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小伙也很惊讶,“明明为什么会听不到你说话?明明这么聪明。”
哈士奇无语,懒得跟小孩计较,马上过来找沈青藤。
沈青藤把下巴上的手放下,“可能是替他洒扫灵台的瞬间,我们两人的神魂相交,产生什么奇异的变化吧。”
哈士奇明白了,“就是你也不知道的意思呗?”
沈青藤点点头。
对他来说,唐刀小伙能听懂狗话,是个好事,终于有人能跟他一起负担了。
狗的世界原本也是个谜。
哈士奇却不这么想,它素来口无遮拦,也是因为别人不懂,现在唐刀小伙也懂,那它跟沈青藤的默契不就没了吗。
不行……
“你赶紧把他送走,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明明听罢也不干了,“爸爸,把它炖了。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沈青藤嗯嗯两声,关了灯直接上床。
哈士奇原本正跟明明对峙,见状也跳上来,卧在中间。明明在地铺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要往床上爬,把被子角掀开一个小缝,身体慢慢向里钻……
然后就被沈明朗一个踢脚正中额头。
“什么毛病?睡觉摸人脚?”
沈青藤也批评,“好好躺下,不许乱动。”
明明心里苦啊,但明明不说,默默躺在地上,咬着枕巾落泪。
屋里才安静一会儿,明朗又道:“你又什么毛病?”
沈青藤一愣,心道明明也没动静啊。
明朗又道:“说得是你,好好睡着觉,你抱着炉子做什么?”
沈青藤怀里正搂着炉鼎,此时已经接近成丹,必须炉不离手,便道:“有点冷,我抱一会儿。”
明朗瞪着他不说话。
你有点冷,我还有点热呢。
大秋天的,被子里放火炉,不知道的以为你肾虚呢。
沈青藤没了办法,只好默默起身,打算坐一晚上,刚一下床,明明就跳了起来,直钻被窝,整套流程一气呵成。末了把被角拉到脖子下,露出被爱的笑容。
“谢谢爸爸!”
“……”
“哈哈!”
狗嘴笑得合不拢。
沈青藤正想说话,哈士奇就被明朗一脚蹬下。
“狗怎么又上来了,没规矩。”
“……”
“哈哈!”
沈青藤坐到半夜,鼎炉突然一阵抖颤,他双眼一睁,进了卫生间,打开外窗,跳了出去。到了楼下的空地,鼎炉震动越发明显,原本密封的炉盖处被压力挤出了裂纹。沈青藤内力附上双手,引导着鼎炉内的气体向上运动,只听一声轻响,炉盖爆开,冲出一道恢宏气柱,顶着炉盖飞了天。
沈青藤则盯着炉内,里面红光四溢,犹如金水,轻摇挂壁。等气压渐渐平和,红光也慢慢四去,那里面的液体也跟着收缩、干涸,最后聚成了一把红豆大小的褐黑色丹粒。丹香袅袅,仙烟不绝,沈青藤此时乃是凡体,受益颇大,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
“唉呀!”
十来分种后,沈青藤从原路钻了回来。哈士奇正等着他,问了句,“出丹了?”
沈青藤兴致不高,只嗯了一声。
哈士奇只以为是失败了,没多问,刚想安慰,眼神突然一定:“你脑门怎么了?”
出去十来分种就让人打啦?
沈青藤摸了摸,“没事。”
哈士奇不干,谁啊,凭什么打我老弟,一直追问。
沈青藤被问得无可奈何,只好低声道:“真没人打,是被炉盖砸的。”
“……”哈士奇狗脸一僵,“你也干点人事!”
第二天明明起得可早,本来闹着要刷牙,一瞧沈青藤,也定住了,“爸爸,谁打的你?”
手不自觉地向藏刀的暗兜里摸去。
沈青藤不想说,他就要哭,只好如实相告,“没事,炉子盖砸了一下。”
刚把明明的洗漱弄好,明朗也驻着拐出来了。
“你头怎么了?”
“……”沈青藤,“没事。”
“到底怎么了?”
睡觉前还没有的,难道是……半夜又出去了?
