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转世汉王 > 第二卷 皇汉 第十一章 恩威并济
    内侍跑到殿下,将竹简拾起来,先呈递给丞相韩安国,而后依次让几个重臣看了一遍。

    刘发大袖一拂,道:“众卿有何看法?”丞相韩安国先出班,奏道:“陛下,高后时,朝鲜即与朝廷相约,为汉之外臣之国,为汉防范塞外蛮夷。但如果蛮夷之君要来朝见汉家天子,朝鲜也不得阻拦。”

    “立此约至今已有数十年。然而,朝鲜王在孝景皇帝驾崩之后,至今已经连续五年不朝,而辽东太守此番更是奏报朝鲜阻拦塞外蛮夷入朝天子之事。朝鲜又借朝廷给予的协助,发展军力和财力,挟制塞外诸夷,令其归属朝鲜,妄图称尊于辽东境外。”

    “这些,臣以为都是不臣之举,不仅违背了当初与朝廷的约定,阻隔了周边蛮夷仰慕大汉教化的殷切之心,也伤害了朝廷仁德播于远方的盛名。”

    而后,御史大夫周允也出班奏道:“辽东太守的奏章上说,朝鲜大量诱使汉之边民入朝鲜,以损汉之人口来增益朝鲜之人口,以损汉之边境来强朝鲜之国力。如今,朝鲜已从当初的外臣小国,发展到了统辖方圆数千里的边国。新任朝鲜王卫右渠,傲慢无礼,陛下即位时就没有依例入朝觐见,仅派使节称贺。臣以为,朝鲜已经将其视为等同于匈奴一般的地位,而不再谨守臣属国的本分。”

    刘发点点头,脸色不善道:“你说得很对,朕看卫右渠这几年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他这个架势,分明是打算于汉廷之外自立,哪还有半点臣属的模样。他想成为匈奴,妄想!”

    刘平闻言奏道:“父皇。朝鲜数十年来引进中国的礼仪教化,朝鲜王廷一切皆效法汉制,朝鲜的国体也与大汉基本类似。大汉和朝鲜这样的国体,与匈奴迥异。匈奴人可以汉之一郡的人口便称雄于北方,而大汉与朝鲜却不能。因此,对于大汉和朝鲜而言,人口的多寡事实上决定了国家的贫富与强弱。朝鲜大量诱使东北部边民入朝鲜,便是以削弱我边境人口来增加它国中的人口,长此以往,边郡人口不足,而朝鲜人口繁盛。”

    “如此,则汉之边郡贫弱,而朝鲜反而富强。这样一来,朝鲜非但不会再甘心为大汉守边,阻挡蛮夷,反而还有可能挟持塞外的蛮夷来与朝廷讨价还价,甚至反过来成为边境不安宁的主因。”

    “卫右渠即位之后,一直对朝廷态度傲慢。这也是朝鲜不臣之心的体现。朝廷如果纵容,加以时日,朝鲜就会成为第二个闽越。而且由于朝鲜熟悉汉廷的体制和规矩,清楚汉军的编制阵列,因此可能为祸还要更甚于闽越。”

    “儿臣认为,应当趁其羽翼未丰,尚未形成尾大不掉之势之时,给予训斥惩戒,以期震慑朝鲜王与朝鲜臣民,也让东部的蛮夷知道,父皇才是天子,卫右渠不过是天子的看门人。让蛮夷众部得以借势脱离朝鲜的统辖,削弱朝鲜的实力,使其不得不臣服。”

    刘发点点头,道:“此议甚和朕意。”

    当下,又有右内史庄助出班奏道:“陛下,臣愿再为天子使节,率军征讨。”丞相韩安国不以为然,捋了捋须,道:“陛下,臣不敢苟同庄大人。闽越乃是蛮夷,不服教化,且其进犯东瓯在先。朝廷兴兵讨伐乃是师出有名。况且,闽越若败,则东南边患解除,是以朝廷用兵可收明显的成效。”

