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在深圳湾捕大鱼 > 第四十二章 劝慰
    “郝漫,我明天还要在香港待一天,公司的事,你好好留意着。”mavis坐车走前,留下这一句话。

    郝漫答应着,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去赶最后的港铁。她想象着陈最在家等她的样子,一定是焦急不安的。

    她想错了,屋里黑着灯,空无一人。陈最根本不在家。郝漫看到在她早上贴的纸条下面,新贴了一张纸条:我回上海了,急事,明天联系你。

    郝漫非常失望,但看着急事二字,心里立刻转为担心。她想马上拨通陈最的电话,但是现在实在太晚了,她忍忍,等明天再说吧。

    还没等她稍微喝口水休息一下,伊一的电话来了。伊一在电话那头哭腔明显,“郝漫,我跟穆白吵架了,55555,我现在在出租车上,你得收留我。”

    郝漫火速冲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她知道,如果现在不洗,等伊一来了开启话题,她就没时间可洗了。

    郝漫一直不喜欢穆白,伊一很清楚。但在此刻,伊一不停数落着穆白,郝漫反而不好落井下石了。她知道伊一嫁定了,此刻她抱怨痛哭只不过是结婚前的回光返照,她若跟着埋怨,说不定以后会伤及她和伊一的闺蜜感情,而且于事没有任何帮助。

    郝漫劝着抽抽嗒嗒的伊一,“我知道你一直想买婚纱,而不是租,穆白肯定也非常清楚,他现在反对,肯定如他所说的,经济上出了点小问题,你就体谅一下他。要不咱们延迟婚礼,要不你先租着,等结婚周年的时候,再定制一个美美的婚纱。你说呢?”

    伊一哭着摇摇头,“我觉得他经济上出问题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借口。最近我们吵架我才知道,他妈妈嫌弃我双亲不完整,对我不满意。我…”

    不等伊一说完,郝漫火大,“这能怪你吗?穆白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应该极力护着你才对。”

    “我妈是得红斑狼疮去世的,他妈妈怕这个病有遗传。”伊一勉强说完后面的话。郝漫听闻呆了几秒。

    “别怕,”郝漫握着伊一的手,“他妈妈的思想我们无法左右,只要穆白不在乎就好。”

    “可是穆白好像在乎啊。他听他妈妈说完这个,明显对我的态度有了游离感。哎,具体这个感觉我说不上来,就是没有以前那么笃定了。”

    郝漫真是心疼伊一,她被穆白吃得死死的,从前那个开朗可爱小资略作的甜心女孩,变得现在患得患失,伤心憔悴。

    关于疾病是否遗传,郝漫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她无法就此事劝慰伊一,索性先抛开吧,以后再说。

    她给伊一冲了杯牛奶,“伊一,先别想这些,时间太晚了,你把这奶喝了,先睡觉吧。明天下班后,咱们再聊。这些天,你就住在我这,穆白那边,我会知会他的。乖乖睡觉哈。”

    伊一听话地一口气喝完了牛奶,蒙上被子一会儿就睡着了。估计她又吵架又伤心,实在累坏了。

    郝漫今天累得够呛,但一时半会反而睡不着。她惦记着因急事回上海的陈最,也担心着情绪波澜起伏的伊一。夜已经很深了,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郝漫起来定了个闹钟,她怕明早睡过头误了上班。

    慢慢的,郝漫眼皮发沉,终于进入梦乡,她隐隐约约好像看见了伊一和穆白在大声争吵,吵着吵着消失不见了。接着,陈最出现了,身着经常在家穿的白体恤,白T恤上写着,我们分手吧……郝漫在睡梦中泪如泉涌…

    在郝漫赶往公司的路上,她收到了陈最的短信:姥姥去世了。

    短短几个字,郝漫能感受到陈最的锥心之痛。她从来没有听陈最提及家里人,妈妈来那次,问及家庭情况时,他饱含深情的说起了姥姥,郝漫明显感觉到,他跟姥姥的感情不一般。郝漫能够想象,现在正在上海的陈最,是多么孤独痛苦啊。

    她下了决定,她要马上赶去上海陪他。郝漫立刻拨通了mavis的电话。

    此刻,已经过完了安检。郝漫坐在候机室里,等着陈最的消息。她已经给陈最打了三个电话了,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临近2009年元旦了,机场里人来人往,热闹程度远胜平时。郝漫攥着登机卡,恨不得马上飞进机舱。她临上飞机前,又发了一条消息给他:再过两个小时,我就到上海了。我去找你,等着我。

    陈最那边,是他日子最灰暗的时候。他虽然早已成人,但姥姥在他心中的分量,无人能及。幸好他及时赶回上海,见到了姥姥最后一面。通知他的是陈爸,因为这份及时的通知,他没有当面跟爸爸再起冲突。

    郝漫来上海已经两天了,除了在陈最繁忙的时候在一旁看着他,在他稍事休息的时候,照顾一下他,其他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有点后悔,自己可能不该来上海,她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反而可能给陈最带来负担。

    陈最比郝漫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也许他一直都是这样强大,只是郝漫不了解而已。他虽然非常伤心,但是手里的事情一件没耽误。姥姥身后事的处理,深圳那边的工作,他齐头并进,井井有条。

    郝漫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有次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姥姥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陈最是不是会为了我,在深圳定居,而不再回上海了?毕竟他父亲左右不了他。如果这样,那姥姥的离开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好事。”

    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她痛骂自己,我怎么能这么想,这太可耻了,也太恶毒了。现在是陈最最伤心的时候,我怎么有这种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念头。她很惊慌,不住摇晃着脑袋,像是要把这些念头甩出去。

    一个星期后,陈最的心情平和多了,不会再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发呆。郝漫心宽了些,揪着的那颗心慢慢放下来。他有天说,要带她见个人。

    郝漫有点忐忑,待看到那个人,她立刻望向陈最,那是陈最的父亲。陈最一脸平静,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父子俩个很像,眉眼、沉默时的姿势、流露出来的气场…,郝漫仔细观察着。她知道陈最不愿意承认自己和父亲的相似性,她感觉得出来,但是血缘就是血缘,无法改变。她端坐在那里,尽量少说话。

    陈父开口了,“郝小姐,作为一个长辈,我就倚老卖老有话直说了,请你不要介意。”“伯父请讲。”“我跟陈最说过,我会支持他创业,尽我所能,给他资金和人脉上的支持。但是他必须回上海,这是我的条件。不瞒你讲,他直接拒绝我,丝毫不给我这个父亲面子。”

    郝漫有点懂了,这是要我劝解陈最的意思吗?

    “他拿你当挡箭牌,所以我邀请你过来谈谈。他在我面前总是逞强,说什么根本没想过自立门户当老板。”陈最父亲转头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创业两次都失败了,你敢说你不想自己当老板吗?”陈最没作声。

    他父亲不介意,转回头继续跟郝漫说,“他创业失败的根本原因是资金链断裂,当时他若肯求我帮忙,是不会这么容易失败的。我现在给他机会,直接投一大笔钱给他,但是,他必须回上海。他姥姥已经过世了,如果现在他不答应我回来,以后,在我有生之年恐怕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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