑，轻轻抚摸菲尔的红色长发，温柔的道：“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你是菲尔，刚刚离开的也是菲尔。你们都一样，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好，一定是这样。”
菲尔吃惊的道：“即使杀死你，你都这样认为吗。茜娜，你到底是怎么了？”
茜娜双手抓住菲尔的双手，仿佛两个少女的心连在了一起，她慢慢把菲尔的俏脸埋入自己的微微隆起的酥胸，让她感受到自己柔软的温度，红唇微启道：“放心，我没有因为伊扎克的死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看，我的“猎鹰”根本就没有反应呢。”
菲尔终于明白过来，茜娜是从“猎鹰”的反应知道自己是真的菲尔。同时因为茜娜的勇敢，她终于止住了悲伤。
虽然两人年龄相仿，菲尔一直以为自己该保护着柔弱的茜娜，但是反而在这一刻，茜娜的勇敢感染了她。
菲尔坐直身体，茜娜却抓着她芊芊玉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默默的闭上有些湿润水灵灵晶莹剔透的美目，道：“动手吧，戈玛老师说的对，只有愿意牺牲自己，才有可能拯救别人呢。”
虽然不知道茜娜为什么在临死前说这样的话，菲尔却已经觉悟过来。她闭上眼睛，风之力从掌心贯穿茜娜的胸膛。
茜娜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倒了下去。
菲尔站起，她手指按了一下弓弦，咬紧牙关，准备最后的战斗。她迅速的走向封印之镜后方，伏在山坡下，隐蔽起来。
过了不久，“之后的菲尔”奔上上坡，她“啊！”的一声嘶喊，跪倒在土丘上。
“为什么！不要，不要这样啊！”她走在茜娜尸体前跪下，眼泪怔怔的滴落。
菲尔完全能够理解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这正是她不久前刚刚经历的。
而眼前这个“之后的菲尔”现在的状态，正是她出手的最佳时机。
菲尔慢慢爬出土丘下方，来到“之后的菲尔”身后，握紧了“白月之弓。”
但是“之后的菲尔”迅速的转过头，惊呆了。
这一瞬间，菲尔涌起了万般念头。之前的菲尔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响起。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量，而“之后的菲尔”比起自己还多一个蓝瓶。
两人的实力，作战方式，连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换言之，她几乎没有胜算。
何况她还要顾虑到下一个轮回节点B的时间。
菲尔感觉心很累，她涌起了投降的念头，把剩下的交给“之后的菲尔”。
但是，这样只有不断的轮回下去，依然无法改变现状。
她想起了之前推测的结果，如何结束B，到达一个新的C。
那就是改变。
眼前只有两个方案，一个是被“之后的菲尔”杀死，另一个就是杀死“之后的菲尔”，但是第二条，之前的菲尔已经尝试了无数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那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你这冒牌货！”“之后的菲尔”已经举起了弓，就跟过去的自己一模一样。
菲尔突然一个侧身，同时在空中平举着弓，对准“之后的菲尔”。
她终于决定试一试，放弃战斗选择继续轮回，对现在的她毫无意义。
这一刻她展现出过人的决断力，她要活在当下，这是她的选择，无论生死，无怨无悔。
两人同时向对方射出了箭。风之魔法箭贴着双方的脸颊而过。
两人再次同时向后退，风之魔法箭如散弹般在两人之间的空间里炸裂。
菲尔奋力与“之后的菲尔”对攻，同时倍感压力。
两人的攻击如出一辙，连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菲尔根本无计可施，这样下去只是拼魔力和体力，最终她还是会因为一个蓝瓶的差距落败。
她猛的一个旋身，向后退开，接着拉满弓弦，决定将剩余的魔力凝聚一次攻击，一击见分晓。