    “但朝鲜一体学习我汉家的礼仪体制,脱离了蛮夷之属,与其余蛮邦不同。且此番也未进犯汉之属国,也未进犯汉之边境。臣以为,若冒然出兵,恐将不能服人。何况,朝鲜也肩负为汉廷守边之任,有朝鲜的存在,朝廷无需担忧辽东境外的蛮夷侵扰。所以,臣以为,还是先以训斥惩罚为主。若朝鲜王再冥顽不宁,则再商议兴兵征讨。”

    刘平一躬身,道:“父皇,儿臣以为丞相所言可行。莫如先派遣使节训斥,以观其后效,而后徐图之。”

    刘发朗声道:“战事不能急于一时,需徐徐进行,此番若冒然攻打朝鲜,恐难速下其城。匈奴虎视眈眈,若汉军陷于朝鲜的泥淖,则将不利于北部的用兵。因此,朕意,先派遣使节训斥朝鲜王,明令边境各蛮夷,不得再纳贡于朝鲜,以朝鲜王太子为质,居长安,以示朝鲜臣服之心。如若不从,则再议兴兵之事。”

    众臣皆都拜伏道:“陛下圣明著于天下。”

    三日之后,刘发即遣公孙难为天子使节,持天子诏命节杖,出使朝鲜,宣达圣谕。暂且不表。

    未央宫宣室

    一个月来,朝廷都忙于巫蛊与朝鲜之事,刘平之前所提及的马政事务,也一直被搁置下来。这几日,朝鲜方面传来颇为积极的回信,因此,刘发也腾出空来,召集廷议,商议推行改革马政之事。

    马政对于历代都是不可废弛的要务,凡军事强盛的王朝,无不蓄养大量的马匹,以壮大骑兵与运输。有唐一代,官马极盛之时达到七十余万匹,而军事积弱的宋代,官马数量始终徘徊在二十万匹以下,这实际上也宣告着宋代马政的失败。

    先秦之时,马匹的蓄养很受重视,而此时的汉廷虽然也曾大力提倡官民养马,但马政制度却还未能完善并成规模。是以,刘平有心将马政制度加以改变,借以提高天下蓄马的数量与品级。

    参与廷议的有丞相韩安国,御史大夫周允,太仆石庆,以及长安城内四御厩的令丞。

    刘发先道:“今日召集诸卿前来,乃是因为太子前日曾经向朕奏请推行,改革马政一事。朕深以为然,因此,打算今日让诸位议出个法子来,而后推行天下。平儿,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刘平坐在刘发的旁边,朗声道:“各位大人。养马的重要性,我想可以不必多说了。因此,今日也是想议出个可行的制度,然后推行实施,以利国家百姓。”

    韩安国先道:“高帝白登之围后,便意识到养马的重要。历代先帝都曾提倡民间养马。文帝之时,采纳晁错的建议,养马一匹可有三人免徭役。因此,数十年下来,臣以为民间养马之风已盛,能力也已饱和,没有太大的提高余地。况且,民间所繁殖的马匹,品种中等,多用于货运交通,用于战事,恐嫌不足。”

    刘平点点头道:“丞相所言有理。因此,我认为,应该在民间养马的基础上大力推行官养,公养。太仆大人,你意下以为如何?”太仆石庆是个十分中规中矩之人,几乎有些抱残守缺,顽固不化,因此,当下便摇头,道:“臣以为,官养的马屁已经足够,若再扩大推行,恐将有累于国家的财政。”

    刘平有些不快,道:“国库积钱数以百万计,太仓所存粮食,年年霉烂。太仆大人却说马政恐将累于国家财政,难道说放任粮食霉烂,放任钱缗闲置堆放,做摆设才对吗?凡事,变则通,通则变,钱粮也是如此,不流通,钱就是一堆废铜,不使用,就无以增有余,补不足。”

