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灰顿时咽了下口水，暗暗给自己打气，然后上前一步。
“报告大队长，这次事故我有很大的责任，所以马上进行了认真的自我检讨。就在检讨过程中，我碰巧发现了一个疑点。这次事故不仅是因为我个人的疏忽，也有人为的因素。我怀疑已经有敌人入侵了基地内部……”
大队长却一挥手，“得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过来？这么大的疑点我们都看不出来，还得等着你在检讨中“碰巧”发现？”
他看向长桌，中间有一团阴影，好像是只趴着的小狗。
“你不是说你有情报吗，可以说了吧？”
小狗突然站着，脚步有些不稳，好像被谁踢了一脚似的。它面前放着一个平板电脑，与投影相连，随着他狗爪滑动，投影上渐渐出现了文字。
——我要我的身体没身体不说
大队长看看周围人，“你们觉得呢？”
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从椅背里直起，他背有些驼，声音低沉却柔和。
“你真的见到了给你们开笼的人？”
——对身体还我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
中年男人对四周人笑笑，“刚才可没说还要放你走啊。”
小狗背上的毛突然炸起。
——敌人在你们内部没有我你们永远找不到比起一个我谁更重要你们自己想
中年男人点着头，“有道理，我投一票给他。”
在坐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表态。余小灰跟薛斌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立场，默默等着基地的领导班子投出最后的结果。然后由大队长下令，把小狗的身体带来。
薛斌出去再回来，身体领来了。
小狗双眼亮着绿光，急切地写道：“让我进去我就说。”
余小灰看向大队长，见他点头，便使出能力把那人换回了身体。
“已经好了。”
话音刚落，桌上的小狗跳了起来。
——你放屁！
余小灰有点慌，明明换过去了……当下来不及多想，赶紧再换。
“这回行了。”
——放屁！
“嗯？！”余小灰已经惊了。
再换！
——放屁！
再换！
——你们到底有没有诚意？！
来来回回七八次，余小灰已经累出一层冷汗，更不敢往大队长的脸上看。
大队长的长脸确实是青的，突然一拍桌子，“余小灰你搞什么？杂耍啊！”
“没没没……有！”
余小灰眼泪含在眼里。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在她怀中的沈青藤却狗脸蔫坏，没错，就是他捣的乱。但也没办法，又不能放任那个人把真相讲出来。余小灰还想再试一次，沈青藤则在那人回到身体的瞬间又把他踢回了小狗里面。来来回回马不停蹄的抽取神魂，此人终于承受不住，哇地吐出一滩奶水。早上才喂的昂贵宠物羊奶顿时喷射而出，全撒在对面中年男人的胸口上。
会议室突然寂静。
大队长咬牙而起，“余！小！灰！”
“啊？”
惊恐之下，小姑娘异能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终于成功地把小狗放进了人的身体里，即大队长的身体里。大队长的身体颓然倒地。真正的大队长则在桌子上，在那滩羊奶里气得发抖。
——余小灰！
投影上显出他歪歪扭扭的字。
余小灰哭着原地立正，“到！”
——
“好了好了，什么大事。”中年男人用手巾擦着衣服，憨厚地笑道：“余小灰同志不要紧张，年轻人没经验，出错是正常的，组织上理解。你先回去歇歇，放松好心情，有些问题就自然而然迎刃而解了。刘大队长也放个假，最近大家都累了。这个入侵者就交给我们解决吧。”
刘大队已经变狗，不放假又能怎么办？只好狠狠瞪了余小灰一眼，写字道：“给我好好休息！出去！”
余小灰含泪敬了礼，默默出来了。
薛斌跟出来，才关上门就嗤地笑了出来。
“还笑你还笑！”余小灰红着眼圈，“我都停职了。”
“至少没发配边疆。”
“那是因为大队长还需要我，等我把他换回来，估计我就……”
“那就永远不把他换回来。”
余小灰惊悚的看着他。
薛斌又要笑了，也不知道狗样的大队长跟大队长样的犯人以后要怎么生活。沈青藤倒是知道一些，那个犯人神魂受创，没个三五天是清醒不了的。
因为停职，余小灰回不了动物园，便带着沈青藤来到了她的宿舍。宿舍区是混住的单人间，除了浴室，不分男女。余小灰抱着脸盆毛巾一出去，沈青藤马上从床上跳下，蹦到桌子上，打开了她的笔记本。
里面的系统是登录状态，直接可以查看。沈青藤在权限范围内粗略的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余小灰只是个普通的行动员，重要的资料根本没有查看的资格。想看机密的信息，沈青藤必须得到更高的权限。这样想着，他跳下桌子，钻到床下面沉思起来。
晚上余小灰给他端了羊奶和湿粮，沈青藤闻着有肉味，没动。迷谷尝了一个，有点咸，不好吃，便用须子包上放好。
沈青藤奇道：“既然不吃，包它作甚？”
“给绿冒呢。”
沈青藤顿时表情复杂，“难为你想着她。”
“唉……”想到绿冒的无赖行径，迷谷既欢喜又无奈，“孩子嘛，都是这样的。”
沈青藤却想：你这样的家长不要也罢……喂孩子什么不好喂狗粮。
两人相看无言直到半夜，沈青藤便把开门的磁片交给迷谷，只身钻进了吊坠。迷谷则提着坠子，豆芽一般的身体晃晃悠悠地跑出宿舍，在各个房间和地层里穿梭，不多时就来到了刘大队长的那间。
刘队长虽然成了小狗，但队长的级别还在，睡得还是自己的奢华套间。迷谷默默关上卧室门，把它关在里面，然后把沈青藤叫了出来。沈青藤跳上写字台，电脑没关，还停留在系统的界面。他心道好运，开始翻看起队长能查看的最高权限资料。
这些资料很熟悉，根本是沈青藤从解救卓浩的实验室里拿回来的那些。原来那个实验室隶属于公安……沈青藤继续翻看，突然在一个标注“极密”的文件词条下发现了一串视频。他随手点开了一个。镜头随着聚焦慢慢清晰，显现出一个年轻男人的正脸。
“我不能做。”
他摇着头，即使是从视频上也可以感觉出他的悲伤。但他脸上却没有表情，声音也平得如同一条直线，犹如哑巴在撕心裂肺的呐喊。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长腿的女人，上半身没有出镜，声音则很柔和。
“为什么不能呢？我们是在做好事啊。你不想做好事，不想帮助别人吗？”
“我想！”他急切道，随后又垂下了肩膀，“可我不能……”
“可以告诉姐姐原因吗？让姐姐帮你想办法啊。还记得昨天放的录像吗，那都是真实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如果我们不去帮忙的话，那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呢？”
“他们会死掉吗？”
“不帮忙的话就会死的。”
“因为我不帮忙吗？因为我他们才死掉？”
那女人没有说话，但她似乎做了什么表情。他看在眼中，整个人萎靡下来。
这时迷谷从门口跑了过来，沈青藤飞快按下键盘，视频黑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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