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主？”
迷谷讯问的目光投了过来。
沈青藤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线索，然后退出了视频的文件夹。跟这个文件夹并列还有一个不同编号的视频组，沈青藤关上声音，见迷谷注意力回到了门口，便小窗口打开了视频。
里面的图像果然已经变了，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大头照。画面外另有一个男声在跟他对话，看着像是录下的视频通话。画面中的男人让沈青藤觉着眼熟，细想之下突然记起，他就是在境外反华组织基地中跟卓浩用外语对骂的人。此人是境外反华组织的负责人，当时发射核弹的命令也是他下的。
“这些是拦截到的通话吗？”
沈青藤想着，按下了播放键。
“怎么样？”画面中的中年男人普通话字正腔圆。
“很成功！对象出手了，一举打下所有攻击点，在平流层消灭全部。”
“平流层？”中年男人皱紧了眉头，“没有在发射阶段阻截成功吗？我以为他的能力应该更强……”
“确实浪费了一些时间，是他在犹豫，不是能力的问题。”
“那就好……他什么时候可以直接境外打击？”
“我们还在做工作。饭要一口一口吃嘛，已经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还是快一点吧，外面不安分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三秒后自动播放了下一个。
“对象不肯出手了？”中年男人的神情变得焦躁，“怎么回事？”
“不知道。”
“昨天还愿意，今天就不肯了？中间这段时间有外人见过他吗？”
“没有外人，只有往常的工作人员，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往常的也不行！现在是非常时刻，各国的新兴的异能的势力都在崛起，出不得错！对了，刚刚得到消息，古巴的政府已经被推翻了，异能者新政府正在接替，明后天就会要求各国表态，你上报吧。”
“……知道了。”
“对象身边的人员必须重新排查。”
“我马上就下令控制所有人。你那边也做好准备，实在不行，只好再来一次。”
“核弹？”中年男人摸了下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现在没有渠道，弄不到。”
“放心，我们这边会做好准备，伪装成朝鲜制的，你派人接收就行。”
“明白。”
“发射前所有信息提前告知，万一对象真的不肯出手，我们自己拦截。”
“明白。”
视频到这里再次结束。正要播放下一个的时候，沈青藤把窗口关闭了。他已经不用再看。
“核弹……哼……”
竟然是这么回事。
卓浩跟他，两个人拼死拼活，甚至豁出性命也要拦截的所谓核弹原来只是人家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因为这场戏，核弹引进了六花街的上空，时时穿梭，随时有空间不稳原地爆炸的危险。因为这场戏，绿冒也被放了出来，看这小姑娘的脾气，也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但这些沈青藤都不生气，他本就少爱，便也无恨，他只替卓浩感到悲哀。他记得卓浩说过，华国从上到下已经全烂了，他已不奢望从上层得到任何帮助，他万事只靠自己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没能想到，上面的人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
向自己的国土，向自己的人民开炮……
这到底是一个人的决策，还是整个领导层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它将决定沈青藤接下来行动的方式。
迷谷这时又小步跑了过来，轻声道：“斋主，那只狗好像要醒了。”
沈青藤垂下眼，“咱们回去。”便钻回了吊坠。
迷谷拿着坠子跑回余小灰的宿舍，小姑娘还是那个睡姿，只是被子掉了下来，露出卡通胡萝卜的四角内裤。迷谷本想马上通知沈青藤出来，一顿，上前把被子拉好然后才通知沈青藤。
沈青藤狗爪落地，心中却想着刚才吊坠里的情况。绿冒的神态明显不对，柳丁虽然正常，但绿冒频频偷看他，显然以他马首是瞻。
这两人又在捣鼓什么？
沈青藤戒备起来，正要跟迷谷说话，又见迷谷也是一样的奇怪德行。
“你……有事？”
迷谷连连摆手，心中自觉自己伟大，杜绝了一次圣人犯错的可能。不是把斋主想得太龌龊，实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青藤却更是嘀咕，难道迷谷也叛变革命了？
这三棵小草有点东西。
然后便是一夜无话。
余小灰八点就起床，反正也是没事可干，便一直撸狗，不是在鼻子上盖楼，就是咬着毛耳朵往里面吹气。盖楼倒是没什么，吹气却是太痒了，沈青藤先是小爪推她脸，余小灰却奸笑着继续吹，越推越吹。
沈青藤面无表情，等着她撅着猪嘴再过来的时候猛地一跳，跃到她旁边，对着她的耳朵深深吸气，鼓足全部的肺活量——吹！
余小灰顿时全身一激灵，捅着耳朵眼在原地直跺脚。
沈青藤则跳上床，美滋滋地一趴。余小灰见状叫起来，“好你个臭汪汪，今天不给牛肉干了！什么时候给麻麻道歉，麻麻才原谅！”
说着提出一桶牛奶饼干，表示这是沈青藤接下来一整天的口粮，然后把门一插，自己走了，让沈青藤面壁思过。沈青藤等她一出门就把饼干拧开，放嘴里一尝，又香又甜，又酥又脆，好吃得不得了。迷谷也闻着味上来一起吃，两人并排躺在坑上，一脸的赛过活神仙。
余小灰先去食堂里坐了半天的桩，实在无聊就在聊天室里跟其他同事打屁。可是大家都有事，聊不了几句，这网又不能通到外面，她便在走廊里乱逛，不成想跟同样无事可做的狗大队长相遇了。
“余小灰！”
“到！”
“你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
“报告大队长，我出来吃饭！”
“你还要吃饭？干什么什么出错，吃饭倒是一个顶俩！你说你……”
余小灰平时对刘大队又怕又敬，此时却生出一丝同情。为了批评同志，刘大队的小爪在地上都快划出印子来了。狗大队也发现了自己的弊端，狗牙咬着紧紧，还有种莫名的咬人冲动，最后还是人性战胜兽性，写下一个“滚”字。
余小灰麻利地滚到了薛斌的宿舍。他比她进队早，高半个小级别，宿舍里多一个衣帽件。薛斌把多出来的面积跟荼水间打通，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健身室。余小灰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引身向上，身上汗水密布，刷了层油一样。
“感觉什么样？”
余小灰知道他什么意思，“不知道，今天还没使过能力。要不我现在试试？”
她跃跃欲试。
组织里有规定，不许她跟队员交换身体，除非人家同意。
薛斌笑着跳下来，扯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算了吧，在你身体里我没安全感。”
余小灰一撇嘴，“肌肉男！”
这时，余小灰手腕上的通讯手表闪烁起来，她一点，小屏幕上便闪出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像。
“小灰灰，你的血样结果出来了，是我做的噢，要不要请我吃饭？”
“啊呸！”余小灰做出咬人的表情，然后摆正姿态道：“怎么样。都正常吗？”
“都正常，只有个小问题。有支人类样本放错了分类，放进动物测验里了。编号是……D1009。”
“这是昨天的日期啊。”余小灰回想了片刻，“1009，啊，是大狗狗的。”
“什么大狗狗，这是人血样。”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亲自抽的血，就是狗的。噢，还有一支是人血样，不过我上面标签写的狗。你是不是把两个弄混了？”
“没！有！写狗的那个我知道啦，是小马哥哥的血样。这一支是另一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两个血样的状况很相似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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