    刘发也微微笑道:“石大人多虑了。马政之事,若是妥善执行,非但不会牵累国家的财政,反而会有莫大的助益。至少,交通货运往来一项,便可使利增百倍。朕早年间和些大商人打过交道,他们都说,限制他们最大的,便是货物的流通不畅。若是马政施行得法,可补天下流通之不足,使南北往来更为顺畅,这是有利之举啊。”

    石庆见刘发如此说,心知刘发偏向于太子,当下也就不敢再固持己见。刘平接着道:“父皇所言极是。因此,儿臣以为,以朝廷的力量,推行马政的实施,应该是最有利的路径。如若将养马的任务全都摊派给民间,一来必然要阻碍其余产业的发展,二来,也难以调和朝廷与地方的关系。太仆管理马政,自然一切以马为考虑,而地方太守县令却是管理百姓的,自然又以百姓为考虑。二者职责有异,又互相缠绕,容易产生纠纷。”

    “并且,养马并非一件轻松之事。养马户耗尽精力,若未能得利,则会给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毕竟养马并不能带来收入与口粮,反而要消耗大量的粮草,据儿臣所知,一匹马,所消耗的口粮与数户人家的消耗相当。若百姓为马政所累,则恐将伤及国本。“

    “另外,马匹若分散于民间饲养,则会带来庞大的清点,验收,查证等杂务。造成国家开支和人力的浪费。若是某些地方官员,小吏,借着这些机会去敲诈勒索马户,则更将使马政成为恶吏鱼肉百姓的借口和工具。”

    “因此,儿臣以为,朝廷和地方郡国应当成为马政的主要承担者和推行者,不能再将其摊派在民间。为此,朝廷应该重新改革现有的官马制度,请父皇裁示。”

    刘平所言的马政之苦,经验主要来自于明代马政。明代马政摊派民间,规定养马户的职责与义务,强行将政府所应行的任务加诸百姓。最后即造成了百姓的苦累,朝廷与地方的权力纠缠,地方官吏趁机的腐败征敛,因此而使民间养马的积极性受到了严重的挫伤,也间接导致了马政的效率低下。

    刘发微笑道:“太子能够事事为民先着想,这是仁者之风,朕意甚嘉许。官养马匹,不累民,易于管理,清点和查验,免去了地方与朝廷之间的权力职责划分不清,更免去了贪官恶吏又一项敲诈百姓的法子。朕以为,这正是朝廷所应该考虑到,并且去避免的。你接着说。”

    刘平见父皇同意,当即振作精神,说道:“儿臣认为,应该设立监牧制度。”刘发道:“哦?监牧?”刘平道:“正是。朝廷宜于西北设立数监,将良种马匹集中放置在各监之中饲养,再行设立朝廷官员管理各监,为监牧。喂养马的人员,可从官奴,官婢中挑选。所有马监归属太仆统领,每年定期向朝廷报告和查验马匹的数量,死亡。”

    “这是朝廷。还有各郡国,父皇可以下令让所有列侯以下,二百石以上,设立公共的养马场,以地方的财政来推行养马,而不再强行摊派在百姓的头上。设置郡监牧,县监牧,直至亭监牧管理。仿照朝廷马监之例,每年定期上报。“

    “太仆寺一旦建立起第一次的马匹数量明细,即可查证各处各监的马政情况。若马匹有大量的损耗,则罚,若马匹有明显的增多,即赏。当然,如何监察,又是监察官员之事了。”

    周允当先道:“好,臣以为太子殿下此议甚为清楚明了,既便于朝廷与地方对马匹的管理,又利于责任的划分。汉兴六十余年,朝廷和地方都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马匹的饲养,不需要再由民间分担。因此,臣附议。”韩安国也点了点头,笑道:“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此议可行。”其余数人也都赞同。

    刘发颇为赞许,点点头,又微笑道:“朕有一个问题,便是,这良种马匹如何获得?”

