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侯府娇宠日常 > 第七十章 监牢探亲
    “先去一趟京兆府大牢。”李氏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一件,便吩咐了谢嬷嬷去妆奁里取些银钱,随后又上了刚刚停去后院的马车。

    守门的狱卒是个油头鼠面的中年男人,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李氏母女,有些发紫的嘴唇弯成一个圆滑的弧度,恰好露出两颗黄油油的大门牙:“这可对不住二位了,上头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探看苏家六公子。”

    李氏朝谢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从袖口里摸了两腚银子递到那狱卒手里,面上笑得很是殷勤:“官爷,您看我们几个女人家跑这么一趟也不容易,还请您顾恤一些、通融通融,只是说几句话而已,耽误不了您多久的时间。”

    那狱卒掂了掂银子的份量,市侩地砸吧着嘴,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故作为难地拉长了声音道:“可是上头的命令……”

    谢嬷嬷陪着笑,又递了一张银票过去:“官爷,一点心意。”

    资历深厚的狱卒是最会拿捏时事的,既能狠狠捞一笔又不会把事做绝,人还留着一口气,谁知道他会不会有翻身的一天?于是他眯着眼睛,将银票往怀里一兜,嘴上的话也顺耳了许多:“夫人,这可是我舍着命给您腾的地儿,可千万不能逗留太久,话说完了就赶紧出来。”

    李氏点了点头,等着狱卒拉开了大门便踩着台阶躬身进了牢狱。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李氏找起人来也熟练了几分,举着火烛挨个照亮着各个牢房,倒是初来驾到的苏阮一时无法适应牢里的湿热腐臭,用手帕牢牢捂住了口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这一次苏秦倒是没被关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除了精神有些不济,也没受其他磨难,一见李氏就抱着牢门喊起了怨:“娘,救救我!我是冤枉的!西市纵马的人是堂哥,不是我!你救救我!”

    “堂哥堂哥!之前跟你说了多少遍,少跟那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来往,你偏偏不信!”苏阮看着苏秦一脸窝囊,又想起他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不由得怒火中烧,“你跟堂哥的身形相差甚远,官差怎么会抓错人?”

    “是碧璃玉佩!那是堂哥正好戴着我的碧璃玉佩,他于西市纵马时撞伤了人,那伤者没看清容貌,只说纵马之人腰间系了一块青白相间的虎形玉佩。”苏秦回想着,语带惶恐地急切道,“娘,真的不是我,他们都不相信我,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

    李氏看着坠在苏秦腰上的碧璃玉佩,声音冷硬地问道:“玉佩好端端地戴在你身上,别人如何信你?这玉佩又为何会落到苏明手里?”

    “那是……那是……”

    苏阮看着苏秦到了这个关头仍是吞吞吐吐,不由又急又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说不得?你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苏秦憋红了一张脸:“那日堂哥与我斗鸡,说他要是输了就给我一百两,我要是输了,就将碧璃玉佩借他戴一天。上次做生意赔了钱,你跟父亲断了我的银钱,账房又不肯预支银子,我手头发紧,就想赚这一百两银子,反正那碧璃玉佩借他戴一天也不会缺胳膊少腿。谁知道,堂哥那只斗鸡就跟疯了似的,斗了三场赢了三场,我就将玉佩借给他了。”

    “碧璃玉佩价值连城,是父亲升迁时圣上钦赐的宝物,你先是用它到赌坊抵银子,现在又拿它斗鸡,你知不知道藐视皇恩同样罪不可恕?”苏阮如此一说,本就失了主意的苏秦愈发恐惧,回忆起上次所受的牢狱之苦,心里止不住地发寒,拉着苏阮的衣摆哀声求饶。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幼相伴,是难以割舍的血脉亲情,苏阮见状也有些动容,又问道:“玉佩借了便借了,怎么又突然去了西市?”

    “堂哥得了玉佩便要去找几个哥儿显摆,我劝不住他,又怕玉佩在他手上出了岔子,只好跟了过去。那些人好吃好喝之后还不尽兴,就相约去西郊赛马,原是想从西南边的侧门绕过去的,可那时正好有间铺子开张大吉、燃了鞭炮,势头又猛又烈,惊得那几匹马躁动不安,也不知是堂哥那匹马的胆子小还是隔得近被鞭炮炸到了,撒开蹄子就冲进了西市,掀翻了好多摊铺不说,还撞伤了两个路人,那两个人被撞得半天都起不来身,等堂哥牵着马回来时,那两人不由分说就一口咬定了碧璃玉佩。”

    苏阮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当时看到苏明西市纵马的人不止你一个?”

