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以秋月心天地主宰境一重的修为,其实在这几万年看来已是臻至世间巅峰,历代妖王的实力往往止步于大道至元境巅峰,永远无法突破天地主宰境的桎梏,而狐妖皇的境界则是位于天地主宰境低阶,少有冲破低阶晋入中阶的。自己的父王秋凛之的实力才刚刚突破到天地主宰境三重。因此秋月心想过,以自己这份实力,是有足够的资本回归阴面,击碎龙脉,了断这万年的因果。但某一夜,秋月心夜观星象却见天机被篡改,天上的星辰竟是比先前耀眼了数倍,这可是一个位面气运大幅增长的象征。只是一个位面的气运,乃是先天注定的,是难以改变的。正当秋月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嬴政前辈给出了答案。
“万事万物,终有其注定的命途和归宿,俗话说有因就有果,事物被创造出来便成了定居。但若是有人要强行更改命数,上天势必要创造出一份阻力,亦或是将其抹杀在摇篮中,亦或是助其进一步成长。总之,依旧是应了那句话,因果循环,天地法则,可逆不可改。”
秋月心明了,自己便是那逆天改命之人,所经历的种种或许本不是自己应得的,这等强势成长的局面已然是影响了整个位面,气运之变的根源,或许就在自己身上。只是上天如何操作,秋月心并不清楚。
根据秋月心的推测,只因为自己不符合常理的崛起,牵动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比如妖王与妖皇的实力可能会晋升。那么,自己其实还是不如几位妖王。
想到这里,秋月心打消了只身前往阴面毁灭龙脉的念头。
“嘻嘻嘻,所以小月月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好好发育吧吧吧!到了将来,小月月未必不能吊打本体。”小号嬴政前辈泡在一梦天地灵月诀衍生出来的泉水中说道,这眼灵泉,就叫一阴泉水吧。
不久前秋月心发现,一梦天地阴阳诀衍生出来的两眼泉水,由阳诀衍生的一阳泉水,对肉体有相当的锻炼作用,而一阴泉水,则对精神力有极大的好处。
小号嬴政前辈是一道魂魄,自从发现了这件事,就整天整天地泡在了一阴泉水中,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发出一些引人深思的声音。
“嗯啊啊啊!!!”
秋月心也不知道嬴政前辈有没有在自己这道魂魄身上下一道监视法术,不过秋月心认为应该是没有,否则小号嬴政前辈也不会那么猖狂地破坏嬴政前辈的画风了。
不过这句话貌似是秋月心认识小号嬴政前辈以来听到的第一句人话,刚刚想感动一波,却听到小号嬴政前辈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小月月仍旧是一只扎手的小虫子啦啦啦!”
秋月心:……
“小号嬴政前辈,不提扎手的小虫子我们还是好朋友……”秋月心在精神世界中嘀咕了一声。
事实也正如秋月心心中所想的那样,便在几日前,崇祯正在批改奏章,猛然间一股,潮水般的真气涌入了猴王的真元,疯狂的涌入并未让猴王的真元被撑爆,反倒是在瞬间令猴王的境界连跨数个大境界,达到了天地主宰境四重。
“这是怎么回事?”猴王愣住了,如何能想到这番变故,却是由秋月心引起的。
须知猴族长久地在阳面休养生息,是没有任何修炼的机会的,任何一妖的一身修为皆是源于第三代的猴族代代相传所得的。所以侯青峰的一身功法修为都是源于上一代猴王,源于第三代猴王。
幸亏秋月心预料到一切,将这件事传达给了侯青峰,在得知了侯青峰的修为以后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闻知此事的侯青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传音让秋月心按原计划进行,依旧是由阳面推翻明朝之举摧毁龙脉。
襄阳城城墙之上,吴涯提剑等候多时,身后的一干军士挺直了背,精神抖擞,迎接着夜家军的到来。遍观众人形貌,唯有作为智囊的张献忠脸色铁青,表情相当难看,犹如吞下了一只苍蝇。这也难怪,昨夜张献忠闻知吴涯打算独战斩子夜,费尽了口舌,无奈吴涯根本就是一块软硬不吃的石头,根本不听自己的话。任凭张献忠掏尽了三十几年的所学所识,举出古往今来的真事例,吴涯全然当做听不见,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顺从了吴涯的安排。战书赌约皆已下定,张献忠若是反悔,怕是要凉了身后一帮兄弟的心,而且还会有损江湖侠客之名。这一切实则也是张献忠自己种下的因果,正是张献忠提议吴涯前往夜家军营帐送战帖,却没想到要将整个襄阳送进去了。
张大军师欲哭无泪——算准了夜家军的攻打时间,算准了斩子夜的心理,算准了吴涯的胆魄,丫的愣是忘记了吴涯也特么是个江湖人。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这句话说得好听点叫遵守道义,江湖再见;说得直接点特么的就是二货,明明能打群架,非要单挑,我手里有把AK47,硬是要拿把小刀子和你对砍,直到给人捅了,才知道“哇哇”哭,这不是犯贱犯二,是啥?