    刘平所议行的马政制度,大体上是在效仿唐代马政的制度。历代王朝,唐代的马政可说是最为成功的。太宗皇帝以五千匹马,其中部分为隋马,部分为突厥马,经过设立监牧制度,大力推行马政,四十年间,即由五千匹繁殖到了七十余万匹。这还是以唐初没落的国力而言。

    此时的汉朝,经过六十余年的积蓄,天下财力充足,马匹数量本来就已经远较唐初要多,若是能够推行有效的马政制度,十年之内就可收大功。

    刘平早已想过良种马的来源一事。中原的马匹,矮小孱弱,不足以为种马。若要改良马的品种,只有引进匈奴马,大宛马,或者西域的其它种马。而西域此时因为匈奴的阻隔,尚不能通,大宛也被匈奴隔绝,此时尚未被发现。所以,目前可行的,便是从匈奴引进马匹。

    当然,匈奴人也不会拱手送来种马,若是大规模地索要,恐怕也要引起单于的疑心。为此,刘平所想到的,便有两个法子,一是效法武帝当年的作为,以物易物,以大量的车舆绢帛,换取匈奴的种马,这是明面上的,二是利用汉匈边境的贸易,假托商人的名义,贩买匈奴马匹,朝廷隐于背后,不出面交易。之所以想到这一点,便是因为刘平想起来数年之前,尚在临湘之时,钱运益找刘发来说项,要争取得到贩卖匈奴马的凭证。这些商人神通广大,暗线路子无所不在,若能善加利用,所能取得的马匹数量绝对远超过朝廷所能换取而来的。这是暗里的。

    此时汉匈之间的贸易,半公开半地下,且有相当的危险性,但是为利所驱的商人却仍是趋之若鹜,前赴后继。这一帮人,是可以利用的绝佳对象。况且,刘平还有钱运益这个大商人的路子在手里。

    这两个意见一说,刘发脸露喜色,轻拍几案,道:“好,这可真是,山有山路,水有水路阿。商人在这些地方确实比朝廷有能耐,而且目标甚小,不易为匈奴人所疑心。好,此议可行。”

    自此,实行马政的初步方略已经制定下来,更为细致的事情,则要交由太仆寺和御厩的人去考虑制定。

    这一日,天气晴好,云淡风清,刘平陪着刘发在上林苑内田猎。数百车马奔腾,年轻的近卫们唿哨呐喊,策马驱赶着苑中猎物,以让皇帝射杀。刘发接连射中数十只麂子,野雉等猎物,心情大好,跨在马上朗声大笑,策马而奔,近卫们纷纷跟在左右。

    汉初的皇室贵族子弟,不像后世的王孙公子一般孱弱不堪,仍然保持了先秦时期贵族田猎游乐的传统。刘发做皇子的时候即曾经随侍景帝田猎,后来在长沙国,也经常于王苑之中狩猎为乐。刘平就更是了,他在十五岁之前,除了天天飞鹰走狗,狩猎游乐之外,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书这回事。这些年虽然甚少有时间田猎,但本事却也没有落下。策马射猎,对他而言也是信手拈来之事。

    半日之后,刘发已是出了一身的汗,甚觉酣畅淋漓,收了队伍之后,即与刘平以及诸随从到宜春苑歇息。

    席间,刘发感慨道:“哎,朕也是老了,年轻时候可不止这些猎物阿。”神色却并未有太多的沧桑,显然对于自己在年过四旬之后还能纵马射猎颇为满意。刘平笑道:“父皇之矫健,让人丝毫看不出是四十岁上的人。”刘发笑道:“今日畅快,这些日子朝务繁忙,好容易抽出个空子来,顿觉心神愉悦阿。”底下,随侍之中有一人道:“陛下坐拥如此华美的林苑,正是天神才能有的极佳去处。”

