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你一定要赢!”
小姑娘抱着竹剑爬上擂台,看着对面的人,昨晚众人耳提面命的话语犹在耳边响起。
“门派大比第六轮第三场天合门聚海后期宁玉对祁连宗辩机中期纪灿!”
聚海期对辩机期,两人相隔四个小层次。这一役,本该是没有悬念的。
天合门这边,人很齐。看热闹小分队,斥候小分队都在看台。就连君妍妍,也坐在游殊童边上,注视着擂台。
祁连宗……
君妍妍心中打鼓,她不知道收到的消息,会不会影响此时战局。有些恼恨宁玉这丫头,怎么连几个人都记不住。这是要得罪多少人,才能做到记不住仇家的地步?
“天合门宁玉,算是个剑修。”
小姑娘行同辈礼节。
纪灿死死盯着她的脸,数月前的一幕一幕重现。是她,就是她。
气海险些被毁,重新修炼。聚海到窥气,再从窥气到辩机中期,不过几个月时间。让他从高处,跌落谷底,又噙着仇恨,艰难爬上来。
天生魔族容身的傀儡,对方的迅猛一击,成为他夙夜难寐的噩梦。
即便有老祖相助,修为正在长足进步,对那个魔头和这个小姑娘的恨意,也没有半点消退。
天生魔族,他纪灿奈何不了。对付一个魔头带着的小姑娘,还是很简单的。
他久久不语,等宁玉开口问时,眼中猩红一闪而过。
毁他根基,伤他师父,乱他心境。此人,如果不能掌控在手里,那便毁了吧!
“祁连宗纪灿。”
修士取出黑色长枪,正对宁玉。一只形若杯盏的法器,在他身周环绕。
“此枪名为破魂枪,取一百个命魂期魔头的骨血炼制而成,破魔魂。此器为嗜魂盅,毁魂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命魂期魔头好不好寻先不提,单单嗜魂盅,就令人闻风丧胆。
“嗜魂盅不是用来克制夺舍修士的?”左持戈眉头紧锁,这和他收集的资料截然不同。毁人魂魄,与邪修有何区别?
宁玉看着手中竹剑,搜肠刮肚,只从记忆深处刨出来个名字。
“此剑紫竹削成。”
场上两人兵器的不同,一眼便可看出。
白曜眼中冷光闪烁,手指微动;莫廿轻弹衣摆,仿若不知。这场对垒,恐怕是这一届差距最悬殊的。
辩机对聚海算什么?一个命魂期魔修就能将两者战斗力翻转。更何况是百名魔修骨血练就的破魂枪加上嗜魂盅!
“掌门师兄,可要宁玉认输?”闻几道暗自传话。
白曜盯着场上两人,招手叫来奎殿之人。
“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开始?”
奎殿师兄表情未变,退回去再一次宣布开始。
“门派大比第六轮第三场天合门聚海后期宁玉对祁连宗辩机中期纪灿!”
场下,许多人都微微动容。大多以为这个资质不错的小丫头,要折在这里了。不过,不算可惜,世间天才何许多,陨落的更是不少。
场上,纪灿没动,只想着要如何处置这个小姑娘。宁玉不是个被动等待的人,率先出手。
她可不知道命魂期骨血有什么用处,破魔魂与毁魂魄与自己有何干系。
空山让她好好打,左持戈他们想要她赢。无论是为了不让人失望,还是为了他们许下的糖,这一战,就只剩下战。
君妍妍看着小姑娘迈着小短腿冲过去。,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
她在想,如果是她,对上纪灿能全身而退吗?
事前,无论是她还是左持戈,竟然没收到一点风声。这个纪灿,难道只是冲着宁玉来的?凭什么!
游殊童盯着场中情形,眉头紧锁。他有一双粗眉,这幅表情看起来成熟许多,让人望而生畏。
“一寸短一寸险。宁玉的剑……”
话音未落,竹剑与长枪交锋,竟是发出金石之声。
惊得许多不沉稳的小修士站起身来,他们看到了什么?
本以为会寸断的竹剑,依旧坚挺,莹莹灵气在其上游走。图纹隐隐浮现,古朴大气,与现今所用的符文截然不同。
“那是?”游逍手里的核桃被攥成粉末,他盯着宁玉的剑,很想大笑。
白曜眼皮一抬,吐出两个字:“封魔。”
俞长风的试炼墓葬中,封印沧云剑的,那些锁链上的纹路。本是千万年前,用来封印魔的阵法。几经演变之下,威力早已十不存一。
那时候,封魔封印的是天魔,是大魔头。即便是残印,也不是命魂期魔头能轻易抵抗的。更何况,一百个命魂期魔头的骨血,真的能比得上一个活生生的命魂期魔头?
小姑娘眼中绿光闪过,一击试探,二击依旧是试探。
无形的根须,缠绕在竹剑上,浮动在半空中。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阵盘在手,她看不到对手的灵力灵气运转,但她有自己的方式。作为承灵草,独有的方式。
灵气在手下凝结,在过了几十招后,赫然凝为一把长枪。除了颜色,与破魂枪别无二致。
“此枪为封魔,以气为媒,天地为引。”
收回竹剑,小姑娘学着纪灿的样子,持枪立着。一层层阵法图文累叠,光芒更胜。
“现场画阵?”许尤眯眼,“不对,是符。”
宁玉的话,在她说出封魔二字的时候,就被往阵法中输送灵力的游不周屏蔽,场外无人听到她后面的话。声音通过秘法传到掌门白曜耳中,这位掌门人收敛神色,微微阖眼,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可以阻隔声音,宁玉手中兵器一层又一层的加持,逃不过任何人的眼。
莫无道摸胡子,大包大揽,将小姑娘说成自己的高足。这些,不过是器修的小手段罢了。擂台下方,如何暗流涌动自是不提。台上,纪灿坚定了要灭了宁玉的心。
得不到,就毁掉。
长枪对长枪。
一杆货真价实,一杆灵力凝结。聚海期对窥气期。这一战,结果变得越发不明朗起来。
看客们无一不觉得,这一场过后,前面的所有让人气笑不得的比试,都要退避千百丈。
“掌门师兄,若是你对上纪灿,又几分胜算?”闻几道问。
白曜伸出一根手指:“自然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自然是,他输。
输在弃权。他不会和一个小孩子打架的,有损一派掌门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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