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拐狐 > 第16章C
    C那一次,属计划外的另一个人是章蓁,跟杜军兴不同的是,章蓁是个女的。她不是自己来的,而是由乔云舫带过来的。乔云舫是上海人,她原来是信佛的,信佛是因为心脏不好,念了几年佛号,心脏没见好转。听说气功能治病,她在人们的劝说下练起了“天密功”。别人练“天密功”大都是从别的功法转过来的,她却是由信佛转向了练功,倒驾了慈航。

    章蓁的“蓁”原来是珍惜的“珍”,前些年看外国电影,有个配音演员叫什么“蓁”,她被那个配音演员的声音迷上了,还没见过人家什么样,就把人家当了她的什么“王子”,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跟那个配音演员同一个字。她是不练气功的,到五台山来,是为了逃避一个男人的“感情”纠葛。那个男的是她父亲单位的,那一年他父亲生病住院,单位派个陪床的伺候她父亲,一来二往之后,把她父亲一个人仍在医院里,两个人跑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钻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她是有家庭的,男的叫房宇,是哪个报社的一名摄影记者。房二爷也知道他俩的事,仅仅是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那男的不是章蓁的第一个相好的,在此之前说不清有过几个了,房宇却是她的第一个丈夫。他不是有多新潮,也不是像庆非空一样谁都不管谁的那种家庭,凡是提倡新潮的人,都希望别人的女人新潮了,自己好下手摸点儿荤、蹭点儿腥,没几个人希望自己的女人也新潮了,让别人蹭腥去。不是一个没有,实在是不多,房宇不管自己的女人,是他那行货实在是无能为力,管不了太多。章蓁也从不忌讳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她把老公叫“二爷”,对外也是“我们二爷如何。”“爷”者,“奶”之夫也,“二爷”自然就是“二奶”的男人。章蓁对爱情特别投入,爱就爱得死去活来,过一阵子恨起来的时候也恨死恨活的。房二爷也曾经提出过离婚的事,章蓁说:“我章蓁这人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我是见新不忘旧的,这一点儿你放心好了。情人我可以找,婚我是不会离的。”他对房二爷这样,对其他的男人也是这样,在和一个野男人由爱得死去活来转化为恨死恨活的时候,下决心分手了,过几天忍不住又跟被恨的那个男人打电话。她由爱转恨,大都是她发现对方见了新的也不忘她这旧的造成的。她可以见新不忘旧,却要求别人对她全身心地去爱,有一点儿三心二意,那是不允许的。到五台山来的时候,她跟她父亲单位的那个男人正处在恨死恨活的时候,她是下了决心要分开的,已经下了很多次了,也当着对方的面说过很多次了。分开就分开了,对方也并没有纠缠她,但每次分开不超过两天,就忍不住给对方打电话,约他再见见面。乔云舫带她到五台山来,就是想给她换换环境,让她沉寂下来了,给生活一个重新定位。

    庆非空的那个消夏提高班住在邮电宾馆,邮电宾馆不是那种高档次的,住在那里便宜。虽说不是出来享受的,也是怎么少花钱怎么做。旅馆是常晋升介绍的,但常晋升并没有参加那个班,理由是他对五台山太熟悉了,五台山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熟悉,他到那里去就没什么意义了。庆非空住在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里,旁边都安排了总部的人围住庆非空的那个房间。离庆非空最近的是飞天,飞天的那个房间是单人间,原来也安排了康蓉珍的房子,康蓉珍没有来,就安排章蓁住下了。

    庆非空说,这一次不做授功报告、也不授功,他把大家带到这里来,就是要和大家在一起住几天,感受一下这里的“气场”。另外,这里是密宗的道场,他当年就是在五台山拜的师并创悟了“天密功”的,大家可以在这里感悟一下“天密功”的奥秘。在这里感悟到了“天密功”的奥秘,功能就会上一个层次。

    “层次”就是一种“高度”,这个层次跟另一个“层次”之间的距离有多高,那就没有明显界限了。就这几句话,所有人的“功能”上升了不仅仅是一个层次,有的人还上升到了一个无穷的高度,就连从哈尔滨来的杜军兴和跟气功没有关系的章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话言不由衷、口形和声音都不同步了,自己的话再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去的时候,起码慢一个字。

