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人的挑衅,她选择用宽容的心去谅解他人,不要在意那些有的没的,过多的烦恼会老的快,所以像她,永远青春十八岁。
欧阳慕禹听杜筱说的话,这些日子一直奉行低调为主,遇到院内的旁人一概不理,闲闲算来,那些人对他们的疑惑已经由兴奋变为了不值一提,久久后,他们把欧阳慕禹等看做了靠关系进来的小辈。
他们只有三人。男人长相平庸,高个话少。少女可爱粉嫩,却喜欢待在院落,不与外人交谈。最小的男孩眸若星辰,将来的前景必是璀璨大好。
更因为他们的不显眼,太学院内有很多人不知他们寂静的存在。
某日,太学院收到了来自天祭师的亲笔书信,信中写道他于梅月初三至太学院,其中更是写明了重要的事情将在那天进行。时令一发布,太学院内便炸开了锅,众人摩拳擦掌期待那天的到来。
皓月轮移,变化多端,杜筱的懒散症似乎随着半月过去在一点一点恢复正常。
换做不久前,她懒得离开床位,现在,听说院内有非常重要的活动展开,她兴奋地踩着软底白靴离开了自己相处半月的黎星院。同样伴随在她身边有两人,一大一小,一左一右。
此次,太学院邀请了许多达官中人一起参与,所以对外的门限要求并不似往常般严谨。
这时代的会武无非就是上擂台打打杀杀,毫无新意,杜筱看着不自觉打起了哈欠,但她发誓,这绝不是懒病的后遗症。眼神一瞟,台上的某人似是眼熟。
“欧阳慕禹,那个谁是不是有点眼熟,感觉在哪见过。”她歪着小脑袋,苦着脸寻思大脑库中的记忆,可惜比不上欧阳慕禹的过目不忘。
欧阳慕禹知道她指的是谁,那人确实杜筱见过。
崋胥台上,单妃雪正在向她爹爹撒娇,“爹爹,我想回家,这里太无聊了。”
褪去官府的单将军,单奕刚,威严的黑脸只因女儿甜腻的柔音变得和蔼很多。
“雪儿,你不是一直希望可以找到配得上你的夫婿,但凡能在这里登台的都是万中无一的强者,此时会武还未开始,难道你要错过不成,也罢,就让老夫再过几年抱孙子吧。”自己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清楚,所谓对症下药,便是于此。
“爹爹~”单妃雪娇羞的掐住单奕刚的手臂。
小安木然看着小姐的举动,她没有上前阻止的原因是老爷很疼爱小姐,被掐一两下是他们父女俩感情好的证明。
在一群人中,欧阳慕禹一眼就看出了台上之人的身份,他轻声告诉杜筱,杜筱隐约中带着点滴印象,呶呶嘴,不开心的鼓起脸颊。
凭什么他们坐着,他们站着!好像是身份问题,将军,官很大……咦,那他们继续站着就好。
之后陆续有人上台,杜筱见到了熟人,宗裘青混迹在其中,面色不若和他们在一起时的放松,俨然成了常人言中的样子,表情严肃,眼神缥缈,翩翩佳公子一枚。
天怎么变黑了!
原来是欧阳慕禹用手挡住了杜筱的视线,他可不希望杜筱一直盯着自己以外的男人看。
杜筱已经对场上即将上演的戏份不感兴趣,她都能猜到那种千篇一律的固定模式,打架,谁赢谁称王,瞧,多么无聊的对战,看来看去也就是几个人在耍杂技而已。
不过,今天这场似乎有所不同。相同的只是被秋歆馥又一次达到的战殇,其实当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秋歆馥后,心中便猜测自己的胜出率是多少。
很好,他猜的很准。
倒地的战殇抬头仰望着红衣女子飞扬的衣摆,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淡然。西之国的最高领袖天祭师正在台上看着他们,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皮底下,为了男人不知云云的面子,战殇咬牙硬挺,死也要守护住最后的圣地。
相较于还在坚持的他,秋歆馥高冷依旧,少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丝忧虑,他的战斗力还太弱,需要继续完善。
秋歆馥把战殇从地上拉起,伸手拍掉他衣衫沾染到的尘土,本是在正常不过的动作,看在战殇眼中却不尽然,由于经常被打,以为秋歆馥要对他下杀手,他反射性的往后一跳,结果落得再次出丑。
台上的何春夏掩面,很想说他和战殇不认识,也不住在同一个院落,所以丢脸请别加上他一起。撇开其他因素,他吐出体内的浊气,有感而言,战殇注定是个怕老婆的男人。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而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
与夏蔺修对战的是尚娄,说起此人太学院内有很多人不知他的名字,甚至怀疑他的存在,事实上五年间,他一直不曾离开过。如果说夏蔺修是一个冷静的人,那么尚娄就是一只时刻闲不下来的漂亮猴子。
尚娄肤色偏白,又长得清秀,属于时下流行的那款白嫩公子。夏蔺修在上台前对另一方充满期待,现在,后悔自己投入太多不必要的感情,那只花孔雀有什么好得意的!
