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夫人带着李淑琨、方云鹭等人,跟陈氏、刘氏、郝金花打了个招呼,告辞离开了方家大院。来到集合地点,等到数百名爱国青年、妇女全都到齐之后,又按照既定的路线,高喊着“庆祝平型关大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把日本侵略者寇赶出中国去”等抗战口号,开始了声势浩大的爱国游行。
游行队伍一边喊着口号前进,一边接受各界民众的慷慨捐助,沿途,依然有不少民众加入游行队伍。当游行队伍经过方家大院的时候,眼看陈氏、刘氏和郝金花穿着不怎么合身的粗布衣裳,抱着几件衣服,远远的站在大门口等着,不禁让夫人、李淑琨等人眼前一亮、心中暗笑。而方云鹭呢?眼看陈氏、刘氏和郝金花这个样子,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了,稍加思索就知道是方占元的主意了。
心说,太丢人,简直是太丢了!家里明明有的钱,却要如此打扮,仅仅拿了几件旧衣服就想敷衍了事,颜子佩上午刚刚给方家挣来的面子,岂不是要被丢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作为方家的大小姐,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想到这儿,方云鹭迈步离开游行队伍,一溜小跑直奔陈氏、刘氏和郝金花冲来。
眼看方云鹭跑了,以夫人明察秋毫的睿智,自然能够猜到方云鹭是怎么想的。当即吩咐李淑琨赶紧追了上去,阻止方云鹭跟陈氏、刘氏、郝金花胡闹,以免方家人下不来台。尽管方云鹭已经跑出了十几米,但是,在一身工夫的李淑琨面前,十几米的距离根本就不是距离。李淑琨迈步飞奔,蹭蹭蹭几个箭步,就追上了方云鹭。
“二姐,你拉我干什么?”
“娘说了,不让你胡闹。”
“二姐,我这怎么是胡闹呢,你看我娘、二姨娘和三姨娘抱的那几件旧衣服,还不把我们方家人的脸都丢光了吗?”
“娘说了,只要你们家人捐了,无论多少都是在支援抗战。”
李淑琨不让方云鹭去,方云鹭那小火爆脾气,自然是不肯听的。不过,在一身工夫的李淑琨面前,就方云鹭那小胳膊小腿的,尽管满心想要抵抗一下,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李淑琨拖回了夫人身边。
夫人告诉方云鹭,捐款捐物支援抗战,表达的就是一个态度而已,没有必要纠结捐多捐少,更不能为此而进行攀比。陈氏、刘氏和郝金花能够出面捐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况且,陈氏、刘氏和郝金花平时也在缝制军装支援抗战,不能让她们下不来台。
听了夫人的话,方云鹭连连点头称是,说夫人说的对。紧接着,话锋一转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方云鹭的意思是,放在一般人身上,夫人的话肯定是适用的,但是,放在方家就不是很合适了。方占元这些年贪污受贿敛了太多的钱,老百姓虽然明着不敢说,背后一直在戳方家人的脊梁骨。乘此机会让方家出点钱,也算是为方占元犯下的错误赎罪。并告诉夫人,说她有办法让母亲陈氏出钱,而且绝对不会胡闹。
方云鹭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夫人也了解方云鹭的脾气,就算现在可以拉住方云鹭,一旦和陈氏、刘氏、郝金花对了面,还是挡不住方云鹭的。既然挡不住,那就没有必要挡下去了。于是,夫人叮嘱方云鹭一定要适可而止,实在说不服陈氏等人,千万不可胡闹,以免让方家人下不来台,丢了方家人的脸面。
方云鹭当即嘻嘻一笑,让夫人放心,然后,一溜小跑来到了陈氏、刘氏和郝金花面前,问她们到底准备了些什么。一看陈氏、刘氏和郝金花准备的东西,马上就抱怨了起来。
说颜子佩上午刚刚为方家人挣了面子,树立了方占元的威信。而现在,游行队伍浩浩荡荡的一千多人,谁都知道方家有的是钱,如果就拿这点玩意出去的话,岂不是要把方家的脸都丢光了。而且,一千多人看着,一传十、十传百,想瞒都瞒不住,不出一天,数百万裕兴人民就都知道了,不光方占元威信扫地,方家人以后也没有脸面出门了!
方云鹭的一番话说出来,陈氏、刘氏和郝金花都觉得很有道理,但是,到底要拿多少钱出来才合适呢?十块八块拿不出手,多了又舍不得。一看陈氏等人没有主意,方云鹭随口开了个价,就拿2000块现大洋吧!作为方家大小姐,这事她就替方占元做主了。
一听2000块现大洋,陈氏、刘氏和郝金花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纷纷表示,这么一大笔钱,没有方占元发话,别说是方云鹭,她们三个也不敢做主。怎么办呢?方云鹭让郝金花赶快去给方占元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征求方占元的意见。
于是,郝金花连忙把衣服和两件银饰交给方云鹭,急匆匆回屋去给方占元打电话了。郝金花前脚刚走,游行队伍的就已经来到了方家大门口,随着队伍继续前进,负责接受捐赠的李淑琨、颜子佩等人来到了陈氏、刘氏面前。
陈氏、刘氏和郝金花,每人两件价值不高的银饰,外加几件旧衣服,一一登记在册。在登记的过程中,游行队伍也暂时停下脚步,围在了方家大门口。眼看陈氏、刘氏就捐出了这么点东西,和颜子佩上午豪气干云的状态,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围观民众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满脸都是鄙夷的表情。
陈氏、刘氏也都是聪明人,一看围观民众的表情,就知道大家都在暗骂方家人抠门,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想想方云鹭说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怎么办呢?郝金花打电话还没回来,她们又不敢做主,只能把目光转向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方云鹭。
一看陈氏和刘氏的表情,方云鹭心里就有数了,当即站出来,告诉围观民众,她的父亲方占元早就做出了安排,准备捐献2000块现大洋,支援全国抗战。方云鹭的话音刚落,围观民众当即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连声赞叹方占元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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