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位于浙江舟山东南,黄杉靠岸之后,正是庆元府地界,此地南面是台州府;西面经过绍兴府到达行在临安府,也就是牛家村所在;向北则是江南七怪的老家嘉兴府,再往北便要进入太湖,那是陆乘风的地盘,过了太湖便是古都建康,之后横渡长江,到了江淮,才算是进入中原。
这一带颇为繁华,可谓民殷富足,物产丰饶,是文人士子最喜爱的水乡,也是武林人士经常出没的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当然丐帮的叫花子也不会少了。
“你们这群臭要饭的,都是我的朋友了嘛。”
黄杉并未从当地乞丐口中打听到黄药师的消息,而丐帮帮主洪七公也是久无音讯了,看来他们确实不在江南。黄杉本想一路逆江而上,去四川走一走,但也只是个想法而已,中都燕京要发生那么多事,以后再去四川也不迟。
路过临安的时候,黄杉特意去了一趟牛家村,此处已然是荒无人烟,他不认识郭杨两家的旧宅,但却找到了曲灵风的女儿曲傻姑。
“傻姑,你就叫我小师叔好了,跟我走吧,带你玩去。”
“好啊!”
就这样,傻姑被黄杉拐跑了。
虽然她还有些顽皮,但降服她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半天功夫,傻姑就和黄杉熟络了起来,黄杉不想她一直受苦,打算带她一起走,想去太湖归云庄将她托付给陆乘风,然后再独自北上。
黄杉把曲灵风的尸骨取出,安葬于酒肆后院,至于密室里其余的那些财宝,实在是太多了,不方便携带,因此他便将这些珠宝字画留在这里,以待日后来取。离开密室的时候,黄杉生怕过路人发现此处,又在屋外做了层层伪装布置,以防他人触动机关,这才带着傻姑离开。
到了太湖归云庄,黄杉终于见到了四师兄陆乘风,把陆乘风感动得老泪纵横。
“小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可好?愚兄身有残疾,不能侍奉恩师左右,实在羞愧难当……师弟此番前来,不知恩师有何吩咐,愚兄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尽力去办。”
老爹收的这些徒弟,真的是忠心耿耿没得说,可惜老爹他却不知道珍惜。
“师兄多虑了,父亲根本不知道师兄你住在这,是小弟路过庄外,发现此处的布置是出自咱们桃花岛的奇门遁甲之术,又打听到庄主姓陆,这才猜到和陆师兄有关,因此特来相见。”
陆乘风略有些失望,随后由衷赞道:“师弟果真是聪明……实不相瞒,自从离开桃花岛之后,愚兄一直不敢忘记师父他老人家的大恩,可又不敢回去,因此便在这归云庄苟且过活……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黄杉将黄药师和黄蓉相继离岛的事告诉了陆乘风,陆乘风当即派人去四下打听,随后沉吟道:“丐帮……江南武林一直风平浪静,并未听说丐帮有甚大事啊,莫非是在北方?”
“小弟也是这般想,所以正打算北上。”
黄杉将傻姑叫了过来,对陆乘风说道:“师兄,此女乃是曲灵风曲师兄的遗女,身患疯病,我带着她多有不便,麻烦师兄代为照顾。”
陆乘风听黄杉讲述了曲灵风的事迹,当即应承下来,并打算遍请名医,为傻姑治病。
将傻姑安顿好,也见过了陆乘风,黄杉再无后顾之忧,可还是被陆乘风强留着住了两天,第三天才离开归云庄,北上中原。
……
江淮、京湖、四川,是大宋防御金国南下的三大防区,因此过了淮河,便进入了金国地界。
桃花岛的易容术独步天下,黄杉这一路上,就将自己装扮成各种模样,时而是江湖人,时而扮作往来客商,时而又变成闲散文人,时而又成了小叫花子,颇有种游戏人间的感觉,有趣得很,这也让他接触了各色人等。
虽然还是没有发现黄药师和黄蓉的踪迹,但黄杉也没闲着,在金国境内打家劫舍的匪类,可比大宋要多,黄杉这一路就遇到了一些,什么山贼强盗采花贼之类的,都被他顺手料理,全当练手了,无意中还积攒了不少侠名,也算是意外收获。还有一个乡下土财主,被他救了全家性命的,居然想把两个女儿全都嫁给他……黄杉差点就同意了,阿弥陀佛。
有时候,为了抄近路,他也会翻山越岭,专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崎岖山路来走。
最近一段时日,黄杉来到了泰山脚下,却在附近发现了白驼山白衣人的踪迹。
周围也确实有一些人家丢了闺女,想必就是他们干的了。黄杉近几日不断地在树林中奔走穿行,脚下速度奇快无比,努力追赶着这些人,却也没能遇上他们。
“白驼山少主欧阳克,欧阳锋名义上的侄子,居然抓女人都抓到山东来了,真不愧是色中饿鬼……倘若将来找个理由,把他阉了,不知他作何感想。”
正思虑间,忽见前方树下躺着一名身着紫色劲装的女子,正自昏迷不醒,黄杉仔细观看,见她身体略有起伏,像是受了重伤。在她身侧,有一柄长剑被抛在地上,尚未来得及回鞘。
走到跟前,摸了摸她的脉搏,黄杉顿感不妙。
只见她左手漆黑,手背上有两个小孔,像是毒蛇的吻痕,应该是中了蛇毒,此时毒素还没有蔓延到手肘之处,应是刚中毒不久。
黄杉正要施救,却异变陡起,只觉一股劲风自右侧飞来,伴随着一阵血腥恶臭之气,十分难闻,他急忙闪过,却看得清晰。
原来是一条尺许长的花色小蛇,吐着信子,乍一看凶猛无比,却也没什么威胁。
黄杉冷笑一声,果真是白驼山的败类,毒蛇都是主动攻击人的……运起弹指神通的功夫,手指连弹,几枚石子正中蛇头,小花蛇挣扎着扭曲了几下身子,当即了账,一动不动了。黄杉拾起地上的长剑,将其砍成了几段,点火烧了。
想必这紫衣女就是被这条花蛇咬伤,所幸这种小花蛇的毒性不算最强,尚且有救,如果是欧阳锋铁杖上的那条黑蛇,恐怕只要不是洪七公这样的顶尖高手,其余人被咬了一口,立刻就要死。
黄杉先向她嘴里灌了几颗九花玉露丸,又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然后取出了银针和药品,为她解毒。
黄药师医术精湛,针灸之法本就自成一派,后来他为了防备西毒欧阳锋,特地又独创出了一门针术,精深奥妙,辅以上品的解毒良药,专门对付蛇虫之毒。黄杉完全掌握了这套针法,也是为了对付西毒,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半个时辰之后,紫衣女臂上的黑色开始褪去,从她手背上的两个小孔之中,缓缓流出了黑血,又过了一阵,流出的血逐渐转为红色,臂上的黑气也逐渐散去。
黄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这位姑娘,遇到了我,你可真是洪福齐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