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谷那边也把条纹男逼至极限,正待收拢枝蔓把人抓住的时候,包围圈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们的支援来了。
只听一声擦破空气的嗡鸣,一发炮弹打中的迷谷组成的藤网,炸出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条纹男见状向洞口跳去,迷谷也急急洞口收拢,却还是没能赶到条纹男的前面。
沈青藤神情顿时一凝,此人一逃,必是要再动异能,在场众人加狗都有被戳的可能。哈士奇也是脸色大变,也不嘚瑟了,蹦着高让沈青藤选把它收进吊坠。
秦子毫一直噙着冷笑,刚刚不利的局势片刻之间就颠倒过来,现在只等着条纹男从外面把这些人一个一个杀光就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他表情凝固了,一丝鲜血正慢慢从他的西服上浸了出来。他盯着那丝血痕,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青藤也发现了血迹,同样是难以相信。
条纹男竟然选择了捅秦子毫?!
流血的位置就在心脏处,若是一刀戳穿,人定然是活不了了。条纹男不是秦子毫的下属吗?怎么反而要置他于死地?
危急时刻,秦子毫强忍着巨痛突然向后猛退,直至贴在墙面,再不能退为止,他胸口上的血迹竟然随着他的动作不再涌出。
秦子毫心中一松,马上抬头开口:“他交换伤害有距离要求,大概十米。”
沈青藤扭头去看迷谷。迷谷跟他心有灵犀,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全身的枝蔓形成一道墙壁,向外推进,把众人护在十米之外的距离中,他自己却不可避免的暴露在十米之内。
条纹男果然把目标放在了他的身上,连连在迷谷的胸口,小腹戳了好几刀。这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伤,但对没有内脏器官的迷谷来说只是平常。于是微微一笑,绝对不抖,带着沈青藤一众向外面突围。为了让突围过程不至于太枯燥,还在枝蔓上面开个小洞以供众人观看情况,更是编出几把藤椅给大家歇脚。
条纹男的死人脸抽了抽,显然充分感受了迷谷对他的轻视。双方透过没洞瞪视,一时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云池抱着保鲜箱上了楼,进入了两方人马的视线。他盯着走廊中四处招摇的植物,又看看条纹男身边持着炮桶的保镖,惊愕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舅呢?”
他是答应让秦子毫在他这里避避风头,但前提是要低调做人。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下面的客人全怀疑了,要是被人发现他窝藏了通缉犯秦子毫,他的人生就结束了。
拢在藤蔓中的秦子毫不由站了起来,“阿池,快下去!”
云池一愣,疑惑的四处打量,弄不清秦子毫的声音是从哪出来的。条纹男却已经对着他挥了下手,他身边的保镖上前,一脚踹在云池的肚子上。云池瞪大了双眼,向身后的楼梯倒了下来。
跌落的瞬间,他下意识抱紧了保鲜箱,却在落地的时候震得脱开了手。保鲜箱摔在楼梯上,一路滚动着,直到掉到了一楼的大厅,在光滑的地面上滑行了几米。盒子的盖子在冲撞中损坏,打开,里面血淋淋的肉块滚了出来。
“不要——”
云池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那肉块正好被一个过路的应侍生踢中,滑进了舞池。舞池中男男女女们正在忘情享乐,丝毫没有察觉脚下多出来的东西,肉块便被他们踢来踢去。
“你们混蛋!”
云池终于站了起来,手脚并用地跑下去,把舞池中的众人粗鲁推开。众人开始慌乱,几个女人争相后退,脚下突觉又软又黏,却来不及多想,只能赶紧让开。舞池中间马上空出一块地,那块肾脏就扔在上面,布满了高跟脚捅出的小洞,犹如一块烂肉。
“……”云池咬牙,突然对着所有人大吼,“你们瞎啊?!”
几个熟识的男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上面打圆场,“云少,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云少你妈啊!滚,全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出一声脆响。云皑手持叉子站在外围,脚下则是一个破碎的餐盘和一块雪白的奶油蛋糕。
“妹——”云池满脸的沮丧,却强撑出一丝笑容,“没事啊,有哥呢。咱们再找一个,来得及。”
云皑的手指开始颤抖。
云池上前,把它们包在自己掌中,微有呜咽道:“不怕,实在不行,哥拿一个肾给你!”
云皑闻言,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她抬起头,对着云池笑了笑。
“你那破东西有个屁用。”
“小妹?”
“别叫我小妹!”
云皑猛得把他推开,一个70多公斤的男人在她手上犹如一个单薄的孩子,云池几乎要坐到地上。
“别叫我小妹……”云皑喘着粗气,脸上即气愤又迷茫,“让你帮我拿过来,就这么一件小事,只是这么一件小事。你都干不好!你说你有什么用?”
“小妹……”
即便是云池也不由露出受伤的神情。
云皑视而不见,突然四处打量,“那个姓杜的呢,走了吗?”
“还没有。“云池道。
云皑双眸透亮了,“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她跑着冲上二楼,“杜医师,还有一个呢?!我要另一个!”
楼上众人把下面发生和事尽收眼底。
哈士奇爪子打打沈青藤,“我说什么来着?”
老早就有人说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云皑不仅漂亮,还瘦弱温柔,最是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那种,引得一众“没头脑”前仆后继。但在哈士奇这种有经验的狗子眼中,此女根本就是绿茶。
云皑已经上来,刚刚出口提醒云池的秦子毫没有再说话。这个女的不是他血亲,跟他没有关系。却是沈青藤开的口,“你先下去。”
云皑这才注意到藤枝包围中的他,急道:“那个人的另一个肾呢?我要了!别说你没有,你舍得扔了?”
沈青藤动动嘴唇,还是开口道:“另一个?他自己难道不需要一个?”
“你在说什么啊?”云皑的面容单纯依旧,“你想要多少钱?”
沈青藤真的不懂了,为什么有人能无耻残忍得这么理直气壮。若是别人,沈青藤只是气愤,可这人是云皑,他便又多些别的心情。
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恶毒?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