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小二哥哥……”钱多多其实非常懂事，也很有灵性，他知道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说啥呢！你过得幸福就好啊！”王小二捏了捏钱多多的小手，示意他不要介意。
“小二哥哥，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呀！我家就是你家……”钱多多认真地看着王小二。
“好……”王小二牵着钱多多朝另一栋房子走去……
“小气鬼，他是谁？”突兀的一个清脆的女音响起。
“小二哥哥，她是谁？”钱多多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从小道草丛里跳出的一个小女孩，年龄估摸着跟王小二一般大小，双手叉腰，一张阳光的脸上总感觉带着一丝丝病意，对，病意。
“哦，介绍一下，他是钱多多，论资排辈他比你早来……”王小二拍了拍钱多多的肩膀。
“她是周巧巧，比你后来……”王小二指了指周巧巧，并没有过多解释，每个能来春芽福利院的孩子，都有必须的原因，都有一段缺失的人生……他不想触碰任何人的痛。
“巧巧姐好”钱多多非常懂事。
“钱多多？这名字取得好，你爹姓钱吧！”周巧巧慢慢朝俩人走来，手机变戏法般一翻手，变出两个鸡蛋。
“这还用问？”钱多多有点懵。
“几个意思？”王小二知道周巧巧脑回路像重庆的立交桥，可这立交桥不能说塌就塌啊！
“给，还有一会儿才吃早饭，先垫吧一下。”周巧巧故作轻松地把两个鸡蛋分给王小二和钱多多。
“你吃吧！”王小二抓着周巧巧的手，把鸡蛋还回去，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春芽福利院，王小二知道鸡蛋的贵重性。
“额……”钱多多看着手心里带着刚出炉新鲜感的鸡蛋，虽然不烫，却非常温暖，收也不是，还也不是，虽然在自家餐馆吃一个鸡蛋跟家常便饭一般，可他已经十岁了，而且成熟得更早，他从刚才逛了一圈的福利院环境来说，这个鸡蛋来得也不会容易。
“叫你拿着就拿着，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周巧巧手一翻，白皮鸡蛋听话地落到了王小二手里，然后一转身，两只马尾辫在初晨的阳光照耀下，犹如两条玄铁小锏直指王小二，钱多多二人，顺老娘昌，逆老娘亡……
“小二哥哥，巧巧姐大还是你大？”钱多多赶紧收回硬撑了半天的手，肱二头肌酸。
“你说的是脑袋还是拳头？”王小二顺势一蹲，选了一颗非常顺眼的小石头，砸在了鸡蛋上……
“你对老天爷到底有多恨？一句话能把天给聊死了。”来自钱多多内心独白……
再看看王小二搬着石头砸鸡蛋，钱多多感觉自己小学五年，年年的优秀少先队员，优秀班干部，年年小红花获得者的智商受到了天塌地陷般的挑战和颠覆……
“走吧！吃早饭了！”王小二将鸡蛋壳捏碎，散落在一颗万年青的根部，拍了拍手。
“哥，好，哥……”钱多多一边回应一边学着王小二的样子丟鸡蛋壳。
“多多，江湖气息不要太重，我们都还小，别哥，哥地喊，还是喊哥哥亲切些……”王小二攀着钱多多的肩膀。
“我特么是在喊你吗？我特么是被噎着了……”钱多多差点被噎死，翻着的白眼里透露出一起绝望，小二哥变了，他不爱我了么？
和院长，钱饷，钱多多他们一桌吃完早餐，钱饷两口子就要带着钱多多离开了，钱多多这里抱抱小弟弟，小妹妹，那里跟稍大的孩子打打招呼，最后在春芽福利院的大门口抱着王小二再次哭的一塌糊涂……
终于，在钱饷夫妇答应以后让他常来春芽福利院，也邀请王小二经常来家里玩，钱多多这才罢休……
就在钱多多一家人给大家挥手告别的时候，王小二一个健步冲出来，抱着钱多多，在他耳边短短地耳语了一句，又往他兜里塞了个东西，搞得钱多多更加郁闷地往来时路走，一路上飘着弹幕“小二哥哥变了……”，“小二哥哥，扎心了……”，“小二哥哥二了……”
弄得钱饷和孙桂花很无奈……
王小二塞给钱多多的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而是几颗玻璃弹珠，那时的二蛋还小，脑袋上的毛发还没老院长多，可他老召唤着两条神龙追着王小二要，王小二打死也没给，直到钱多多走……
王小二送完小礼物，却扎了二蛋老铁的心：“下次来，一定要记住，吃了饭再来……”
送走钱多多一家人，周巧巧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王小二身边：“咋啦？一个大男人搞得跟老娘们似的。”
王小二没理她……
“哟呵，还来劲儿了，走还是不走？想做望夫石啊！”周巧巧在王小二腰间一掐，王小二憋屈地脸红了……这娘们咋就这么暴力？
“去哪里？”王小二死死地抓着周巧巧的手，不让她拧，掐着也不算太疼，疼是因为她掐着还转圈，这特么就有点受不了了……
“后山的野花开了，挺好看的……”周巧巧索性放下自己的手，她知道，王小二身体不好……
“走……”王小二看看身后，弟弟妹妹们都散了，老院长拎着自制的花洒在浇花。
“你羡慕钱多多吗？”周巧巧从来都不管什么顾忌，反正自己跟王小二一样，多活一天都是赚，洒脱一点岂不更好。
周巧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原本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那时的医院根本没普及B超，直到她生下来才发现她肾脏有问题，90年代的中国，能吃上一顿肉就是打牙祭了，可她的父母毕竟老来得子，根本就没想过要放弃治疗，也没想过要放弃这个孩子，于是，一个家庭走上了寻医问药的不归路，稳定的收入，稳定的生活被彻底打乱，无数人都劝夫妻俩适可而止，只要对得起良心就可以了，奈何夫妻俩的意志非常坚定，国内不行就国外，周而复始，将早该放弃的周巧巧，活生生地拉扯到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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