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的季节到来时,塞西莉娅除了允许获胜最多的球队各自休假一个月外,还顺道让其余人轮休各半个月,作为对他们的奖励。
休息的众人各自蹭顺道的船只回自己的故土,跟着他们回去的,既有充满荣耀的歌谣,少量的金银制品,亦有卑尔根在夏日里的新奇娱乐。
得益于产盐的优势,卑尔根今年规模扩大得很快,南方运来的铁块、金银工艺品在这里中转。北面的农牧产品在这里进行进一步加工,从而产生了利润。
塞西莉娅发展了“战争球”活动后,就做甩手掌柜,放任克努特他们F4组合去壮大,专心研究卑尔根的后续发展计划。
图勒多次来抱怨卑尔根现在最闲的人是木匠——塞西莉娅没组织船队,导致木匠们只能另寻生计。
幸好“战争球”的活动吸引了更多船队会选择停留数天,中途维修船只,搭建更多旅馆让卑尔根的木匠重新找回自信。
塞西莉娅觉得依然不够,虽然冬天塞西莉娅会考虑再举行其他活动,只不过木匠们从中获利太少,未能充分进入商业活动当中。
趁丰收季节到来,塞西莉娅于一个清晨召集了卑尔根当中闲下来的木匠,对他们进行安抚。当然实际上还包括了皮匠、石匠、铁匠等群体。
“非常感谢诸位协助,得益于诸位的努力,小镇才能壮大成现在的规模。”
塞西莉娅的话虽然有夸大的成分,但北欧的建筑物基本都是用木材建成的,因此木匠手艺人的确一直在默默付出。
“感谢你对我们的认可,夫人。但如果不打造船只的话,其实工作量不算多。”
除了少部分木匠是拥有土地,实际上大部分木匠都是因各种原因到这里的,原本大部分都属于奴隶,后来升为自由民,因为没有获得土地,才只能选择木匠手艺混口吃的。
“这正是我今天召集你们来的正题。”
塞西莉娅先顿了下,然后慢下语速:
“很遗憾,我暂时还是没组织船队出海的计划,因此船只规模只会维持在现有水平,进行日常的保养工作。”
塞西莉娅扫了眼发现木匠们都露出失望的神情,于是把声音调高几分:
“只不过,我有计划在后续的几年内大规模扩充木匠以及各类工匠的数量,因为我有更多事务需要你们提供技术以及劳动力。”
木匠们狐疑地看着塞西莉娅,又互相看了看,没人知道塞西莉娅的计划后,又把目光全聚回塞西莉娅身上。
“你们有建造过用水力来冶金的大型设备么?”
木匠们一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名须发都灰白的老木匠站出来:
“夫人,大型的冶金设备我以前见识过,但用水力来冶金没见过。”
见木匠发表过自己的见解后,铁匠们也纷纷表态,表示未曾见过,有几名说曾听闻过,只是在塞西莉娅的再三追问下,支支吾吾了一会,啥都说不出来。
塞西莉娅已经认识到事情的问题所在,并不是闲得无事可做,而是技术水平的不足,导致无事可做。
“那南面的羊皮纸工艺,你们可曾了解?”塞西莉娅先不理会依然在苦苦思索的木匠跟铁匠,转过来问一下未发表意见的皮匠。
“能制作,只不过成本太高,可以说是无利可图。”
“需要哪些材料?”塞西莉娅追问下,毕竟各色颜料方面,卑尔根这里不算缺乏,若果能用羊皮纸来书写的话,能使当前的文字行政体系更有效率。
“羊皮,或者其他兽皮都可以,但必须是羔羊或者幼兽才行,成年以后的皮太厚,制作成皮纸的话需要更长时间,质量还不好。”
“那你听说过用植物,比如是亚麻、各类树叶树皮,杂草去制作成的书写纸么?”
