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马上扯起被子,也钻进来,照着沈青藤大脸的方向使劲挤,嘴上还嚷嚷着,“那些女鬼哪去了?全宰了?”
沈青藤刚想张嘴,冷不丁就吃了一口狗毛,赶紧吐吐,往外推着狗腚道:“我哪有那个本事。打不过,就逃了。”
哈士奇想了想,他们一起的时候也是逃,逃不开,怎么沈青藤一个人就……
“靠!”对着沈青藤脸就打,“说我废物,说我累赘是不是?”
“我哪有说一句?!”
“你铁定这样想的!”
“我想想也不行?”
“果然是这样想的!”
一人一狗在被窝里斗起来,咚咚咚响声巨大,不多会儿就把沈奥招了进来。一人一狗听见有人进来,一块装死,深奥站在门口看了看,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声音来得诡异……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打了个寒战,跑了出去。
他一走,被窝里又开始闹腾。突然,哈士奇从被窝里横飞出去,啪地一声拍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沈青藤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左一右露出两个熊猫眼。
一人一狗对看一眼,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
现在大敌当前,怎么倒先窝里斗起来了?
沈青藤心宽,叹了口气,先开口道:“那些女鬼既然生有那么大的能力,生前定有天大的怨屈。我奈何不了她们,也没想奈何她们。若她们大仇得报,鬼气便消了,自然大事化了。若是报不了……没准还助她们一把。”
“咱们又成世界警察啦?”
哈士奇不甘心,被她们打着追着,最后还得上赶帮助?多贱啊!
“要我说,还是找几个和尚,超度一下,再来几个道士贴贴黄符,弄死她们估计问题不大。”
沈青藤给了个白眼,“我会贴符!”
“那更好啦,省钱!”
然后不管沈青藤反对,掏出它自己的小手机百度起来,不多会儿就加上了几个能人异士的qq号。那边一听情况,马上打包票,肯定能驱鬼,让把十万块钱和一只大白狗准备好。
哈士奇愣了一会儿,“要大白狗干什么?”
“泼狗血啊!”
“敲里妈啊!”
气得狗子马上拿着手机过来举报,“道弟,这几个人有问题,咱们吸他!”
有了目标,两人马上恢复成好兄弟,骑着小黄车去挨个送温暖。办完事以后,已经快吃晚饭。沈奥在厨房里炒菜,哈士奇则摆弄起新买的笔记本。沈青藤的手机在打斗中完蛋了,要买个新的,因为哈士奇不在,手里没钱,只弄了个399的山寨。这笔记本倒是小米品牌的,却是N手货,破得不行。
哈士奇一边打字一边喃喃,“丢人!拉低我的身份!”
打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奇异的暗网打不开了。
“咋回事啊?”
沈青藤摸摸鼻子,“应该是被发现了吧……”
会员一个一个的失踪,对方肯定警觉了。再一个,沈青藤已经把抢来的气运散了,既然没了运气,自然就找不到这个网站了。
哈士奇一瞅他那个心虚的德行,顿时露出怀疑。
“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干什么……”
沈青藤则掏出山寨机,播了个电话。哈士奇上前一看,竟然是卓浩。
“你招他干什么?!”
沈青藤做了个嘘的手势,那边也正好接通,喂了一声,是个女声。沈青藤一愣,没说话,那边则喂喂两声,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啊?怎么标着的是‘大傻逼’?”
“……”
沈青藤默默挂断。
这时沈奥已经摆好饭菜,一伙人上桌,该吃吃该喝喝。没多久,卓浩回了个电话。
“找我?”
沈青藤沉默片刻,才道:“胡竞那件事我眉目了。不过事情比较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一趟?”
两人便约了个时间,全程特别默契,对“大傻逼”避而不谈。等挂断了之后,沈青藤默默打开了卓浩的名片,原本的两个字删掉,换了个醒目的三字经。
——
就在沈青藤做出准备的时候,秦子毫正在默默吸着雪茄。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稀释,几颗残留的冰渣浮在酒面上。他用手指把冰渣捞起来,在指肚上捻烂,然后弹掉手指上的水珠,抬起头来。
“你不是说这人死了吗?”
他面前正站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普通,双手合在身前。要是沈青藤在这里估计有点印象,此人跟他见过一面,就在枪手袭击他的那夜,这个年轻人充当了诱饵角色。
他是秦子毫的秘书,现在则是秘书兼行动队长,秦子毫手下的第一号人物。面对老板的质问,他不动声色,如同机器一般冰冷道:“我看到了他的尸体。”
“你确定是他?”
“确定,我认识他的脸。”
“那他现在怎么又活了?!”
秦子毫突然挥手,把桌上的东西扫下。冰桶酒瓶全部落下,酒水冰渣散了一地。
“你不是说沈块苏家里出事,没工夫跟我斗吗?现在这算什么?!阿畅,我不是不信你,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你干,就是认可你。但现在事实就摆在我面前,这小子还在跟我作对!”
徐畅等秦子毫的怒气稍淡,才道:“他没死,跟我看到了他的尸体,不矛盾。”
“你什么意思?”
“我赶到场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些尸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
秦子毫露出头痛的神情,又看了看徐畅的死人脸。自从徐畅有了异能后,性格大变,两人的交流也困难了不少。他摆摆手,示意徐畅出去,等徐畅从外面关上了门,他便又点着了一支烟,另一只手播通了云池的电话。
“阿池,舅舅来给你提个醒。被你干掉的那个小子没死透,现在跟我干上了,估计是要报仇。舅舅这儿能帮你顶一会儿,你自己也小心着点。”
“啊?什么小子?舅你说什么呢?”
秦子毫要气笑了。
“跟舅舅来这套?我在道上舔血的时候你还在你爸腿肚子里转筋呢。杀个人是简单的事吗?你以为杀了就完了?把尸体随便一扔,等着警察抓你呢?!要不是我下面的人先发现,替你处理了,你现在还能有工夫玩女人?早他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舅——你到底——”
“行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舅舅仁至义尽了……”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了。
云池盯着手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秦子毫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伴着轻轻的脚步声,云皑站在了门口。她抠着门框的墙纸,两只赤脚挨在一处互相不安地摩擦。
“哥,我害怕……”
云池顾不上手机,马上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蹲放在云皑脚下,在她穿鞋的时候又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睡袍,披在云皑瘦弱的肩膀上。他抚住她的肩骨,再次感受到这具躯体的无力与衰亡,而躯体的主人云皑也在注视着他,目光掩藏不住心中的恐惧。
云池的心突然变得很软,鼻子变得很酸。
他心里又何尝不怕?
但他脸上却坚强,目光是那么的笃定,强烈的情感似乎能传递力量。
“不用怕。”他一字一顿地说,“咱家有钱,请的是最好的医生,人家也说了,就是个小手术。等明天做完了,你就全好了,不用再在家里圈着了。以后哥天天带你出去玩。”
“去酒吧?”云皑的眼神突然亮了。
云池一梗,然后强笑出来,“对,就去酒吧!你想去哪哥就陪你去哪!”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