“之后的菲尔”同时向后一个旋身，她看穿了菲尔的意图，拉满弓弦，决定以所有的魔力迎击。
这样下去还是不行。
菲尔心中涌起万般念头，她极力思考着，究竟打败自己的方法为何。
她猛的惊醒，不管是之前的菲尔，还是“之后的菲尔”，终究不是现在的她。
只要成为这个轮回之中最强的菲尔，超越所有的自己，就可以了。
心念电转，菲尔凝聚所有的魔力，分布在整根弓弦上，旋风突然间围绕在弓的四周，同时受到菲尔引导般围绕不去，好像一旦离开了菲尔的魔力，就会失控一样。
弓弦从顶端到最下端，像是点缀着无数小灯一样亮了起来，其中以最当中手指捏的地方最圆最大也最亮。
“之后的菲尔”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同时将所有的魔力凝聚在下一发急速风之魔法箭。
菲尔低喝一声，放开弓弦。
“风之羽箭！”
无数的风之魔法箭从“白月之弓”射出，这一次它并非散弹形状，而是呈弧线以弓弦处为起点，从四面八方向前，弧线状射去。
在无数弧线风之魔法箭当中，却有一发最当中的急速风之魔法箭，从弓弦的中心点飞出，它依附在其他魔法箭上，让人无法分辨到底那一发才是真正的杀招。
同时，这一记强力的攻击，也让人闪避困难。因为无论躲向那个方向，都很容易被弧线风之魔法箭击中，而且非常可能就是菲尔集中力量射出的杀招。
“之后的菲尔”全力射出急速风之魔法箭。
一连串爆炸中，急速风之魔法箭破开数道弧线风之魔法箭，射到菲尔眼前。就在强弩之末的时候，菲尔侧身险险避开。
同时“之后的菲尔”也向侧面避开，身体同时命中数发风之魔法箭。连串的爆炸声中，突然响起一记更巨大的爆炸，“之后的菲尔”吐着血，被飓风吹开。
菲尔松了一口气，正因为对战的是自己，她早算准了“之后的菲尔”躲避的方向。
“终于胜利了吗？”菲尔往烟尘中走去。
慢慢消散的泥灰中，“之后的菲尔”吐出血，却爬了起来。她盯着菲尔，慢慢的取出最后的蓝瓶。
菲尔震住了，她已经没有魔力，而“之后的菲尔”却没有倒下。
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已经清楚了。
她失败了。
“之后的菲尔”已平举了弓，她慢慢的道：“真让我意外，这一招我在奥德巴格达修养的时候想了好久，可是一直因为腿伤而没有时间研究和练习。没想到你竟然使出了这一招，而且并不是使用普通的弓箭，而是使用这个魔法弓。”她的眼中出现了迷茫的神色，“更可怕的是，你竟然知道我心里取好的招数名字。”
菲尔无力的坐在地上，道：“我输了，杀了我。”
但是“之后的菲尔”却喊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凯尔特卢·卡欧的名字。”
菲尔颤声道：“你会明白的，我杀不了你，无论多少次都杀不了你。我在和塞鲁瓦的战斗中用掉了最后一个蓝瓶，但是你身边却还有一个，无论怎么样输的人都是我，我们只有不停的走下去，坚持下去，一次又一次，直到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为止。”
这正是之前的菲尔最后留给她的讯息。
“之后的菲尔”看着她，虽然心中满是疑惑，悲伤，但是茜娜和伊扎克的死让她的愤怒遮盖了理智，她对准菲尔，拉开了弓弦。
就在这时，一个人声从侧面的土丘下奔上来，喊道：“住手！”
两个菲尔向那边看去，赫然发现竟然是塞鲁瓦。
菲尔喃喃的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
“之后的菲尔”喜极而泣，她扑到塞鲁瓦的怀中，失声道：“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不要难过，菲尔。”
塞鲁瓦温柔的抱住了她。
菲尔抬起头，望着塞鲁瓦，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另一边的菲尔也一样，她感同身受。
“茜娜、伊扎克都死了。”菲尔在塞鲁瓦的胸膛痛苦着。
“我知道。”塞鲁瓦回答，慢慢的举起了右手，轻轻的抚摸着菲尔的头发，然后滑落至她平滑的背心。
突然，一道旋转着的爆裂火球零距离发出，瞬间洞穿了菲尔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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