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意外是遇见她。
多么动情的一句话,可惜她不会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情话动容。
慕容延安初次见她看中的只是那具驱壳,数面而已,顶多就是萌生好感,说什么山盟海誓就过了。
“看姑娘的神情,太子这番痴心枉付了。”
南浔眨了眨眼,眼底依旧平静,心事却翻腾。眼前之人虽然轻浮,方才所言未必是假。慕容延安是有可能因为她而眷恋人世,只是君命父命当前,又或者别人捏着他致命的弱点,他不得不自我了断。
若是前者,事情还算简单。如若不是,那会是谁操纵这一切?
慕容衮二十多年不立太子,旁人看来是霸道冷情,其实是谨慎。他有专宠的妃妾,却没有独宠的儿子,无人能看透他的心意,自然是对储君最好的保全。
可怜慕容延安替那个不知是谁的兄弟挡了刀箭。
慕容延允试图从她的冷静中看出一丝破绽,挑眉道:“姑娘亲自登门,不会只是来质问本王吧?”
他终于开口了。
“我想做的事已经有答案了,碧儿在等我。”南浔声音清凉。
慕容延允轻笑耸肩。
若非知道她是穆垣的谋士,今天就不能放她走了。
傍晚回到梧桐苑,南浔身累心乏,准备躺下歇息。碧儿替她整理被褥,一掀开被子便惊叫出声。
南浔上前一看,见初一被剥了皮放在床上,场面血腥至极。
那是一只猫,只是一只猫。
南浔蓦地闭上眼,瞬间陷入那场可怕的回忆。
为什么总是要夺走她所爱,哪怕是初一,一条她并未倾注多少爱的生命。
“谁这么狠心!”碧儿咒骂一声,随即将怔愣的南浔扶到一旁。
碧儿的喊叫声很快引来了仆婢,大小姐床上出现剥皮死猫的事很快传遍侯府。
方自量怕她受了惊吓,命人将西苑收拾出来,让她暂时挪到那边去住。南浔确实不愿意留在梧桐苑,那一幕反复浮现脑海,牵扯着过往的片段,太过折磨。
桌上的饭菜凉了热,热了凉,她一口没动。
碧儿见状心疼万分,哀求道:“小姐,多少吃几口,别把身子拖垮了。”
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拿来伤心难过,现在更多的是愤怒,谁在她头上动土,都要付出代价。
“去问一问,白天谁到过府上。”南浔眼神忽亮了一下。
半晌,碧儿带了答案回来,犹豫着开口:“大公主的贴身宫女来过,给二小姐送了些吃食。”
穆亭宜……
这个名字曾在她脑中过了数十遍,一念之差放纵至此!
脑袋一阵晕眩,她忽地喷出一口血,混沌中似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越飘越远,直至失去意识。
于是整个侯府炸开了锅。
张御医诊完症后面露难色,方自量心急如焚,道:“浔儿到底怎么了?”
夏侯氏听到南浔吐血第一时间赶来凑热闹,却还在方自量面前佯装宽慈,道:“浔儿心善,一定是被吓着了,急火攻心,不会有大碍,侯爷请放宽心。”
方自量略有轻松,就听张御医沉重开口:“从小姐的脉象看,不是急火攻心,是中了毒。”
一语怔人。
“中毒?中了什么毒?”方自量不敢置信地发问,在他的侯府竟然会有人敢对南浔下毒。
张御医敬答:“是一种从古黎国发源的奇毒,名曰‘九炙’。这是一种慢性毒,无色无味,若是掺杂在饮食之中,很难被察觉。”
南浔额汗阵阵,表情十分痛苦,口中不断呢喃:“不要……”
方自量怕她迷迷糊糊说出有关南越之事,吩咐众人退出内室,而后震怒吩咐冯管事:“把伺候大小姐起居的人都抓起来,给我仔细查!”
接下来张御医说的话令方自量失去主张。
九炙之毒,失落将近百年,一时之间很难找到解毒之法。
南浔体内毒素累积已久,情况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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