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有一个别院,专门寄放柴薪。韦灵犀和寒夫子被关入了院子,家丁在外锁上了门。
寒夫子酒醒,往柴垛上一躺,笑道:“兔崽子,你还真有情义,救了我一命。”
韦灵犀说:“呸,那是被我老爹推了出去,实在没办法,只能信口雌黄,你以为我真想救你这个穷措大啊。你囚禁我两个月的仇恨,我还没报呢。”临末,还对韦天养有怨言:“你说我老爹是不是疯了,若是我反应慢一点,不仅你的脑袋掉了,我都会被你连累。”
寒夫子哈哈一笑,看着韦灵犀:“因为北平王知道,只有你能救我。”
韦灵犀疑惑:“为什么?”
寒夫子说:“大人的面子可以不顾,小孩的面子不可不给。”
韦灵犀恍然大悟,并非自己的歪理邪说站住了脚,而是身份起了大作用。
寒夫子问韦灵犀:“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出面,北平王不出面,我今天会不会脑袋搬家?”
韦灵犀想了想:“大概会吧,剑都砍下来了。”
寒夫子大笑:“既然敢闯祸,必然要有化解祸害的本领,否则早已入土了。”
韦灵犀好奇:“夫子,难道你有自保的方法?告诉我,是什么方法?”
寒夫子神秘地说:“不能说,这是我行走江湖的秘诀。”
韦灵犀坐在寒夫子身边,问:“说说嘛。”
寒夫子说:“兔崽子,要想学,你得先读书啊。”
韦灵犀一脸无奈:“你知道,我不喜欢读书,那些《论语》、《春秋》我真的看不下去,头痛!”
寒夫子说:“此书非彼书,虽然也是圣贤书,但历来被人耻于提及,乱世学习此书,下则可以保身,中则可以出将入相,上则可以翻云覆雨,捭阖天下。”
韦灵犀撇撇嘴,一脸不信:“鬼才信呢,我看你是想着法子骗我读书罢了。”
寒夫子抚摸着刚长出来的不及三寸的白须,说:“我们且不谈读书的事,我们你,钦差来幽州的目的是什么呢?”
韦灵犀说:“名义上封爵,实际上就是皇帝忌惮老爹的权力,派一个人过来限制他罢了。”
寒夫子说:“不错,你能看出来,说明脑子还够聪明,不过,皇帝并不是派个人过来限制北平王的权力,而是要设法寻找北平王犯法的证据,将他下狱,而后让钦差取而代之。”
韦灵犀震惊,眼珠瞪得鸡蛋大:“如此严重?不过,老爹一向吏治清明,又心怀百姓,他能查出什么犯法的证据?”
寒夫子说:“两个字,谋反。”
韦灵犀失笑:“不可能,老爹对皇帝忠心不二。”
寒夫子说:“拥兵十万,坐镇幽州,尾大不掉,光是这一条就可以让人猜疑。”
韦灵犀神情严肃了起来,问:“老爹难道不知道皇帝的用心吗?”
寒夫子说:“知道,不过,北平王是光明磊落,气吞万里之人,对皇帝的猜疑全不担心和介意。”
韦灵犀说:“是不担心,不过皇帝派来的狗这番吠叫,真叫人受不了啊。直娘贼,比我还要嚣张。”
寒夫子也来气:“对,这狗太坏,今天对我如此无礼,我势必要报仇。”
韦灵犀义愤填膺:“我也要替老爹出口恶气。”
寒夫子森然说:“岂是出口恶气,应该是除掉他,如此北平王才无患。”
韦灵犀拍手:“夫子有计策?”
寒夫子说:“计策来自我所说的那本士大夫耻于提起的书卷。”
韦灵犀挠头为难:“又要读书?”
寒夫子说:“不必,你既然不喜读书,那我口授你方法,你去施行即可。”
韦灵犀大喜:“甚好!”
寒夫子慨然长叹:“兔崽子,我看你和钦差说话,诡辩之术一流,假设你多书,引经据典,一定可用圣贤道理说服他,可惜你读书太少。哎,你天生慧黠,不拘绳墨,若是习得孔孟之道,黄老之术,一定可以成为一带贤臣,可是,如果自由发展,以后恐怕是杨国忠、李林甫之辈。”
韦灵犀哈哈一笑:“夫子,你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一辈子没什么理想,吃喝玩乐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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