每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穿衣品味。例如夏蔺修爱穿黑色,他认为黑色能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夏郝杰爱穿白色,翩翩韵然,高洁脱俗,不染一世尘埃……
夏蔺修所见的便是一个穿着五彩奇服的清秀男子,他嘴角上扬迷人微笑,出场乃至此时,他已经伸手向台下挥了一圈的手,仿佛自己是受到万人敬仰的大人物,稀罕的很。
难以想象他这种性格的人,竟然能在太学院混过五年而不被人知,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其中必定隐藏着某些猫腻吧。
夏蔺修最讨厌自视甚高之人,在他看来,尚娄也算其中一位。徒有其表,亦不过如此。
待尚娄在场上走完一圈后,两人进入对战阶段,所谓阶段是指还未发展到戏份的高潮。夏蔺修不擅长使用兵器,仅仅靠自己的双手。他努力平息胸中熊熊燃气的怒火,很显然效果不显著,因为他做不到。
“这位仁兄,我看你印堂发青最近疑有难降临,我这里有三道符,买回去包治百病,你要吗?人生在世总要做点小本生意,不贵,仅需一颗黄琥晶石足矣。”尚娄从怀中掏出三张白纸在空中挥挥。
夏蔺修挑眉回绝他:“我不需要。”
“啧~原来你不喜欢这种风格,我还有其他的,像这种妙不可言丸,身为男性的你一定能体会其中真情。”尚娄摇摇手中的瓶子满脸坏笑,见夏蔺修没有反应他又拿出了别的,“这个是……那个是……”
天空飘来一阵尴尬!
这就是夏蔺修怒火的原因,他摆了半天的动作,结果对方一直在向他推荐东西,他很想问尚娄是谁允许进入太学院的。
“谁会赢啊?”
“尚娄。”
“咦,那个活似推销员的家伙,有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是另一人?”
“他还太嫩。”
“你也没大多少。”
“我指的是心机。尚娄能在太学院五年而不为人知,可不是因为性格孤僻。”
“看出来了。”穿那么花,嘴巴还那么溜,说是性格灰暗,谁信。
“他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高手。”
“比不过你。”
“谢谢称赞。”
……
“你还记得他是从哪个方位上场的吗?”
“这么一说,还真是没有印象。”
“他在我们的左侧,但是却有人没有注意到他,能做出解释的是他用了隐匿气息的手段,除非自己解开,否则旁人永远不会注意到他。”
“哦!”
“你不惊讶吗?”
“为什么?若说厉害,他还比不上你,不是吗?”杜筱认真的回答欧阳慕禹。
星痕非常自觉的调头,因为他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每当姐姐不自觉称赞姐夫,姐夫的热情就会爆发。
欧阳慕禹把杜筱紧紧搂在怀中,用力揉揉她的细发,宠溺的目光任谁都知杜筱在他心中的地位。令人诧异的是,他们这对尽显恩爱,却没有人在旁说闲话,重点是出在了欧阳慕禹身上。他向四周展开了屏障,如同尚娄一般隐匿了三人的气息。
台上的两人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夏蔺修被尚娄无厘头的话语攻击的心力交瘁,就在猝不及防间他竟然摔倒在地上。于是结局以尚娄的胜利告终。
面对夏蔺修的疑惑,尚娄好心回答他:“夏兄,我可没说自己不会武,也不曾承认自己是来自医学世家,抱歉啊,被我这个看起来花哨的小人赢了,你一定很痛苦吧。放轻松,好戏在后面,我可是听说你的随侍里有衡水湘的宗裘青,比起你,他的出场更令我兴奋。”
台下的人听不到尚娄密语传进夏蔺修耳内的声音,皆为他的胜利欢呼。
夏蔺修回到弟妹身边,他看向宗裘青,“你如实回答我,我是不是太自负了。”
“不,你只是欠缺了对战经验以及一颗从容应对的心。”他实话实话。
“蔺哥哥你是最棒的,他们根本不算什么。”夏颖如鼓励兄长不要因为落败丧气。
“就是就是,大哥你比我厉害多了,换成是我现在也不可能进入太学院的。”他能拿出手的只有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其他,闲混的很。
夏蔺修继续问宗裘青:“你与尚娄对战能拿到几分胜率?”
“八分。”
“具体指?”
“他很聪明,懂得利用扰乱人心来窥得一丝缝隙,接而在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快速出手。从他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他的强项并不是武力,而是别的东西,所以就武学方面来说我赢的机会更大,但不包括其他不定因素。”
难怪他的名声在外,受到众人的敬仰和称赞,并不是吹嘘与浮夸,而是真正的高手,而他竟然不自量力的以为这个高手本性是个吃货,错了啊。
夏蔺修迟疑着,宗裘青见他还有话要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们?”
宗裘青挠头,俊脸尽显无奈,“还不是上一任雇主不要我了吗,欸,想起欧阳公子的手艺……”
他是不是听到吸口水的声音,不可能的,宗裘青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形象的事情。
“人间美味!”语毕后跟着一阵口水下咽声,咕噜~
“我做的才也很美味啊。”夏颖如气鼓鼓,不满宗裘青称赞一个男人的手艺。
夏郝杰和夏蔺修不约而同想到妹妹的绝妙手艺,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并非多么美好。
“小妹,拜托你千万不要下厨,我们可不想害宗公子英年早逝。”
什么嘛,是瞧不起她,她的手艺有那么烂吗!
是非常烂,无论是简单的还是复杂的菜色,经她手后卖相尚佳,但是只有两种味道,甜或者咸。那种痛苦的味道,他们已经不想感受第二次,不,应该说是第四次,也许该说是第五次……
某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开始下厨后,他们的恶梦才正式开始,对夏蔺修来说,这简直比他输掉任何一场比赛还要来的令人心痛。不是指菜难吃,而是因为妹妹的下厨原因,一个男人。
为了不让那个男人吃到妹妹做的菜,他们兄弟二人包揽了妹妹所有的失败品以及成功品。
想来,这应该就是他们开始恐惧夏颖如下厨的真正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