    苏秦也被这句话点亮了希翼,仔细一想之后,那束小小的光亮又随即熄灭:“话是这么说,可那几个人都是生脸,我一个都不认识,更说不上名号。”

    “苏明来京不久,除了能结识一些三教九流之人,也就认得学堂里那些人,只要记得你们那日是在哪家酒楼茶肆吃的饭,纵然你不认识,那里的老板和常客总能说出个名堂。”

    “聚贤楼!我记得,是聚贤楼!”苏秦激动地拽紧了苏阮的衣摆,“姐,你一定要救我出去!一定要救救我!”

    苏阮矮下身子,重重地拍了拍苏秦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苏秦干枯的嘴唇好似还想说些什么,那边的狱卒却已经掌着灯寻了过来,小眼眯缝着道:“夫人,够久了,一会上头要来巡房了,若是被看到了,苏公子怕是又要吃苦了。”

    那狱卒看着李氏之前给的银钱丰厚,又笑得谄媚地搓了搓手指道:“这秋狝围猎已近尾声,我家大人不日便要随驾回京,到时候必然会亲自审理此案。我瞧你家这少爷细皮嫩肉,怕是吃不得苦头,夫人若是需要,在下可保苏家少爷在大人回京之前不受半点苦楚。”

    谢嬷嬷连忙递了一张银钱到那狱卒手里:“那就有劳官爷了!”

    那狱卒哈哈一笑,露着黄澄澄的牙齿道:“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

    倒是李氏的神色出乎意料的有些淡漠,跟苏秦说了几句安抚之言就跟在狱卒后头出了大牢,直到上了马车,神情依旧平缓,再也瞧不见半点担忧。

    苏阮不解:“娘,怎么这事有法子解决了,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李氏目光如水地反问道:“这事本就不是冲着秦儿来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阮怔愣,越发疑惑:“秦儿都下狱了,这事不是针对他那是针对何人?”

    “苏鸾行事向来缜密,怎么会留那么多人证替秦儿洗刷冤屈?”

    苏阮想了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说不定苏鸾也有失策的时候。”

    “苏鸾既然有本事让苏明胯下的马匹受惊,定然就有办法让秦儿的马失控,为何她要舍近求远,让苏明将事情赖到秦儿头上?”

    “娘,你是说……这件事本就是苏鸾在设计苏明?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跟苏明之间远日无仇、近日无怨……”苏阮百思不得其解,重新将目光投注到了李氏那张死水微澜的脸上。

    “苏明是你三叔唯一的儿子,也是除开你父亲这一脉之外的唯一男丁,是你祖母的心头肉,可咱们要是想救秦儿出来,就必须把苏明送进去,那可是割你祖母的肉,依着她的性子,她能眼睁睁看着苏明出事?只怕是要将苏府搅个天翻地覆。你祖母的心是偏的,与你父亲之间早已是嫌隙丛生,再经由这么一闹,更加是江河日下,到时候,她能不能留在苏家还是一说,地位自是一落千丈,恐怕在你父亲跟前连句话都说不上,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帮衬二房?”

    苏阮这才明白了其中关键:“没了祖母的打压,占尽父亲宠爱的五房好似如鱼得水、再也没了惧怕,可以放开手脚跟长房连成一气来对付咱们。”

    毕竟李书忆再贵重也只是一个妾室,一个外表比沈凝之光鲜亮丽、内外却别无二致的妾室。

    苏阮大惊失色:“娘,你可要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祖母失了父亲的心!”

    李氏自嘲一笑:“想办法?难不成要舍弃你弟弟、跟着那两家人一起掩埋真相从而保住苏明么?”

    苏阮咬着嘴唇,左思右想之后才缓缓道:“反正那两名伤者没有看清面容,不如花些银子找个人顶罪?”

    “碧璃玉佩是钦赐之物,落到自家兄弟手里还能自圆其说,若是轻易就到了一个外人手上,一顶藐视皇恩的帽子扣下来,连你父亲都要受到牵连。”李氏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声音也显得有些虚无,“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是一步死棋,看似生机无限、实则无路可逃,这就是引她离京的代价,我们没能趁着这个机会除掉她,她就要借着这个契机折断我们一条臂膀。”

    “那样一场大火也没能烧死她。”说起揽月峰之行,苏阮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苏鸾在盘月潭时的神情,气势逼人、高高在上,仿佛手握乾坤,脖子上仿佛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灼热而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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