皮匠也摇了摇头,这些材料制成的东西,对他来说如同天方夜谭,而且这年头,天方是哪里,这些人明显也不知道。
“夫人,我们只会雕刻石碑,或者偶然制作、打磨出石板、长条状的石头制品。”还未等塞西莉娅开口,石匠率先摊牌。
塞西莉娅哑然失笑,只能耸耸肩示意石匠不需要过分紧张。随后再问这些手艺人一个问题:
“那么,大家闲下来的时候,有去研究过自己的手艺能制作更多的东西么?”
“当然有!”几名木匠率先开口,然后指了指身边的铁匠,继续说下去:
“过去还经常需要打造船只的时候,由于需要的木头纹路不同,大小不一样,我们用的锯子有时候很吃力,有时候又很省力,所以我们委托过他们帮忙制作很多种锯子。”
铁匠这时也点了点头,跟着说:
“几名石匠曾让学徒帮我们打造过几个不同炉子,其中有个制作时渗了些黑乎乎的杂质进去,那些杂质引起火灾,但那次搞出来的铁比以往的质量要好,后来我们专门找石匠去找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回来当木头用,烧出来的铁的确会更好。”
石匠也点头示意确有此事,正打算开口,塞西莉娅举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工具跟技术有改良,但由于产品需求问题,导致他们没研发精神?塞西莉娅想了下,继续追问道:
“你们招收学徒容易么?”
这问题上,这些手艺人都露出苦涩的笑容,还是那名须发都灰白的老木匠出面说明:
“夫人,如果忙的时候,我们还能吃个饱,甚至偶然还有闲钱去酒馆找点喝的。但若果是闲的时候,我们要反过来找其他生计,有气力的会去码头搬运什么的,像我这种没气力的,则只能进山里头有啥吃啥。有土地的那些家庭,除非是次子,且生性太老实或者身体不够健康的,会被送来做学徒,否则大部分都没收徒的条件。”
“以前南面老铁匠手艺很出众,他甚至能把铁打造得跟头发一样细,可惜那段时间铁的质量都不算好,连温饱都是问题,导致那老铁匠的技术没人传下来。”几名铁匠感概木匠的遭遇,因为他们也有类似的问题。其他手艺人也点头同情木匠跟铁匠的情况。
“那很好,我这里有份长期的契约要跟你们谈谈,除了能解决你们温饱问题外,还能让你们收徒,甚至有机会的话,还会解决你们终生伴侣的问题。”
这些手艺人听到塞西莉娅的话后,眼中都发出光来,开始围在塞西莉娅身边恭维起来。
“尊敬的夫人,外面人都说你是奥丁的女儿布伦希尔德,现在我们觉得他们的说法是错误的,你应该是芙蕾雅的化身,你是诸神之母,连南方那什么万福童贞女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
虽然马屁拍的很响,都塞西莉娅并不乐意听,只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塞西莉娅只是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首先,从进入冬天开始,我会安排人每十天给你们提供额外的各类物资,从有酒食,有衣服,有材料,还有财宝!”
众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等塞西莉娅的后续,但塞西莉娅也停了下来,没后续说话发出。
众人感到困惑的时候,塞西莉娅再解释:
“我的要求很复杂,但你们现在根本做不到,所以我先把要求降低,再一步一步来——你们拿着那些东西,都去收徒,而且是长期性质的收录,我需要的不是每人一个学徒,而是每人以后会有数十个学徒。”
塞西莉娅停了下来,让众人先消化自己的说话,见众人没疑问后,才继续开口:
“我希望你们能把自己所有手艺都传授给你们的学徒,他们学不来或者学不会的,你们则互相分享出来,交由其他手艺人传授给他们的学徒,我不希望以后还有任何的技术出现失传问题。”
这个要求,众人思索了下,再互相望了望,看到的都是跟自己一样沧桑的脸庞,布满岁月留下烙印的双手,渴求突破的眼神。于是在无声之中,这些手艺人点了点头。
“第三步,我需要你们进一步改良各种工具,不止你们自己的工具,更包括农场、牧场的工具甚至日常生活用品!”
