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不敢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溢出泪水,“我真是对不起枫儿啊,今日要不是落到这番田地,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过去,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啊!”
看着四周的农田,村长连连锤着胸口,忍不住哽咽出声,险些站不稳。
“村长,我明白的,我只是过去一趟,相信刘地主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为难我的。”说到这里,柳玉的眸光黯然下来,就连自己也不相信这番话。
刘衡什么心思,怎么可能不知道?
村民们已经等了好些半晌,见柳玉出来都纷纷围上前劝说着,几个汉子还说要陪同柳玉一起去。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刘衡是什么人,都此事关乎到他们一家老小的存亡,谁也不想活活饿死,怕柳玉会跑掉。
村长抹掉眼泪,在啊泽的搀扶下颤巍着双腿来到人群前,眯着苍老的眼睛在人群中审视了一圈,最终选了几个可靠的壮丁送柳玉过去,还交代他们,一旦遇到上什么情况,一定要立马把柳玉带回来。
这几个人都是村中的后生,他们都知道刘衡是什么人,不用村长提醒,他们已经摩拳擦掌的。
“村长爷爷,我能不能跟着一起过去?”
“这是什么胡话,当然不行!”老村长严厉的看着身旁的小姑娘,见她目光闪烁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了,缓过神,凝重道,“二丫,你放心吧,大牛他们都会跟着一起去,我也会过去看着,你娘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在镇上认识一位公子,那位公子应该能帮我问说服刘地主。”
“真的吗?”村长脸上一喜。
“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没有那位公子的联系方式,得到镇上看一下。”话虽这样说着,奚苗心中却没有多少的把握。
前些天,她就到镇上找过一回,可压根连门都进不了。
“我让阿泽带你到镇上吧,要是找不到人,你们就立马回来,那边的事,我来处理便可。”村长叹了口气,似乎又多了些白发。
奚苗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跟着阿泽先一步来到镇上,直接去了刘府,正好碰见了那日给她领路的管家。
管家一听他们的来意,脸上露出些难色,“姑娘,你有所不知,宋公子前不久就回去,不过,他临行前交代我,要是姑娘你过来了让我留意着,不知姑娘今日过来有何事?”
管家在刘府当差多年,眼力过分,一眼就见奚苗两人两手空空,肯定不是过来卖盘栽的,而且两人额上还渗着汗水,想必是匆匆赶来,一路都没有歇息。
见此,管家思量了片刻,先行带着两人去到偏厅里,让下人准备了茶水。
奚苗有些惊愕,虽然知道那位宋公子热心肠,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让对方出手相助,如今看着管家的态度,不难猜出是宋公子在离开前交代的。
捧着桌上的热茶,她心思微动。下次要是能再碰见那位公子,定要好好答谢一番,如今只能先欠着这份人情。
她把刘衡忽然决定要加租一事告知管家。
管家一听,神色就凝重起来,“奚家村那片地的确是表老爷的,表老爷做出这番决定是合情合理,哪怕是老爷也不能干预,但是,你说表老爷是有意如此又是什么意思?你有证据吗?”
“二丫。”见管家眼神锐利,阿泽在旁边低声提醒。
刘衡再怎么说也是刘太爷的表亲,无凭无据就上门
奚苗捏了捏放在大腿上的手,迎着管家的视线说出了奚李氏和刘衡的交易。
“此事当真?”管家倾出身,刻意压低了语气,“姑娘,你可知道此事不能胡说!”
“此事绝无虚假,管家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查清楚!只是我娘和村长此时应该已在刘府,我只怕来不及了,只求管家能上前阻止!”她起身行了个礼,目光灼灼,没有半点闪躲。
管家思量片刻,让他们在此处等着,去到门外喊来了一个下人,低声不知交代了些什么。很快又回到厅中,指了指桌上的茶水,“这茶水大概也凉了,我让下人去换了一壶热的,两人一路赶过来也该累了,就在此处歇会,你们说的那些事,我会亲自向老爷禀报,两位等着便可。”
“有劳了。”
奚苗两人起身回礼。
等管家走后,阿泽担忧的敲了敲桌子,“这管家怕是不相信我们,刘衡始终都是刘太爷的表亲,哪怕证据确凿,恐怕也会有所包庇。”
“阿泽叔,我此时真的没有办法,我也料不到那位公子这么快便离开了。”
“我们现在也只好等着了。”
阿泽喝了口半凉的茶水,觉得口感不太好,便又将茶杯放下,盯着厅外等候着。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阿泽焦虑的翘首望向外面,“怎么这么久也没有人过来?镇上也不是很大,坐车马应该一炷香就得到刘衡的府上,这都快半个时辰。”
“阿泽叔,我们再等等吧!”
奚苗抠着手,手背已泛着好几个红色的指甲印,目光不时往外面张望,桌面上的茶水凉透了,也无暇顾及。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下人突然快步走来,顾不上擦掉脸上的汗水,喘着气就说道,“这位奚姑娘,我家老太爷有请,请你速速跟我过来。”
“只让二丫过去,那我呢!”阿泽惊讶起身。村长临行前还交代他看着奚苗。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他实在不放心让她自个儿过去。
“你在此处等着就好。”下人似在赶时间,来不及解释走到奚苗面前伸手示意,“姑娘,这边请。”
“阿泽叔,你在这里等我就好。”奚苗偷偷比划了一个眼神。
阿泽沉着脸会意点头,“你先去吧。”
她跟着下人一路离开偏厅,越过花园来到一座楼阁前。
还没有走进去,就嗅到了淡淡的熏香味。奚苗也说不清这是何种香味,只觉得该是某种树木的,闻起来清幽淡雅,让人耳目一新,不过却比萧四郎身上那股檀香味稍微逊色了些。
想起男子那清冷的脸容,她心头一紧,有些后悔来得太过匆忙,应该先去问问萧四郎的意见。莫名的,奚苗觉得他是有办法解决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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