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州清晨的寒气在空气中氤氲开去,幸好暖阳终究推开云雾布下了阳光,给太辰街带来温暖,太辰街街道上人潮络绎,贩夫走卒在路旁买着东西,一派欣欣向荣。
欧阳柯从将军府赶了一日的路,此时正来到太辰街道上,他乔装成普通人的模样,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灰色玉带,虽然如此打扮,可脸上久经沙场之后的伟岸却难以掩饰,勉勉强强可算作假装的儒雅吧!
望着这熙来襄往的路人,或匆忙有过,或弯腰挑选货物,欧阳柯眼中便闪过一丝记忆中的欢颜,如果时间可以倒退……
犹记得十年前晃动的街道也是今日这般的热闹,没有一丝落寞的颓废,也没有悲伤的默哀,只是一个和蔼伟岸的父亲带着儿子游玩的寻常日子,或许欧阳柯不会想到那竟是与父亲的诀别,十年前,荆州叛乱,欧阳询领命前往荆州平乱,至此不曾归来,欧阳询是他父亲的名字,也因此他记住了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保卫家国成为他矢志不渝的理想,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牵绊吧!他是一名将军,对于如今朝野的变化,他不曾没有丝毫察觉,只是察觉之后,以前所做的便会觉得没有以往坚定了。
朝野两位权臣的明争暗斗,一个是当今国舅陈海严,一个是桃李遍朝野的冯伦,两个人在朝堂呼风唤雨已人尽皆知,而皇帝弱冠之年继承皇位,从小由陈太后辅佐,虽然如今陈太后不理朝纲,可是皇帝真的能自己掌握自己的权利吗?他心中本就是不太相信的。
当他的思绪逐渐占据了他的意识,突然一个人从眼前晃过,就听见眼前不远处有人高喊小偷,他片刻便已会意,转身要去抓住那人时,那人已悠然倒地,欧阳柯将他扶起,从他手中拿下袋子,那被偷了钱袋子的老太婆已慢跑到欧阳柯身前接过钱袋,开心说道:“真谢谢你,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他听着老太婆的恭维却不以为意,因为他知道根本不是自己出的手,他向四周看了一眼来往的路人,眼前来往路人穿着都是灰布衣的平民百姓,并无特异之处,他将那小偷身上检查了一遍,发现小偷背上重了三根银针,小偷显然是中针倒地,他拔下银针仔细看去,这银针明显不同于普通银针,那针头细小,整根针隐隐有光闪动,针尖虽然细小却极其坚韧,不易折断,待他观察针上有无毒物之时,小偷已然醒转,看来施放银针者并没有在针上下毒,看来那人应当是见义勇为的大侠吧!
远处有个女子,穿着淡红衣裙,眼若明珠,长发披肩,犹如水莲般淡雅的女子,她正扬头看着街角处,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少年带着一只上蹦下跳的猴子做杂耍,小猴在地上不断翻跟头,过一会又拿着长刀一阵乱飞,看去趣味十足。她看到兴头上,不住拍掌为他们加油鼓劲,毕竟在天寒地冻的天气下,他们一人一猴卖力演出。
看着围观的越来越多,她也随着众人将几文银子放入银盘之中,当演出正如火如荼进行之时,突然几人闯入其中,其中领头一人说道:“你小子不知道规矩是吧!这个地盘是我的,来我这,就得给钱。不然,别想在这里摆台。”
那少年想必看过这些欺凌霸势的人,也是知情识趣说道:“大爷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要多少,我给你就是了。”
“嘿,小子还有些合我心意,我看着你铁盘中的银两约摸够了。”领头人眼睛看着铁盘的银两说道,那少年却眼中蓄满泪水,哭着说道:“大爷,我今日表演这么久了,才得了这么些钱,我家中还有生病的老父亲呢!”
那领头人却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命人将那铁盘上的钱拿走,那少年蹲在那儿哭,众人看在眼里,又不能打这班巧取豪夺的强盗,那红衣女子却已恨得牙痒痒,心中痛恨已极,看着几人正要离去,她手中有东西如光般向几人射去,几人不意间都中了她的神隐针,纷纷倒在地上,她将几人从少年那里拿去的银两连同几人身上所带银两都拿给杂耍少年,少年拿着钱才停止了啜泣,红衣女子说道:“快拿着钱回家吧,以后别来这里卖艺了。”少年看着眼前的明眸皓齿的大姐姐笑道:“姐姐,你心肠好,人又美,我谢谢姐姐帮忙,感激不尽。”他扣了一个响头,带着那东张西望的猴儿离开了街道,那街上围观的人纷纷拍掌,赞叹这女子的壮举。正当她想离开众人时,有一人抓住了她的手,回头看去正见一雄伟男子痴痴看着她,那人便是欧阳柯。
她一脸惊讶,她在皇城之中独来独往惯了,不知道自己还认识了谁,只见眼前男子高大挺拔,看他一身装扮,也是有些身份的人物,她终开口问道:“敢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我今日看你连着救了两人,在下佩服。”他放开她的手,将手中三根神隐针亮出,她这才会意,对他会心一笑道:“我叫周庭,来皇城办点事,你呢?”
“在下欧阳柯,要去宛州一趟路过这里,我们好像不同路,不过也不碍事,一起去客栈吃顿饭吧!”他一脸刚毅,眼望着她。
周庭当然要去,这几在皇城中东奔西走,漫无目的,早就将身上盘缠花的精光,如今看见一人请你吃饭,她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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