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堆中挤开一道缝隙,长冬青三人意外地看到了米凯尔、顺和伊芙这三个姑娘。
“你们也在这儿啊?”秦淳的声音冷不丁在米凯尔她们身后响起,把顺吓了一跳。
顺转过身瞪了这三个男生一眼,让长冬青和张顺泽大呼“冤枉”。
长冬青四处瞅了瞅,疑惑地问:“顺,你怎么没和丁在一起啊?”
顺笑嘻嘻地挽起米凯尔和伊芙的手臂说:“我们女孩子逛街,他跟过来干什么嘛?”
米凯尔笑着拍了拍顺的手背:“丁好像跟袈那哥和芬金思在一起聊天儿,你们找他么?”
“诶?那个人出来了,咱们要不要进去试试啊?米凯尔……咦?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伊芙正看得入迷,转过头来时,发现人堆里多了几张熟悉的脸庞。
伊芙赶紧向长冬青三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又扭头对身旁的米凯尔和顺说:“要不咱们进去试试吧?看了这么久,还没有一个成功的。”
长冬青听到伊芙的话,也好奇地踮了踮脚,只见这个奇怪的摊位上立着一顶厚布帐篷,帐篷入口边挂着一块牌子,应该是介绍活动内容的,可惜隔得太远,长冬青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
就在伊芙说话的时候,一个看上去身强力壮的大汉迈步而去,掀开帐篷入口的黑布帘子,走了进去,嘴里还嚷着:“装神弄鬼,我倒看看有什么好吓人的!”
“这是干什么的呀?”秦淳眼睛近视严重,就算戴了眼镜也不可能看得清那块招牌,只好问长冬青看到了什么。
长冬青耸耸肩,估计除了强化过视力的猎人职业者外,没人能站在这里看清那些蝇头小字。
三个男生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顺的身上,可是顺看见他们几个抓耳挠腮,急不可耐的样子,非要卖关子,好在米凯尔最后还是站出来帮他们解了围。
“牌子上说这是一个测胆量的活动,只允许职业者参与,我们也没进去过,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测试法,不过,我们在这儿看了好一会儿,每个进去的人最后都脸色苍白地出来了。”米凯尔正说着,先前那个壮汉仿佛为了映证她的话似的,从帐篷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几个明显是他同伴的人连忙上前扶住他,一个人还取笑他说:“你一个职业者怎么还被吓成了这样?”
壮汉嘴唇张了张,像是要辩解,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下一个!下一个!”周围的人群有的在议论纷纷,有的见这些职业者接连挑战失败,便哄闹着自发帮老板大声吆喝起来。
热闹的起哄声吸引了更多游客前来一看究竟,外层不明所以的游客想方设法往里挤,里边对活动失去了兴趣的又努力往外退,夹在中间的长冬青他们就这样被混乱的人流给挤散了。
也不知是踩到了哪个倒霉鬼的脚背,长冬青脚下一崴,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前扑去,一头扎进了前边几个人的空隙中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个嘴啃泥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被拥挤的人群拦腰夹住了。
只剩脚尖儿与地面还接触着的长冬青只能弯着腰跟随这波运动的人流努力地保持平衡,脚尖儿这么个小小的支撑点根本不足以让他使上劲直起腰来。
就在长冬青以摇摇晃晃的视角欣赏了无数个游客的屁股和大腿之后,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绿油油的草地虽然被人们踩得凌乱不堪,但是,好歹他终于不用再盯着人家的鞋后跟看了。
一只手撑住草地,长冬青往前跨出一个弓步,干脆利落地收腿、直身,闭上眼感受着周围清新的空气(方才长冬青可是在“亲密”距离下闻到了各种“体香”),整个人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新生感。
“怎么有点安静?”长冬青猛地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四面八方,全是盯着自己看的陌生面孔。
长冬青额角划过一滴冷汗,帐篷的黑色门帘就在自己跟前,看那些人脸上期待的表情,长冬青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听我解释……”长冬青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当然,围观的人们也没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下一秒,人群就爆发了响亮的起哄和加油声。
先前长冬青的一系列动作落在大家眼里,那就是一个勇敢的少年千辛万苦挤出人堆,只为战胜传说中的恐惧测试,你看他那一闭眼、一睁眼的动作,把他的勇气和自信表达得如此真实。
“冬青有这么爱出风头么?”张顺泽踮起脚尖疑惑地问身边的秦淳说。
秦淳耸了耸肩:“没准儿他就是个闷骚呢?”
另一边,伊芙有些郁闷地抱怨说:“哎呀!本来我想去的。”
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看在眼里的米凯尔笑而不语,顺在一旁帮伊芙出谋划策,商量着一会儿长冬青出来后要怎么快速地抢到测试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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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虎难下之际,长冬青只得硬着头皮掀起黑布门帘,留给围观群众们一个慷慨就义的背影。
“鬼才想来玩儿什么恐惧测试啊!你确定这玩意跟‘人工纳娅’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老板你这是无证摆摊吧?”长冬青默默压下心底吐槽的欲望,既然进来了,就算待会儿躺着出去也只能认了。
“怪了,为啥帐篷里还有扇门?”刚走进去,长冬青看见帐篷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扇黑色的,很普通的铁门孤零零地立在中间。
当长冬青将手搭在铁门的把手上时,他犹豫了一下,从进帐篷开始,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四周的帐篷壁正时刻远离自己,整个帐篷的空间在无限放大,可是,四面厚实的帐篷壁实际上一直好端端地围在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转动把手,长冬青最终还是选择推开了这扇门。
“咔”,枯黄的落叶在坚硬的鞋底下发出碎裂的声响,长冬青低头看了看脚下,这是一条铺满了金黄落叶的林荫道,路的尽头矗立着几栋再眼熟不过的建筑。
明明是老旧的建筑风格还非得刷上一层色彩明亮的新漆,不过,也没有人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就会真得以为她只有十八岁。
长冬青在心里鄙夷了一下教学楼的艳俗色调,继续往前走着。没走一会儿,他忽然停下了脚步,面带疑惑地盯着脚下的青石砖发呆,因为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在往教学楼走,应该是要去上课……上什么课?”长冬青迷糊地看着空荡荡的双手,没有课本提醒他接下来的课是什么。
陷入迷茫的他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直到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才打断了他的沉思。
“都要上课了,你还愣在这儿想什么呢?”一个把及肩的棕色长发扎成小马尾的少年笑嘻嘻地从背后拍了拍长冬青。
长冬青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急忙转头问道:“修梅尔,下节课是什么?”
“啊?你发烧把脑子烧坏掉了?”修梅尔扬了扬手中的课本,“是沈老师的‘追踪与反追踪’啊,当初咱俩一起选的课,你忘啦?”
不过,修梅尔也没有太过感到意外,毕竟高级学员除了必修课之外还能自主选修一些课程,偶尔忘记了选过什么课也不足为奇。
“走吧,要迟到了,没带书就算啦,咱俩坐一起。”看到长冬青似乎还打算傻乎乎地杵在原地,修梅尔只好催促道。
长冬青点点头,抛开心中的奇怪感觉,跟着修梅尔走进了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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