江湖险恶,能取胜就应该兵不厌诈才是。
但张献忠虽是江湖之人,却不是江湖剑客,更不是一位站在当世巅峰的江湖剑客,又怎么会懂得吴涯的心理。剑客,以剑为友,以剑为侣,而剑最大的心愿,便是遇到一柄与之相似的剑,换言之,于剑客而言,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遇到一个不分伯仲的对手。斩子夜,就是吴涯需要的那个人。所以,吴涯不可能让斩子夜憋屈战死。
这便是一小撮江湖剑客之间的惺惺相惜。
晨曦撒落,辰时已至。城关之外,黄沙飞散。“哐啷”之声回响在众人的耳畔,这是铁骑军独有的行进声。血红色的“夜”字刻印在大旗上,随风飘扬,让城上众人的心脏都不由得加快了跳动。
虽然只是不过万人之数,但军中任意一骑,都是以一当十甚至更多的存在,一股莫名的紧张恍然弥漫在了空气中。
终于这一天到了,我们也要迎战这支大明第一军队了吗?
“诸位莫惊!”吴涯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道,“如今我襄阳城内只剩余五万兵马,除却伤亡病者,不足三万之众。此时出城应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将军!”吴涯身旁,突然走上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乃是受到一箭之伤,又身中数刀,经过抢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如今听说夜家军压境,不顾阻拦,硬是提刀上了城墙,“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势必与襄阳同生共死,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不错,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周围的诸位将军纷纷应和,更有甚者,已经拔出了腰间之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吴涯突然举起了手,“襄阳乃是起义的最大据点,作为前方军队的大后方,一旦被攻陷,定然会导致此次起义的最终失败。相信诸位兄弟也不愿意看到大顺王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此言一出,周围便安静了下来,但却同时地看向了如同吞了一只苍蝇的张献忠。
看我干啥?这二货都安排好了,没见我一句话都没说吗?
见情势稳定了下来,吴涯继续说道:“唯今之计,唯有我与那斩子夜生死一战,若我胜了,襄阳也就安全了。”
“但万一……”身边有一人说道。
“若有这个万一,到时各位就瓜分了襄阳的财富,带了各自的家眷,找一处隐秘山林住下吧……”吴涯望向天空,目光中多出了一分无奈,“张兄,到时殷、梅二位夫人就拜托你了……”
“此战我真的没有任何把握,但却可以延缓夜家军攻城的时间。一旦各位见到任何不对的局势,就快些分了钱财,我会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若我不幸战死,将来哪位兄弟见到我的老大,代我向老大问候一声,帮我道个歉,是吴涯不争气,没有守住襄阳。”
“所托非人……”
“去你妈的!”张献忠突然一拳砸在吴涯脸上,用力过猛,一滴眼泪顺着张献忠的脸颊滑落,“我大哥把驻守襄阳的任务交给我,凭什么你丫的全包揽去了?吴涯,我告诉你,你兄弟的老婆你自己管好,这襄阳,你守不住,有的是能人!”
众人从未看到过张献忠这副粗暴的模样,但听完后却忍不住心头一酸,亦是悲愤道:“军事说得对,不能让吴将军一个人守襄阳,我等誓与襄阳同生共死!”
“哎,老六啊,我记得你以前当过逃兵来着,这次怎么说也得干回老本行,我老婆儿子就交给你了!”“呸!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做过逃兵了?老李头看上你老婆很久了,交给他,你老婆儿子也不会成孤家寡人!”“草,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老黄啊,你怕见血,这次兄弟们的老婆儿子就交个你了!”“滚你丫的!老子一路痴!怕了一辈子血了,今天怎么也要当一回男人!”
听着下面的兄弟们临危依旧如从前般争吵着,吴涯的双眼不自觉朦胧开来,一咬牙转过身去,说道:“老张,我能看透之事,你怎么就如此执迷不悟?这起义军,少了我可以,但万万不能少了你。只有你在,起义才会有希望啊!”
“放你娘的屁!”张献忠怒目而视,“你要是死了,老子怎么和你那个狗屁老大交代?”
吴涯露出了很少才会在脸上出现的笑容,任凭一滴泪滑落,低声道:“说我是个不懂变通的二货,你不也一样吗?”
为了重要的事才会心甘情愿去做一个二货吧!
见斩子夜已是列为,抬头望城,吴涯不再犹豫,翻身而下。
是一道萧瑟瘦削的背影独身去迎战一支杀人如麻的军队。。
诸位将士看着吴涯的背影,屏住的眼泪再也忍将不住,决堤而出,一群如钢铁,宁流血不流泪的大男人呜咽抽噎着,正是诠释了那句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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