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蒙古王妃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按照阿诺的设想,甘麻剌求阔阔真让他纳娶了安珠儿,迷失立刻对阔阔真不满。太子府表面的那一层平静被打破,所有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婆媳斗争是古往今来最残酷的斗争之一,婆婆和媳妇各自为自己的利益打算,因此越是大的名门望族婆媳斗争也越残酷。

    一向来都被保护的很好的阿诺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忽哥赤离开大都平定海都伺机救出那木罕,真金挥军南下直攻蜀中。所以,在没有人保护的时候是一个人学习什么都最快的时候。

    找到关系,阿诺还是偷偷进了一次宫。

    这次,她要开始动手脚让察必皇后□□无术。若说可汗身边的女人她并不认识哪个,唯独知晓察必皇后的妹妹南必。

    女人最怕的一件事便是自己的男人被抢,而若是自己一直忌惮的人忽然引起了她男人的兴趣,那么她即使是皇后也不得不全神贯注。

    而阿诺,她所能做的便是告诉南必可汗最爱的女人究竟有怎么样的魅力。

    南必入宫日子不短了,一直都未能得到可汗青睐。若是一直在宫内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那么她极有可能一辈子被自己的姐姐打压。

    那一次宫宴,她聪明的找上了阿诺,可见她的心思通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三日后,南必正式踏入了可汗的视线,察必皇后因自己的妹妹忽然出现且成功的博得可汗欢心而不再安定。

    又过了三日,阿诺收拾行装正式上路。

    大都距离钓鱼山可以说是千山万水,蜀中原本就是一条难以轻易通过的道路,更别说一个女子单身走在蜀道上随时都会发生意外。

    好在阿诺出发之前带上了忽哥赤留下的侍卫,乔装打扮混出了宫门。除此之外,云南王府玉儿假扮阿诺继续被人偷偷监视,以免突生意外阻挡她的道路。

    前往蜀中钓鱼山必定要经过安息府,想起安息这个地方,阿诺心再次沉甸甸的。她总会想起当初忙哥刺的所作所为,更是会觉得自己言而无信。

    最初她的确想过为玉儿报仇,可如今玉儿已经忘记了一切,徐晓沫却同忙哥刺走在了一起。两个人都是她的姐妹,每一个都有恩与她,如此更是让她难以抉择。

    最终,她只能选择拖。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加倍的对玉儿好,名义上是丫鬟实则在王府里如同小姐一样。而且若是玉儿一直都想不起来,这样岂不是更好?

    阿诺叹了口气,殊不知在她刚刚离开大都不久一个紫色裙裳的女人却找上了门。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很久的拓跋烟容。这一次,她找的不是别人,也正是阿诺待如姐妹的玉儿。

    大都云南王府的一间房间之内,因为侍卫空虚拓跋烟容才得以混入王府。她望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清冷,“你想好了吗?是换还是不换?”

    玉儿目光清澈,且透出浓浓恨意,她咬着牙,“换,我跟你换。”

    拓跋烟容眼睛眯起,她望着玉儿,“你确定要跟我交换?”

    玉儿咬牙点头,“是,我要换。”她恨了那么久,更是一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的跟在阿诺身边,可是只有她知道她并非是什么都忘记了。相反,她记得清清楚楚,午夜梦回都会出一身的冷汗。

    她恨蒙古人,更是恨那一名害了她的蒙古王爷。虽然如此,但她却不想要让阿诺为难,所以才会在阿诺面前装作早已经忘记了一切。

    然而,她更加清楚的是,很多东西根本不容易忘记,即使她得过疯病也难以真正忘怀。

    拓跋烟容满意的笑了笑,她果然没有看错人,最是平静无事的人心里的执念越是强烈。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瓷瓶,在手中旋转了一圈。“这个就是你要的东西,只要你能拿到我就把它给你。”

    玉儿望着拓跋烟容,一双美丽的眼早被仇恨的火焰给掩盖,她僵硬的走到拓跋烟容面前,小心翼翼的将那小瓷瓶接了过来,“这个就是?”

    “是,我是不可能骗你的。”拓跋烟容望着玉儿微笑,随后又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这个,也是给你用的,用不用随你。”

    玉儿接过木盒,她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这不会伤害到人对吗?”

    拓跋烟容摇头,目光却望向了别处,“不会,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害她。”

    “我能相信你吗?”玉儿眉头皱起,曾经正是这个女人对阿诺痛下杀手,如今却又出面来帮她。她虽然很想报仇,可是看见手里的小盒子却要警惕万分。

    拓跋烟容笑了,“用不用随你,你若不信便不用。”说罢,她转身就走。“记住,别让我等的时间太久,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手里的药只有一半,想要药性发作还需要另一个引子。”

    玉儿看着手中瓷瓶,点头,再抬起目光的时候屋内已经只余下她一人。她紧紧的握住瓷瓶,这是她的机会,这是她能够报仇的唯一机会。

    只是,若她真的报了仇,阿诺知晓后会怪她吗?

    距离大都已经很远的官道之上,阿诺坐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挑开车帘,窗外一片月白,清冷的风灌入车内,然她迷糊的思绪清醒了不少。

    为了赶时间,他们所有人休息的时间都不多,换马匹却不能换人,连夜赶路已经离开大都很远很远。若是依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能够在破城之前到钓鱼山。

    一名侍卫策马过来,恭敬禀报,“王妃,已经到了京兆,是否要入城休息?”

