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林自强还是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呆在书房里面编书,门外却传来哭哭啼啼之声。小白菜在门外通报问道:“公子,有鸿沟乡远房表亲周婷小姐来访?”。
林自强开门而出,却见是一位只有十来岁的陌生女童,面带梨花。那女童见到林自强出来,即刻跪拜恳求道:“阿兄,救我!”。
林自强虽然不认识女童,但想来人必定是不敢冒充,即使是非亲非故,也难免也会动侧隐之心,便伸手扶起问道:“勿哭,何事道来?为兄做主便是!”
“阿兄,阿爹欲将奴家卖与乡里姚员外家当童养媳,奴家不愿嫁人,想要读书!”表妹哭道。
表妹的悲伤哭诉,却是仿佛是一颗火苗,微弱但已经足够照亮了林自强迷蒙的心路,拨开云雾,豁然开朗,始终困扰在心头的问题,终于看见了曙光,原来如此!
尽管林自强穿越至这神州大陆以来,呼风唤雨,受人万般敬仰,但是内心总觉得空虚,不真实,像是在做梦。扪心自问,内心深处最大的心愿仍是渴望回到过去,回到地球、回到家乡!可是要怎么回去?路又在何方?天意何为?林自强总有一种预感,既然能够在亿万份之中被选中穿越而来,肯定是有什么“使命”在等着他完成,也只有完成了这个“使命”,才有可能让他回到地球。
那么这个“使命”究竟是什么呢?林自强当前还是一头雾水,正在不断的探索。
但刚才女童的一番哭诉,他才意识当前的大周国,广大妇女还是处于社会从属地位,可以讲是毫无地位可言。或许受累于前朝【妲妃乱纣】的妖言惑众形象;或者是受累于本朝【褒姒烽火戏诸侯】的红颜祸水形象;又或者是受累于神州大陆普遍儒学修士对孔圣人“唯有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一句的故意曲解。
总之,大周国普天之下的妇女除了必须严格遵守“三从四德”,而且还永远被排除在儒学修真的大门之外。即便有的女子天生聪慧,才华出众也是枉然,最终逃不过宿命,只能沦为男人的生育工具,或是被权贵圈养的金丝雀。
所以林自强大胆推测,若是能解放大周天下几十亿妇女的权利自由,那么绝对是神州大陆一件划时代的革命大事件,也是一项神州大陆前无古人的伟大创举,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任重而道远。用前世地球的话说,就是前途光明,道路曲折!
莫非,这穿越的“使命”便是要落在这件事情之上?心想尚需要仔细求证,不过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这件事。
林自强暂停下思绪道:“莫怕!为兄替你做主了!走,随你回家走一趟”。
转身又招来管家阿财,吩咐他派车去请来族长二叔公一同前往鸿沟乡。
鸿沟乡与盐灶乡其实只有一溪相隔,路程并没有多远,但为照顾老幼,林自强还是叫来的马夫,一同乘车前往。
在马车上他稍微观察了周家表妹,长得眉清目秀,想必也是机灵聪慧之人,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孤身前来求救。
林自强在去的路上已经从二叔公口中了解到,鸿沟乡周家与盐灶乡林氏已经是第四代表亲,平日极少有来往;而那位姚员外也不过是鸿沟乡里一个杀猪的暴发户,想必是要攀龙附凤。虽然林自强没有门第等级的观念,但姚员外此种投机取巧的行为明显触范了逆鳞。何况还是对未及冠的女童下手,他更是绝对不能容忍。
马车就在停在周家的大门口。周家的家主,也就是周婷的生父周大福,据说为人尖酸刻薄,乡民讽称“周扒皮”。
此时出来迎接,一脸奉承道:“贤侄、老族长大驾光临,篷筚生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林自强见此人贼眉鼠眼,甚觉厌恶,也不想与此人多废闲话。
林自强进了会客厅,直接质问道:“你确实罪大恶极,何故卖女,于心何忍?”
“贤侄不知,当日姚员外已承诺日后必定善待小女,视为己出,彩礼双倍,反正贱女迟早终要嫁人,早日婚配,尚能节省些粮食……”那周扒皮尚未讲完,便不敢讲下去了,声线变得愈来愈小。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林自强冷若冰霜的目光。
“彩礼退了!我见表妹聪慧过人,日后必有一番成就,有意收她为徒,不知表姑父意下如何?”林自强决定还是送佛送到西,真接抛出了大饼。
那周大福也是那八面玲珑之人,听得林自强如此重视。小眼珠一转,即时变得理直气壮道:“那是自然,姚屠夫几斤几两,如何配得俺家闺女?岂不是有辱了将来天下第一神童首徒的名声!”
“有劳姑父传话与姚家,莫做亏心事,半夜鬼敲门!别谓言之不预!”林自强接着也是瞪了周大福一眼道。
那周大福冷不防打了个颤抖,点头哈腰答复道:“一定传到!一定传到!”。
却说那姚员工收到林自强的警告之后,吓得神思恍惚,杀猪时自误切断了手指。(后话)
林自强在周家也没有再多作停留,婉拒了周大福的宴请,只是约定了几项事宜,便与二叔公一同公回到盐灶林家祖宅。
随即在祠堂召集林氏宗族的会议。自从林自强晋升九品童生文位,获得澄海县伯的爵位之后,在族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会上,林自强态度非常坚决、一言九鼎,强行宣布通过了几项族规定:
其一是盐灶乡林氏本宗之人,包括外戚在内,从今日起未到及冠之年(男十六、女十五),一律不准嫁娶;更不准卖与人为妾;违者逐出林氏。
其二是盐灶乡林氏本宗之人,包括外戚在内,今日之后不准再有买卖奴隶行为;家中已经有奴隶者,卖身契一律就地烧毁,改签雇用文书;所有钱财损失皆由林自强出资弥补;违者逐出林氏。
其三是林自强将个人捐资兴建学院,凡是盐灶乡林氏本宗之人,包括外戚在内之子女,皆可免试入读;外姓之人,无论男女,皆可应试入读;一律免收学费,但可接收捐赠。
众宗亲对于第一、二项规定,原本大部份心中尚有抵抗的情绪。但当听到第三项规定之后,所有不满的情绪都抛之脑后。笑逐颜开,纷纷围上林自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表态愿意出人出力。
毕业蒙童开窍的机率只是百中取一,绝大多数之人都是一生无法入学儒道修炼。林自强开办私人书院,无疑是是为那些开窍失败的蒙童开启了另一扇天窗。那怕是自己已不能再入道修炼,但也起码也能学习生存技能,说不定还能改良遗传基因,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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