    庆非空不像在别的地方一样给大家集体授功了,但在密室里单独心传口授还是要搞的,他住下之后,一个个叫去单独授功,最简单的授功就是说几句话,问问最近练功的情况、然后说声“好好练功吧”,单独“授功”就结束了。别小看了那几句话,就是见了面不说话,大师身上发出的能量也会改变你身上细胞的结构和排列顺序,把你杂乱的结构顺序化,这是很了不起的。人生病就是细胞出问题了,大师的能量把你的细胞规范化了、让你回到原始的生命状态,你什么病也就没有了。有些人远远地看一眼大师,就像在空中看见佛一样,缘份不到,多少钱也是见不到的。

    乔云舫被庆非空召见的时候,还特意带了章蓁。她带章蓁是因为章蓁说他看到老师的时候,像是在哪儿见到过,她想去当面证实一下。乔云舫说:“我是要告诉你的,我们老师的人品是天下最高尚的,见了我们老师,你是不要有非分之想的。对老师有非分之想,是要下地狱的。你不要不相信地狱,地狱是有的。”把所有的预防针都打过了,章蓁也信誓旦旦不会有什么想法时,她才带了章蓁去见庆非空的。

    乔云舫虽说练了“天密功”,但还保留着多年来念佛形成的习惯,见了庆非空的面,合上掌,连说了几个“阿弥陀佛”,她把“阿”年成“e”,然后说:“这是我们上海的章蓁,在上海工部门工作,这次她跟我一起来五台山是旅游的,住宿的费用由我们自己出,不要总部花费的,我已经跟康秘书长说过了。她来了,想见见老师,我认为她想见老师,也是她的缘分,就把她带过来了。”

    乔云舫比庆非空还小一岁,而章蓁比乔云舫要大。章蓁说不上长得有什么特点,但五官方方正正的,很匀称。最有特点的是她那头茂密的头发,浓浓的,在头上乍起来像个大头娃娃,只显得头大身子细了。庆非空似乎怕乔云舫看见他在看章蓁,斜着眼扫了章蓁一眼,章蓁只感到心脏“突突”地狂跳不己,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动着。她的脸红了,不时地向庆非空扫一眼,赶紧低下头上齿咬住下唇。乔云舫看了章蓁一眼,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不舒服了让老师给发一下功就好了。”庆非空说:“第一次见了我的人都是这样。这是进了我的能量场,被我的能量冲击造成的,我这是在给她调病。”乔云舫说:“阿弥陀佛。你这慧根怎么这么好呢,一出门就遇到功力这么高的老师给你调病。别人练功练多少年,连老师是什么样都还没见过的人多了。怎么好运气都让你给碰上了。你这善根真好。你干脆拜师吧,拜了师,上海的事交给你算了。我干起来太累了。”庆非空说:“我单独给她授一次功,上海的事让她帮你做一下吧。”

    章蓁不仅脸上有一种烧灼感,身上也是烫的。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相信过气功,这时候真的相信庆非空的身上辐射了一种什么能量,离开了庆非空的以后,那种灼热感才逐渐消退下去,但只要想起庆非空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又产生了。

    章蓁记得庆非空要给她单独“授功”那句话,晚上,她一个人去了庆非空的房间。进去的时候,霍荣茵正在庆非空的房间里。霍荣茵像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似的,笑着说:“老师这里有人来了,我就不打扰师父了,有话我改日再说吧。”霍荣茵走了,门却半开着,章蓁上齿抵着下唇,忍着笑说:“她怎么叫你师傅呢?”庆非空看了她一眼,说:“你说该叫什么呢?”她说:“他们叫你师傅,我该叫你什么呢?”庆非空说:“你就随便啦。”章蓁说:“你说要跟我单独授功的。”庆非空再看她一眼,她的心突突地跳着,下唇向上凸起,咧着嘴笑着。庆非空说:“你还不了解我们的气功。什么时候你上了层次,我再给你单独授功也不晚。”章蓁说:“你现在给我授了功,我不就上层次了?”庆非空再看她一眼,说:“你把门关上吧。”章蓁走到门前,轻轻地把门关上、又轻轻的把门锁上了,没闹出一点儿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