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拐狐 > 第9章C
    C晚上,他们几个人被安排在省政府招待处。过去,省政府招待处是招待国家干部的地方,这几年各种星级的宾馆建成之后,招待处就降到了普通旅社一级的水平,前几年为赶时髦,墙上贴了一种带花的壁纸,这几年壁纸一块块鼓起来了。有一点儿跟其他地方是一样的,就是床单上都有地图,多数的地图都在床沿的位置。

    领他们到招待处来的是许淑仙,依然是庆非空和许淑仙在前面走,飞天空手跟在后边,朱九成和吕敬国一人提着两个箱子跟在最后。飞天本来是能快走的,但她始终和庆非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后面学他和许淑仙上楼的姿势。

    庆非空被安排在二楼的一个单间里,那个单间放着一张双人床。飞天也是一个人一个房间,但那个房间里放着两张单人床,朱九成和吕敬国合住一个房间。住下后,朱九成他们三个人到街里找饭馆吃饭去了,吃饭回来,许淑仙已经不在庆非空的房间里了,庆非空一个人在楼道里走动,走到一个房门前站住了,犹豫一会儿再折回来。他们三个一起去了庆非空的房间,庆非空色迷迷地看着飞天,却催她回去休息。飞天以为是等没人了再让她过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见许淑仙在她的房间里,她说:“你还没回去啊?你该回去了,要不就太晚了。”许淑仙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咱俩住一个房间。”飞天心里的那种腻歪,跟她住一个房间不是,不住一个房间也不是。

    飞天走后,朱九成和吕敬国也想走,庆非空把吕敬国拽了一下。他的两眼像看女人一样,色迷迷的扫了吕敬国一眼,几次想说什么就是说不出来。吕敬国说:“梆子,你有话就说吧,不说我就回去了。”庆非空吞吞吐吐地说:“现在就咱俩最近了,我说了你可别让酒虫知道。”吕敬国绷着嘴笑着说:“谁远谁近我还是知道的。”庆非空说:“我说了,你回到村里不要对任何人说。”吕敬国说:“咱谁跟谁呢,这我还不知道吗。”庆非空的嘴凑向吕敬国的耳边,用王国土话含含糊糊地叽咕了几句,吕敬国没有听懂他说什么,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笑着说:“梆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呢?能不能大点儿声呢?”庆非空再一次把嘴凑向吕敬国的耳边时,吕敬国把他推开了,说:“这屋里又没别人,你怕谁听见了?我又不是娘们儿,凑这么近干什么呢?说话离远点儿。”庆非空依然咪咪地笑着,吞吞吐吐地说:“我刚才见有个女的,离咱们这儿不远,你去问问三百块沾不沾。”吕敬国站着不动,绷着嘴笑着,说:“看见女的就问人家这种事,不让人骂出来吗?”庆非空说:“她就是干那个的,就是不知道价钱。让你去问问多少钱就行了。”吕敬国向庆非空要钱,庆非空说:“让你先去问问,不是让你去交钱的。问清了我去交钱。”

    庆非空告诉了吕敬国哪个房间,吕敬国磨磨蹭蹭地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那个房间的门。吕敬国走出门之后,庆非空就在门口探着头看着吕敬国的身影,见他推门走进那个房间门口时才回过身来,在房间里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吕敬国的消息。庆非空有将时间放大的“功能”,他在房间里等了几分钟,却感到那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吕敬国回来了,脸上咪咪地笑着,说了一声“沾!”庆非空一阵手忙脚乱,忙乱地在地上站着直打转,吕敬国说:“你找什么呢?”庆非空说:“我的钱呢?”吕敬国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呢?”

    钱在手里攥着呢,一忙乱,手在哪儿都找不到了,依然在地上转着圈儿找手。吕敬国走到他身边把他的一只手抓住往起抬了抬,庆非空才找到了钱在哪里。找到了钱他并不领情,似乎发现吕敬国要偷自己的钱似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吕敬国感到两道寒光在他的身上扫过去,扫得他的大脑顿时静止了,身子也像没有了似的。

    庆非空扫过之后,一拐一瘸地走出房门。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时,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走出一个胖子,那个胖子比庆非空高一头,粗两圈儿,还腆着个大肚子。庆非空正要开门的时候,那个胖子抢先一步,把庆非空轻轻一抗,差把庆非空点儿撞倒。当他站稳之后,那个胖子已经进了房间,又把门关上了。

    庆非空在楼道里痴痴地望着那个房门愣神,总感到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去了,心里酸溜溜的,他无可奈何的转过身去,踢踢踏踏地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他见吕敬国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愣,感到今天的好事是吕敬国给坏的,他就是提前三秒走到门口,也不会被那个胖子挤到一边。吕敬国回过神来要走,他嘿嘿地笑着,说:“你等会儿再走吧。”吕敬国不怔怔地望着他,他一副神秘的样子凑向吕敬国,吕敬国依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他连说了几遍,吕敬国听明白了,但也是半听半猜明白了他的意思,庆非空笑着说:“别让别人知道你在干什么。”吕敬国这一次没有回答,他咧着嘴笑着走出房间。

    朱九成一个人在房间里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吕敬国回来,想去庆非空的房间看他在做什么。走出门,见吕敬国一个人在楼道里蹲着,他走过去,莫名其妙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吕敬国依然目不转睛的瞅着那个房门,向后挥挥手,不让他靠近。朱九成知道他挥手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自觉地走过来。吕敬国赶忙站起来,一边笑着往回推他,一边转过头来看着那个门,生怕有什么东西在眼前走失了似的。说:“你先回去,我回去了再告诉你。你现在不能在这儿。”朱九成将信将疑,一边扭头看着吕敬国回到屋里,坐着不是、躺着也不是,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不时地走到门口向外看一眼,见吕敬国还在原地蹲着。

    那一夜的前半夜庆非空和朱九成谁都没有睡好,吕敬国在楼道里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累得浑身酸痛。一直守候到夜里两点钟的时候,实在站不住也蹲不下去了,才回到庆非空的房间,笑着对庆非空说:“梆子,看来今天晚上那个胖子不出来了,别等了,我看等到天明也没用了。”庆非空稍低着头,眼神在眼眶里含着,滴溜溜左右摇曳着像要滴下来,说:“那就算了,明天再说吧。”

    吕敬国回到房间的时候,朱九成还在房间里等他,说:“你这大半夜在楼道里干什么呢?”吕敬国嘿嘿地笑着不说话,朱九成说:“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明天告诉庆老师,说你大半夜没回来,在外面找小姐去了。”吕敬国一听就急了,说:“你千万不能让庆老师知道了。”朱九成说:“你都敢干那种事,还怕庆老师知道?回去见了弟妹,我还要告诉弟妹呢。”吕敬国说:“那不是我要找小姐,庆老师知道屋里有人,让我在附近看着,等人出来了回去告诉他的。”朱九成嘿嘿地笑着,说:“你见过那女的吗?”吕敬国说:“见过。庆老师让我去问了一下价钱。”朱九成说:“这事人家不去,还让你去问价钱?鬼才信你呢!”吕敬国急于表白、急于解脱自己,说:“不信,明天你去问问庆老师。”朱九成说:“我现在就去问。”吕敬国急忙说:“你千万不能让庆老师知道了。”朱九成说:“要不是你要干那种事,还怕老师知道?”吕敬国说:“庆老师不让人知道!了”

    朱九成嘿嘿直笑,吕敬国突然意识到他说走嘴了,他的秘密被人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