再次顿了顿,塞西莉娅见面前的几名石匠一脸轻松的模样,提醒他们,那些生活用品正是由他们负责,把木碗木碟改良为陶碗陶碟。
“第四步,定期组织人手研究新的工具跟新的产品,比如我刚才说过的纸张、冶炼设备,甚至我没提及过的排水设备,南面那个罗马拥有的下水道,平民能用来运输货物的手推车,甚至是能装载更多货物的大船。暂时可能没需求,但我一样你们能率先拥有这些技术跟图纸。因为这片土地未来必然需要这些。”
这点众人稍有迟疑,因为他们也不确定研发上塞西莉娅会给他们多长的时间。
“时间的话,我定期会询问以及视察,没明确的时间要求,但我需要见到你们的确有去研发的努力成果,哪怕是失败品。”
听到塞西莉娅的解释,众人总算放心地点头,然后开始大胆地跟塞西莉娅商量如何定期汇报的细节。
这些细节上,塞西莉娅含糊地敷衍过去,因为她希望是突击检查,纵使是这样,她还是明确要求各类手艺人每月要组织一次类别内的交流会,互相分享技术跟困境,然后每若干个月会由塞西莉娅牵头组织全类别手艺人的大型交流会。
塞西莉娅强调,每逢那种交流会上,塞西莉娅必定会要求各类手艺人展示自己的成果,并由塞西莉娅牵头,去组成跨类别的大型设备研发跟制作。
时间在热烈的气氛中悄然溜过,塞西莉娅再一次耽误了自己的午餐时间,一直跟众手艺人商讨到日落西斜时候才陆续散场。
英格莉德等众多手艺人离去,才带着温热的熟食进入长屋,一瓶热奶,一碗羊肉麦粥,以及整条无骨烤鱼,这是属于卑尔根权力顶端的人才能拥有的东西,当然还包括偷偷跟进来的一条黑白毛双色的破坏王。
“麻烦你啦,今天有什么流言吗?”塞西莉娅没率先吃东西,只是先喝了几口热奶滋润自己变得沙哑的喉咙,并倒了杯给英格莉德,示意她坐下。
“听酒馆的水手说,南面那金发王又准备动兵了,夫人需要我去多打听下具体情况么?”英格莉德慢悠悠地说着。
由于塞西莉娅现在名气已经不少,而且塞西莉娅跟那金发王之间还有很大片土地缓冲,因此英格莉德并不担心塞西莉娅会成为金发王的目标。
“多打探下把,我要知道我未来对手的实力,总不能说远看微不足道,近看仿若神明。特别万一对方有圆神之类的,我怎么办?”
塞西莉娅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撒气说话,英格莉德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但这时候表示很厉害就对了,于是默默起身出长屋,准备去打听详细情况。
这时候长屋外有人闯了进来,把英格莉德撞倒,并大喊:“夫人出大事了!有人领兵攻打!”
塞西莉娅正在用右手上的半条烤鱼在戏弄溜进来的“小偷”时,听到这样的呼喊,吓得把左手的木杯也扔出去,把“小偷”的部分黑毛都染白,而“小偷”也怪罪那声音来源,开口汪汪汪地抗议。
声音来源正是图勒,他拉着一个陌生人进来,塞西莉娅马上问道:
“谁在攻打这里?”
“不是打我们——是有人在打——我们南面的,这人叫约恩,把是南方来报信——以及求助的。”
图勒似乎也是从港口跑过来的,现在正上气不接下气,才导致刚才说的东西令人误会。
这时候那名叫约恩的年轻上桥补充道:
“尊敬的夫人,我是南面罗加兰地区首领赫尔瓦尔斯津的儿子,东面的金发王正从陆路越过蛇眼王的封锁,正在向罗加兰进军,已经向我的父亲下达了战书,因此我父亲让我来恳求你能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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