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郑程暄说的不错。”她面上甚至带了几分笑意，手中天合门的令牌闪光。“这次宁玉只当没听到，若有下次，辱我门庭，坏我师门声誉，只当伤我门人计较！”
绿衣小姑娘衣袍染血，目光幽深。
“天合门的规矩，你等可是知晓。鬼谷一事，神庭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年沉寂的天合门尚且有此等魄力。且记得，我宁玉所处门庭，手段只会更加狠绝。”
长剑嗡鸣，黯淡剑身染上微芒。阵法图文隐现，转换大阵与藏山阵同时出现。神兽眉眼细长，电光闪动。
纪灿心中愕然，默默朝着人屠那边凑了凑，总觉得有阵盘的地方似乎更加安全。
藏在不远处的那些邪修，也是惊愕。
“若空山真人不允，那便一战？”
风声鹤唳，先前那个案板上随意打杀的小姑娘，气势大变。
“宁玉。”
郑程暄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给师兄一个面子。玄门空山走火入魔，并不记得自己去过弑神界。他的记忆，停留在二百多年前。收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神通。”
即便看不到，郑程暄也能想象到发飙的宁玉会丢出些什么东西来。
这可不以前门派大比的时候，和其他门派的小姑娘打架玩，更不是和玄黄派的修士比谁更能吃，不是和第五卷卷那让人哭笑不得的糖球大战。
郑程暄很清楚。宁玉不要命起来，别说空山，就算是此刻自己面前的玄门掌门，都要喝一壶的。
“我这边开传送阵，你来。”
玄门掌门面色铁青，“这小子还是不长进。”
这话郑程暄没法接，只用自己的方式敲打宁玉。
“你还欠我百万阵盘，弄死他铁定要被众多门派追杀。”顿了一下，郑程暄突然发现，追杀的恐怕就只有玄门一个。“哪怕只有玄门，也影响你实现梦想。”
七宿殿不用说，恐怕十个空山，都不会让他们动一下眼皮。魔界别的不说，就看大魔头星魁，恐怕知道这事情，都不用宁玉动手。天合门护短到什么程度，他可是心知肚明。而弑神宗……抱歉，宁玉口中的门庭就是那个。
至于会元神宗，郑程暄表示呵呵。
短短时间里，他心中已经有了衡量。陡然发觉，若今日当真有此一战，又是因为当下的问题，恐怕……玄门要腹背受敌。
咧咧嘴，郑程暄有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天合门那一派的。
暗道宁玉怎能折腾，居然拉了不少大佬的同时，他朝着玄门掌门面露难色。
“这事情……前事不提，就说鬼化鬼，小子是有异议的。您或许不知，宁玉口中的鬼化鬼本是……”
通过令牌，两边对话都能听到。宁玉面无表情往自己和白隐曜嘴里丢了颗糖，等着郑程暄谈条件。
这种时候，只要多吃瓜群众就好了。
反正……咳咳，她有外援。旁人只看到两边的矛盾冲突与嘴炮。却不知缩在会元神宗的某人，郑对着魂灯长吁短叹。
……
会元神宗，某小黑屋。时间回到宁玉刚被激怒时。
“你惹什么事情了？魂灯快飞起来了。”
“装魂灯容器质量不好，你少点折腾。心平气和，懂不懂？害怕就变成草藏起来，生气就暗搓搓报复回去，知不知道？记得别把自己底牌都露出来，会被算计的。”
往嘴里倒了一口酒，闻几道看着面前的两头身小人，继续说。
“别管别人说什么，就是要稳。我只能看到你，听到你说话。就当我不存在，你该说什么继续说。顺便用令牌找郑程暄，那小子也就脑子有点用。”
“鬼化鬼……见者杀之？弄死他！不对，等等，我说什么，你跟着说什么，记住要稳，不动声色。不明白什么是不动声色，就想想白曜。就他那样皮笑肉不笑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郑程暄说的不错。’
‘这次宁玉只当没听到，若有下次，辱我门庭，坏我师门声誉，当伤我门人计较！’
‘天合门的规矩，你等可是知晓。鬼谷一事，神庭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年沉寂的天合门尚且有此等魄力。且记得，我宁玉所处门庭，手段只会更加狠绝。’
闻几道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连忙把刚才暗搓搓弄出来个天合门的令牌拿出来注入灵力，偷听宁玉那边的谈话。
当听到郑程暄的话时，猛地顿住。
“宁玉你听着，空山此人不济，玄门却是不错的。你先去郑程暄那边。”
“事情别急，不要乱了章法。”
魂灯化作的小姑娘，咬着唇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不远处。
闻几道转到正面看她，心中吃惊之余，又想叹息。“你记住，无论旁人如何，自己的阵脚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可他却听宁玉开口：
“你当真要杀我？”
……
“你当真要杀我？”
一众邪修见事情不好，早已逃窜。
空山听着令牌中传出的声音，面目难测。“我忘了什么？”
“不重要的东西。”郑程暄的声音幽幽。
“布阵，宁玉。”他说。
宁玉低头看阵法，她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觉得心中委屈。剑修就在对面，脸上有茫然神色，等待着一个答案。
“不重要的东西。”
她说。
藏山阵消失，转换大阵层层褪去。“小白白，我们走。”
神兽嗷嗷叫，果然转身离去。
纪灿瞠目结舌，一方面是因为宁玉说出的话，另一方面是那些阵。“别啊。”他出声阻止，“你真不出去？”
令牌另一端的人，意思就是让宁玉去问道阁。
多好的机会，怎么就不把握？
纪灿无法理解宁玉的心情。
人屠看看脚下的防护阵法，又看看持剑而立的空山。全身颤抖，朝着宁玉追去。
“不走，等着被人杀死？”
宁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到空山耳朵里，他愣在原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与她，曾有剪不断的关系吗？
怎么会觉得神台震颤，如临大敌，全身警戒？
这个问题，随着宁玉远去，已无人回答。他立在那里，似乎失去了很多东西。仰或是从未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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