沈青藤对着明朗怀疑的目光,只好开口:“实不相瞒,这头是被炉盖砸的。”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桌上大样、朵颐、小样儿,连吕翠浓都盯着他。
沈青藤压力很大,“没事……”
明朗和明明异口同声,“是被炉盖砸的。”
一大家子这下全知道沈青藤被炉盖砸了脑袋。
大样一脸心痛,找来红花油给他摸,一边擦一边埋怨,“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让锅盖砸成这样?”
沈青藤不服,“是炉盖。”
“有区别?”
那当然,锅盖又不会飞。
但说出炉盖会飞,大样肯定不信,只好把气咽了,吃完饭默默回屋。把成丹掏出来看了看,心情才好了些。这一把大约有上百粒,因为只一转,药效不会太夸张。就算这样沈青藤也不打算让明朗吃,他要自己先试药,心想有个万一,也好有个照应,便出门到对面找到了大宝哥哥,让他最近盯紧点。
他这边一走,明朗就紧挪过来,见狗跟新来的小伙正在玩闹,便把门一关,看向了桌上放着小盒。从早上到现在,小叔一直攥在手里不松开,十分可疑。
他打开盒子看了看,似乎是什么药丸,闻了闻,没有药味,倒有一股说不上什么的异香。难道……那炉子里真炼出东西来了?
沈明朗双眼一缩。
华国炼不老仙丹是有文化历史的,多少皇帝劳民伤财,苦求不得。多少人壮年暴毙,史书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影射是服丹出了差错。现代人就更明白了,看古人炼丹的方子,水银、硫磺、青铜,乃至黄金,哪个不是有毒的?
虽然不知道沈青藤这丹是怎么弄出来的,但对一个没上过学的人,能有什么期望?
一准巨毒!
吃了保死!
沈明朗紧皱眉头。
要跟小叔摊牌吗?
不行,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不一定听他的话。万一口头上答应,背后又乱吃怎么办?
沈明朗思索半晌,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便把东西放回去,又挪了出来。见果然是沈青藤回来,进了里屋,还把门关上了,心中便一沉。
这时小样儿泪眼朦胧地过来了,“哥——那人谁呀?凭什么把小样儿的奥利奥吃啦?”
明朗计上心来。
“过来,”他掏出十块钱,“能买两个奥利奥。”
小样儿张大了嘴,“哥哥……”
小手捏在钱上,想拉不敢拉。
沈明朗直接把钱卷起,放她小兜里。小样儿顿时乐不滋地,一蹦一跳地出门了。哈士奇见状跟了出去,见她进了对面的小卖部,过了一会儿抱着俩饼干回来了,才跟着又回了家。
明朗正坐在吕翠浓那屋里,见小样儿进来,便道:“买了吗?”
小样儿嗯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了两盒猴王丹。就是果丹皮搓成的球状糖果,小时候都吃过。
明朗拿着观察了一会儿,觉得性状差不多,气味虽然不同,但以他叔的智商,应该发现不了,就准备用这个把毒药换出来。
小样儿见他一脸认真,有点难受,“哥哥怎么爱吃这个啊?我屯里的小朋友们都不爱吃了……现在大家都吃钻石糖。”
同时下定决心,有机会给他哥买一个,也该见见世面了。
明朗脸一沉,抬手把桌上的奥利奥放在了衣柜上面。
小样儿匪夷所思,“坏人,果然还是坏人!”
然后跑到大厅去搬椅子。
明朗见她搬进里屋,才道:“妈,你看小不点干什么呢。”
吕翠浓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
“又站那么高干什么?上回怎么摔的?不长记性!”
说着把小样儿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小样儿全程在空中踢腿,“上面有我的饼干!”
“有啥饼干,别闹了!有也不许拿,吃了牙疼!”
沈明朗目光透出一丝满足,然后进了自己那屋,见沈青藤正在琢磨那药,便道:“小叔去劝劝,妈又打孩子呢。”
沈青藤直接起身出去。
明朗从他身后把门带上,过去把猴王丹放进小盒里,毒药收回来,然后坐在了床上。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