    京兆正是忙哥刺所在的地方,更是通往蜀中的必经之路。阿诺沉吟一瞬,“过了京兆再休息,赶路要紧。”

    侍卫领命退下,徒留一窗空景无人。

    阿诺也很想要见见徐晓沫,只是如今实在不是时候。她想要快点到达钓鱼山,能够快一些见到她的爹娘。虽然常说一切自有定局,可她还是无法成为旁观的局外人。

    有些事情越是想要躲避却越难以躲避开来,阿诺一行人刚刚到达京兆,却正见京兆大门洞开,一排排士兵整齐的出了城。

    阿诺示意所有人都先让开道路,看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聪明的上前找个门官打听,从而得知安息王发兵北上要前往钓鱼山平乱。果然,这个时间有无数的巧合。

    阿诺一心想要前往钓鱼山救她爹娘,此时没想到连一直按兵不动的忙哥刺都要出兵。若是再次增加兵员,钓鱼山恐怕会真正的尸骨无存。

    “王妃,我们该如何?”侍卫再次询问。

    阿诺咬牙看了看天,“大军行军比较慢,我们赶在他们之前去军中大营告诉真金。”她并未告诉这群侍卫她的真正目的,她是汉人,这群人却是蒙古人。无论他们如何拼命保护她的安全,她依旧什么都不能说。

    因忙哥刺出兵,阿诺一行人更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七日之后,围困钓鱼山的元军大营门前。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元军大营,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来的,速速离开,否则军法处置。”守门官隔着栅栏吆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尖锐。

    随从侍卫中走出一人,对着那守门官大声道,“求见太子真金,请通传一声故人前来。”

    “故人?”那看门官脸色微变,太子的故人恐怕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人。

    侍卫将一封书信拿出来,“将这封书信交给太子殿下,殿下一看便知。”

    守门官少了最初的傲气,他透过栏门将信接过去,“请稍等,我这就去。”说罢,吩咐了一下剩余的守门士兵飞快的拿着信离去了。

    阿诺坐在车内,心思不知道转了多少遍,她这次来并没有事先告诉给谁知道。忽哥赤没说,真金自然也不知晓。如今,她人已经来了,无论如何不能够失败而归。

    她挑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因为多日坐车,此时双腿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开门。”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边,真金大步朝着这里走过来。

    多日未见,但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真金手里握着信,平整的信封之上满是褶皱。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有种惊喜却又有种心痛,有种期待却又暗藏着不安。

    他大步走过来,目光先在阿诺身上转了一圈,“为何要亲自跑过来。”

    阿诺对他露出一个勉强能够扯出来的笑容,“我不放心,我还是想要亲眼看着。”

    真金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还是不放心所以才会万里迢迢的赶过来。他望了一眼她身后的随从侍卫,最后仍旧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先去休息,休整一下明日再说。”

    阿诺并没有反驳,连日赶路已经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而她即将要做的事情也不可能有侍卫跟着,一切都只能依靠她自己。钓鱼山近在眼前,可这五路大军也巍峨如山,她唯一能够进入钓鱼山的办法也只有真金能够帮她实现。她望着真金,缓缓的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阿诺便再也睡不着,穿好衣服出门却见到守在门外一夜的真金。许是两人心里都明白对方的想法,什么也没说便一起离开了元军大营。

    钓鱼山三面环水,地势险要,是一处防御的绝佳位置。想要进入钓鱼山并不容易,何况还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

    “真的要去吗?”真金声音有些黯哑,说罢还遮挡住唇咳嗽了两声。昨夜他守在她的帐篷门前很久,一直都想要告诉她不要去。可是,他更明白阿诺的脾气,认定了的绝不回头。所以,他并未阻拦。

    “要去,我相信我爹娘也在等我。”阿诺眼神坚定,她的想法很简单,在最危急的关头,无论她的爹娘是否接受她的提议,她都想要同他们在一起。

    若真的因为她而使得察必皇后插手这一切,恐怕未来的路上一定多了不少坎坷。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全部依靠别人,她要尽自己所能。

    真金心中叹息一声,他不想要让阿诺一个人冒险,“等等,我陪你一起去。”

    阿诺笑了,她回过头,望着真金的眼睛清澈且迷人,“你是太子,你去了岂不是给我爹送个人质?”

    真金还想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向来聪慧冷静,可每当面对阿诺的时候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他的一颗心似乎都在不满他的懦弱,更是不满他自己的退步。可是,这样又能如何?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没事,那个是我爹,是生我养我的爹。”阿诺给真金一个你放心的表情,转过身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小船。

    江水滔滔,弥散着清晨的浓雾,一叶扁舟缓缓的朝着钓鱼山码头行事。小舟上有着一面白旗,迎着风猎猎飞舞。水寒无声终有岸,太阳当空白雾散。

    “来者何人?报出姓名,否则我们就放箭了。”

    江岸上传来呼喝声,紧接着是细细碎碎的拉弓搭箭的声响。

    阿诺从小船的棚子里钻了出来,“是我,我要见我爹张将军。”她曾在钓鱼山住过一年,虽说见过不少士兵,可现在战乱年代却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士兵存活下来。

    岸上的士兵群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似乎很多人都听说过阿诺,但却又没有见过阿诺本人。若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借机行刺他们可是不敢冒险。如此一来,顿时热闹的讨论起来。许久那喊话的人才继续开口,“你先靠岸,等我们家大人来了再说。”

    小船靠到岸边,阿诺从船上跳下来,站在这个位置忽然间觉得世事变化真快。几年前她还曾经同绿姑娘文应允一起来这里垂钓,如今却是战火连天物是人非。

    “姑娘,就你一人?”一个瞧起来相似兵头的人走过来问道。

    阿诺点了点头,“还有那个船夫,若是你们不放心我这就让他回去。”

    “这,这要等我们家大人来了再说。”小兵头倒是很老实,规规矩矩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举动。

    阿诺站在江边,吹着江风,她现在要等,人已经到了钓鱼山,那就已经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