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白衣人马不停蹄,朝城西丽泽门而去,此时夜间城门已然关闭,到了城门口,他们向士兵出示了信物,城门官这才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城。黄杉和苏丹红早已从另一处翻越城墙,于城外暗处等候,见两个白衣人纵马而出,转而向南,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两骑终于在一处破庙前停下。此庙地处荒郊野外,周围杳无人烟,又是正值子夜,万籁俱寂,然而在庙中却有些点点星火,似乎是有人的样子,两个白衣人将马拴好,随即走入庙中。
黄杉和苏丹红一直于暗中缀在他们身后,此时见他们走进破庙,也悄悄地从侧面的山墙翻了进去,潜入庙内之后,隐约听见在那残破的大殿里似乎有人声传出,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施展轻功,一跃跳上屋顶,从破瓦的缝隙中向里面观察。
大殿内残破不堪,竟是些烂掉的佛器、蒲团什么的。殿中之人并不很多,除了那两个白衣人之外,另有三人守在这里,而在殿角的阴暗之处,却有三名女子,均被绳索绑住了手脚,无法动弹,她们的头都被人用黑布蒙住,因此看不到他们的相貌。
两名白衣人进殿之后,便与另三人交谈起来,其中一个原本守在这里的人问道:“少主还没到么?这几个女人是留在此处,还是送进城去?”
一名白衣人道:“少主在张家口遇到了一些小事,因此耽误了一天,我们就在这破庙里过夜,明日便在此处恭候少主大驾。”
另一个白衣人笑道:“说不定今夜少主就到了,我们赶紧把这大殿收拾干净,等一会就把这几个女人献予少主,给他老人家暖暖身子。”
苏丹红听得浑身颤抖,黄杉就靠在她身边,感觉到她有些激动,又不好出声安慰,不过他也是觉得,这三个女人果真是从南面被抓来的话,那苏丹红的师妹就极有可能在她们之中。他想了想,随即握住了苏丹红的手,向里面塞了一样东西。
苏丹红十分讶异,低头借着微弱灯光,只觉此物软塌塌的,像是一张羊皮,仔细观瞧之下,顿时心中一惊,竟是一张人皮面具!
黄杉示意她戴在脸上,随后自己也取出一张戴上,心想这屋中的人武功不知深浅,还是戴着面具更加保险一些……苏丹红当即白了他一眼,此前在泰山脚下,面对几十人都没这么小心,现在只有五个敌人,倒把面具拿出来了……
“这次我打头阵。”黄杉说罢,一脚踩破屋顶,直接跳进了殿中。
殿中的五人怕欧阳克今晚就来,因此还在下边忙碌着,没想到异变陡起,敌人竟从房顶跳了进来,五人当即失色,纷纷向后退了几步,仔细观瞧来人,却见黄杉面容僵硬、毫无血色,倒像是一具僵尸,极为骇人。
装扮成“僵尸”的黄杉见到他们惊恐的表情,心中不由大乐,当下脚步急转,快似鬼魅,顷刻便冲进了五人中间,与他们交上了手……这五人的功夫的确不弱,用的都是白驼山的拳脚手法,黄杉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他们起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片刻也就缓过神来,开始全力对敌。
黄杉手上又加了两成力,脚下也快了三分,用的竟是桃花岛最快的一套身法,这套身法暗含奇门之术,闪转腾挪之间,反而逐渐将五人围在一起……以一围五,这五人顿时惊慌失措,想要逃出殿外,却没想到黄杉的脚步越转越快,根本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到最后,五个人几乎要挤在一起了。
“不错不错,这功夫真是别出心裁,老爹实在厉害……”黄杉心道。他琢磨着借这五人试招,因此并未下杀手,此时心中却十分满意。
苏丹红也跃进了殿中,见黄杉正在戏耍敌人,自己也就没必要出手了,她将面具摘下揣入怀中,便迫不及待的去查看那三个被缚的女人,走到近前掀开三人头上的黑布,紧接着便惊呼一声,其中一个果然是她的师妹,尚处于昏迷之中,但看起来身上并未受伤。苏丹红喜极而泣,这些天的工夫果真没有白费。
黄杉见她找到了师妹,也不再耽搁,将五人一一放倒,并且下了杀手,这五个倒霉蛋,到死也没明白是谁杀的他们。
既然已找到了人,那此处便不可久留,两人将五人的尸体草草处理,带着三名女子离开了破庙,那两匹马倒是派上了用处,给他们省下不少力气。
……
在城西一处土丘之内,苏丹红终于把师妹救醒,两人久未相见,当即抱头痛哭,随后苏丹红带着她走过来,向黄杉致谢。这个小师妹,名叫赵光霞,大概十六七岁,长得也十分秀气,不过比苏丹红还是差了一些。黄杉客气了一番,不一会苏丹红又将另外两个女子救醒,这两人却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只因长得漂亮才被掳走,今番得救,也是又惊又喜。
五人便在山中过夜,第二天一大早,才绕道城南进城。回到客栈吃罢早饭,因昨晚山中寒冷,几名女子都没有睡好,因此苏丹红便让师妹和两个民女进房休息,自己则与黄杉在楼下喝茶。
好巧不巧,昨天那个伙计又凑了过来。
“客官,今日城中有人比武招亲……”伙计对黄杉说道。
噗!苏丹红直接一口茶喷了出来。
“真是个明事理的伙计啊!”黄杉呵呵一笑,答谢了他一小块碎银,对苏丹红说道:“去看看热闹吧?”
“不去!”苏丹红斩钉截铁。
黄杉也不勉强,向伙计问明了方位,便带着家伙走出客栈。
不过一会功夫,他便来到城中一处空旷之地,在这处空地的中央,刚好搭着一个小擂台,只见擂台边挂了一面旗子,白底红花,上面秀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这里已然聚集了很多人,多数都做江湖人打扮,大家都纷纷朝着擂台上看去。
在旗子下面,站着一名中年汉子,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背脊微驼,两鬓花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在他左侧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在他身后则是一名红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亭亭玉立,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明眸皓齿,容颜姣好。此二人应该就是杨铁心和穆念慈了。
黄杉不断地向四处张望,寻找着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