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凕使节只是今年来才新起的弄臣,善巧言,辨颜色。恰逢燕绥当了这些年的国君,早便飘飘然,已没了当初谨慎,这弄臣的吹捧谄媚自然得了燕绥的欢心,他这才得以平步青云。但是,他尚未进入燕绥幕僚核心,所以,并没掌握什么机要。”四大据实禀报。

    “难怪,从未从葵倾口中听说过这号人,当初,还以为葵倾刻意隐瞒。”上官嫣透过密室之中昏暗的光线凝视着墙壁上的版图,若有所思道。

    “葵倾他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的命是主子救的,’暗夜’也耗费了他良多心血,参与建立。况且多年相依,主子如今还不信他吗?”四大不解问道。

    上官嫣莞尔:“见过及时雨吗?不过是太过美好的虚妄,你问问田间的农人真正见过几回?不是不信,而是,他的出现太过巧合。你说是我救了他?依你看,当初几乎取他性命的那贼人,你是交过手的,葵倾的身手同他相较,孰高孰下?”

    四大回想了一番,若有所悟:“那贼人不足一提,但是葵倾,他的身手不在我和高手之下!”

    上官嫣赞同:“虽说,他后来自称,是被设了圈套,无奈才处于下风,可多年来瞧他心思缜密,那些粗人如何能设计得了他?况且,不经历生死,便不能算作试探。我始终觉得,六年前第一次见到葵倾时,他的眼神,似曾相识!”

    那年,上官嫣随聂湛亡命天涯,便在聂湛将上官嫣交给冷子兴的前几天,他们在无意中救下了一个穷途末路的剑客。

    上官嫣问他名字的时候,他浅浅笑着,眼里的光明灭复杂,他说:“葵倾。”

    上官嫣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名字。何况当时的上官嫣心中眼中只有聂湛,并没有再如何追究。

    待看清上官嫣听到他的名字后茫然的神色,他面上似乎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很快,他又用带笑的眼望着她。

    上官嫣被那样的眼蛊惑了。她陷落在他眼底的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总是想不起来。

    那个眼尾含了笑意的少年,这些年,她一直在记忆之中搜寻,每次都在要接近那张越发清晰的容颜时,总会被牵绊,继而无疾而终。

    六年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固执的念想,只是错觉。

    “主子这话,您念叨了六年。您苦思冥想了这些年,也没个结果。主子在救葵倾之前一直在身居未央宫中,如何能见过他?葵倾他生的眉清目秀,多数是您将他同从前哪家的王孙公子记叉了也不一定!再者,葵倾外派去北凕之前,确实是经历了试炼的!若非如此,主子也不会轻易便挑中了他!”

    “依你之见,葵倾他看不出,当日只是是试炼?”上官嫣的反问令四大一时语塞。

    三年前,葵倾曾在一场外派的暗杀任务中失手被擒。对方对他进行了长达三天三夜的惨烈逼供,严刑峻法在左,珍馐佳酿在右,只要他供出幕后主使。

    当然,擒获葵倾的是乔装后的四大和高手。严刑逼供的时候,上官嫣匿在暗处观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葵倾,抵死也没有说出上官嫣的名号。

    四大此刻听得上官嫣所言,心中一拎,若当真如主子所担忧的那般,葵倾他看出,当日只是试探一场呢?可是当供,主子分明下令绝不手软,那样的铮铮汉子,几度晕厥,这还会有假么……

    “也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说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你,莫要轻信。当年的上官嫣,潦倒如草芥,还有什么可以被他骗的?况且,这些年他跟在我身边,尽心尽力打点着暗夜和鬼魅,功劳苦劳都在我脑中,你也莫要过于担忧了。”上官嫣宽慰着四大,“对了,那使节嘴里,当真什么也吐不出来?”

    四大不屑道:“只是说了一些北凕国君的大公子和小世子之间争宠的琐事,可见惯常他的心都用在什么地方上了。”

    上官嫣警觉:“可是那九岁的小世子——燕于归?”

    “正是,说是,国君燕绥近来对这小世子甚为青睐,而那使节见风使舵,便投其所好,编排了大公子燕于飞的一些是非。”

    “据葵倾打探得知,燕于飞的确是匹夫之辈。”上官嫣轻抚下颚,愁眉深锁,“倒是这燕于归……”

    四大问:“燕于归?那个九岁的娃娃,如何了?”

    上官嫣抿唇一笑,道:“你可知晓,当初我同燕绥商定交易传国玉玺的时候,他有些不忍割舍。我当时劝慰——你所珍重的宝物,群雄馋涎,你若无力保全,宝物便成了祸根。何不弃车保帅?你猜,燕绥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定然不会相信主子的善意提点。”

    上官嫣轻笑:“当时燕绥直叹——若非我北凕遭逢灭顶,否则如何也不会割爱!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用这些言辞糊弄我,你这话,同我那九岁的小儿子的见识一般无异,我岂会轻信?”

    四大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九岁便能机谋见识至此,所以,这小世子,他日,自是留不得了。”上官嫣的眸中露出了杀机。

    看清上官嫣听到他的名字后茫然的神色,他面上似乎闪过一丝怅然若失。很快,他又用带笑的眼望着她。

    上官嫣被那样的眼蛊惑了。她陷落在他眼底的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总是想不起来。

    那个眼尾含了笑意的少年,这些年,她一直在记忆之中搜寻,每次都在要接近那张越发清晰的容颜时,总会被牵绊,继而无疾而终。

    六年了,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固执的念想,只是错觉。

    “主子这话,您念叨了六年。您苦思冥想了这些年,也没个结果。主子在救葵倾之前一直在身居未央宫中,如何能见过他?葵倾他生的眉清目秀,多数是您将他同从前哪家的王孙公子记叉了也不一定!再者,葵倾外派去北凕之前,确实是经历了试炼的!若非如此,主子也不会轻易便挑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