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什么时候灵修呀？”
小鱼仙倌耳根上那抹红晕一点点的染上了脸颊，直至眼角。只觉这样子像极了戏文里些个姑娘家，那词叫什么来着？
哦哦，故作矜持。
我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学着他的语气般说道，“不急，不急。”
故而摆了摆手，一副诚心解围样，小鱼仙倌似非似笑般揉了揉额角，满脸的无奈。
“前些日子，你送我的昙花已抽芽打苞。”少倾，他望了望置于书案旁那敛着花瓣入眠的昙花，淡淡一笑，“不知今夜是否会开花。”
“小鱼仙倌若说会，那么它必定会开花。”我信誓旦旦的对他说道，继而从袖里掏出另外一种花的种子，故作大方道，“见你将它照料的这么好，算是奖励啦。”
只见他一脸疑惑，我清了请嗓子，开口解释道。
“这，可是山茶花的种子。山茶花花期长，一年四季都开花，而且它的颜色多变，有白的，有黄的，有红的，有紫的，甚至啊有彩点斑纹的。”
“你生在这寸花不生的天界，想必是从未看过冬日里的山茶花，一点也不输于那些个诗词里所述的梅花。端庄秀丽，傲骨迎寒。”
小鱼仙倌诚然是个合格的听客，站在一旁听我叨叨絮絮半天也不觉累。
“山茶花其叶类茶，又可作饮，故得名。”我望向他的双眸，里头好似藏着一颗名为温柔的糖，正一点点的化掉，“我见小鱼仙倌有饮茶的喜好，待日后山茶花开满整个璇玑宫，我便摘其枝叶，烤茶提香，供你每日的茶饮。”
我对他微微一笑，将那一袋的山茶花种子放在他的掌心，“昙花虽与你习性相同，但即便开花，也仅有两个时辰。所以我把这山茶花送给你，你便可一年四季都有各色花赏啦。”
“这便是真真正正的，“锦”上添花。”语毕，我朝他暖暖一笑。
他先是看了我一会，便一点一点的低下了头。
只见小鱼仙倌离我越来越近，似夜风拂过一般，只是未曾想过夜风也能这么暖，拂过我那因叨叨半天颇有些干裂的唇。
好像过了很久，好像又只是一须臾的时间。
那昙花终是盛开了，携着一抹清香，一点点侵蚀着鼻端，甚至是心智。
只是它开的好不好看，我却再也没时间去好好观察了。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穿过指尖落到了手腕，只觉心尖一颤。
过了会，他带着些许不舍离我远了些，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我，带着浓烈的、说不清的情绪。
半响，我缓缓开口道，“我初见你时到现在，你便一直带着这手链和携着这小鹿。如今，这两样都赠予了我，你呢？”
他微微一笑，答非所问道，“瑟儿脸红了。”
我不禁一愣。脸红是什么？我也和小鱼仙倌一样，那些戏文里的姑娘家一样，故作矜持吗？
为何要故作矜持？
为何我的心跳的如此快？
“月下香再美不及月下霜。山茶花纵使有千千万万般色彩，在润玉心中，却不及你唤我一声小鱼仙倌时的展颜一笑。”他携起我的手，低头亲了亲那戴在手腕处的人鱼泪，沉沉道，“此生有你，足以。”
晚风温柔的要人命。
他的话语似魔咒，似牢笼，囚我于方寸，困我于手心。寄于他眸底，栖于他身侧。
却甘之如饴，无法自拔。
—
夜里住在了爹爹的洛湘府，魇兽弯了弯身躯宿于床头，一夜无梦。
不知睡到了何时，魇兽轻轻舔舐了我的指尖，那鹿角扎的我脸疼。
“你再吵，我就把你送给哮天犬。嘿嘿，它可凶了。”我喃喃道，意识尚未清醒，只觉窗外的并无太刺眼的阳光，应该还是清晨。
只是我向来没有跟魇兽一样早起的习惯，翻了个身，便准备再次入睡。
模模糊糊中听见了悦耳的笑声，感觉有人将被褥往上提了提，后继轻轻嘘了一声，便再无任何东西扰我睡眠。
待我醒来时，已是巳时。便去了姻缘府跟月下仙人问了声好，以便他日后有好看的折子戏，都能告我一声。
折返时，无意间路过那栖梧宫，见那柳林下站着两人。
定神一看，这不是锦觅和那小肚鸡肠的鸟吗？
心里不禁愤愤的想到，上次这鸟就坏了我一桩好事，不料这报仇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正准备走过去，就被门口那两天兵手持武器给拦了下来，大声喊道，“此乃火神二殿下的栖梧宫，岂是你这等精灵之辈想进就进的!”
被这气势吓得我是退了三步，身旁的鹿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我一声令下，它便会立马冲上去与他们撕咬一般，我摸了摸它头顶上湿润润的毛，安抚了一下，继而开口道，“我是来找人的，就那和你们二殿下说话的哪位。”
他们两相互看了一眼，后继嘲讽一笑，将“还不快快退下，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还未等我开口解释，便闻一道清冷的声音。
“不知本神的未婚妻，何时得罪了两位天兵。”小鱼仙倌不知从何而来，眼神带着几分凌厉的开口道，“不若让我，先在这里给两位赔个不是？”
“大殿下。”那两人立刻毕恭毕敬道，大有一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气势在，“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料是水神长女，夜神之妻，还望仙上责罚。”
小鱼仙倌在我身旁，瞬间多出了几分底气，便得意忘形的说道，“这一声仙上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乃是如蝼蚁一般无用的精灵。”
我刻意在精灵二字上加了重音，吓得他两接连跪地，不禁一笑，转头问道，“小鱼仙倌怎么来了？”
“见你不在房中，便来寻你了。”他牵起我的手，在掌心中揉捏了一番，“在凡间时便见你有踢被的习惯，不知昨晚睡得好不好？可有着凉？”
“好，好得很啊。”我对那两个天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起来，只见他们并无立马起身，只是微微抬了抬头，颇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小鱼仙倌。
“今日，是水神仙上领你去斗姆元君那解珈蓝印之日，可莫因为贪玩，耽误了时辰。”小鱼仙倌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轻轻的拂过我一缕发丝，温言开口道。
我颔首，那两个天兵颤颤起身，“只是我方才走的急，未曾用过午膳，现下有些饿了，不知小鱼仙倌可介意与我一同进食？”
“你啊。”他笑了笑，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宠溺，一手牵过了魇兽，携着我上了鹿背，轻声开口道，“可莫要让我操心了。”
“放心放心。”我摸了摸魇兽脖颈处的细毛，慢悠悠的开口道，“日后我定会时不时这般粗心一下，好让小鱼仙倌对我牵肠挂肚啊。”
小鱼仙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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