    刘发闻言笑道:“司马相如,你曾经为梁孝王占《子虚》一赋,朕为长沙王时就曾读过,果真是赋家第一阿。如今,你看看,朕这上林苑,比齐王,楚王何如阿?”司马相如赶忙回到:“陛下是天子,齐王,楚王乃是诸侯,当然不可同日而语。陛下的上林苑,其壮丽,陛下的游猎,其规模,都远非二王所能比。”

    刘发即笑道:“好,那司马公,可否为朕也作一赋,就以今日上林苑之田猎为题,说说我汉家天子的气派。”司马相如躬身道:“臣遵旨。”

    是日,司马相如即作《上林》赋,传于后世。刘平虽然拜读过,此时读起来却又是另外一番心境,毕竟之前他是事外之人,现在却是站身在赋中所慨叹的上林苑中。

    到了黄昏,一日的游猎将毕,刘发的玩兴也散了,刘平便打算将自己连日来的一个想法告知刘发。

    刘发见刘平进来,即问道:“平儿有事吗?”刘平先道:“父皇辛苦了。”刘发摆摆手,道:“无妨,说吧,这些都是游乐之事,不可因嬉而废政。”

    刘平正色道:“儿臣日前奏议引进匈奴种马一事,便想起了大汉所历来无法涉足的一块地方。”刘发用湿绢擦了擦额头,道:“你说的是西域?”刘平道:“正是,儿臣听说西域有诸国,或闻有汉,或不闻。这些日子捕获的一些匈奴人也招认说他们与西域中的一个叫月氏的国家有世仇,匈奴单于曾经以其国王之头颅为酒杯。是以,儿臣想,若是能够遣使前去通西域,与西域诸国约为盟友,共同进退,一来可以牵制匈奴,二来也可通大汉之有无。譬如,种马一事,若能从西域大宛国引进,则比匈奴马又尤为佳。”

    刘发脸现惊奇之色,道:“大宛?这是个什么地方。”刘平微笑道:“大宛乃是西域一国,相传其祖为天马之子,大宛之马,高大健壮,奔跑如电,比匈奴马更胜一等。”刘发听到这,顿时感了兴趣,当下沉吟道:“若是我大汉能以这些大宛马来改良品种,将来对敌匈奴,何愁马匹不如他们的强壮,何愁骑兵不如他们的快速阿。”

    刘平躬身微笑道:“父皇圣明。就算不能引进大宛马,也可打通去往西域之路,将我大汉之文明播于远方。那些西域诸国,想必也是向往大汉富庶的。若能约其共击匈奴,则是再好不过了。”

    刘发点头道:“好,这事无须多少财力,人力,便能办到。若果真如你所说,便有千秋之功。好,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去办。”

    夏五月,辽东太守再次飞章入京,回报道:“朝鲜太子将于下月,跟随汉使公孙难回长安,为人质。朝鲜王卫右渠上表请罪,真番等蛮夷也皆都约定明年由其君亲自入朝,觐见大汉皇帝。”

    刘发接到奏章,龙颜大悦,厚赏了公孙难,又派遣另外一位使者,带着一份恩威并济的诏书到了朝鲜。

    诏曰:“朝鲜小邦,约为汉之臣属,克尽职责数十载,守汉之边,使诸蛮夷无以扰汉境,实为有功。然,朕继帝统,王多不敬,不朝天子,不尽臣事,诱汉之民以入朝鲜,阻蛮夷之君以为尔属,损中国而以利尔邦。

    尔其不闻有闽越之祸乎?闽越带甲百万,困东瓯,沾沾然自喜,骄骄焉自得。然朕以二郡之兵,不费箭簇,不耗国帑,困而遽破之,王郢伏诛,三军俯首。闽越三分而二入汉,其余不足道也。今,朕姑念王悔过之意甚诚,复遣王太子为质长安,故赦王前之不敬,望王以此为戒,安守本份,缔结友好。如此则朕意甚慰,尔其可永传后世为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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