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牢听后疑问道:“七弟,你审讯犯人从来没有不招供的,今天怎么却不能使鸠龙承认劫了生辰纲呢?”
狴犴说:“皇上,能用的刑罚我都已经用过了,但鸠龙就是不肯招,还一直说自己没罪。我看他不像是胡说,还请皇上明鉴。”
蒲牢平日比较信狴犴,听完此言也就相信了他,并说:“看来鸠龙没有骗朕,但他毕竟是一方山贼之首,也算是朝廷重犯,此人不可放,先关押到牢中吧!”狴犴得令离去。
这时,烛龙来见蒲牢,并对他说:“皇上,四藩在催促您去签订合约,请皇上速速前往。”
蒲牢听后随烛龙赶往龙城城门。
此时玄龟等人在城门外等待多时,他见蒲牢出来对他说:“皇上,按理说我们是该到城中签订合约的,但是恐怕您不放心,所以订在此地签订,还望您能够谅解。”
蒲牢听后说:“安东王不必客气,等签订完条约,你我便不再是君臣了。”
玄龟听后笑道:“皇上所言甚是,但现在我还是您的臣子。”
随后玄龟便让人拿出早已经拟定好的条约递与蒲牢,内容便是要蒲牢承认四藩独立之事,蒲牢此时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只得乖乖地签订了条约。
玄龟随后叫人收好条约,然后对蒲牢道:“皇上,这是臣最后一次叫您皇上,从此以后你与我们四藩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寻衅滋事,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说罢带领四藩联军撤出了龙城。
蒲牢望着玄龟等人远去的身影,顿时感觉龙国威严扫地。
再说囚牛被蒲牢在朝堂上告知贬为庶民的消息后回到家中,珠虬见状问道:“你可曾为家父讨得说法?”囚牛摇头道:“皇上说岳丈是自刎而死的,并说我们论罪当诛,但他看在我是他兄长的份上答应不杀我,只把我贬为庶民,并叫我们立即离开龙城。”
“怎么会这样?”珠虬听后竟然吓得昏厥过去。
囚牛见状立即叫来御医为其诊治,姣蛟闻讯前来找囚牛,并且随身带着一个已经收拾好的包裹。囚牛见到姣蛟后跪下说:“母妃,孩儿不孝,让你跟我受苦了!”姣蛟听后扶起囚牛,并对他说:“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为娘的受点苦又能算得了什么呢?贬为庶民不要紧,只要你还能待在娘的身边,娘就知足。”
这时珠虬醒来,姣蛟与囚牛来看望她,珠虬见到姣蛟后便要起床拜见,姣蛟阻止道:“你现在身体不好,要多加休息才是,这礼就免了吧!”珠虬听后又对姣蛟愧疚道:“母妃,是我爹害了您,我实在是......”“你此话严重了,你爹身为礼乐大臣替皇上分忧削藩,本来是要成功的,谁知四藩会联合起来造反,此事不济实乃天命,实在怪不得他啊!再说你与囚牛的婚事是先帝赐的,你又有何要自责的呢?”姣蛟语重心长道。
这时有士卒来抄家,囚牛见状哀求道:“几位好歹给我留些东西,我离开京城总要生计不是?”为首的一个却道:“福王,我等也是奉命行事,皇上说要抄家,我等岂敢怠慢,就是一针一线也是要如数上交的,不是我等不愿帮你,实在是皇命难违啊!”但囚牛不肯放弃,继续哀求此人,但此人终是不应。姣蛟见状朝囚牛喊道:“囚牛,他们要抄随他们去,何必要求他们留下什么东西,你身为七尺男儿不缺手不缺脚,为何不能靠自己努力赚得些家业呢?”囚牛听后便不再哀求。
随后囚牛家被搬空,临走时姣蛟带来的包裹也被士卒拿了去,姣蛟见状大骂道:“你们这些强盗,干嘛要抢我的东西,那些都是先帝赐给我的!”为首者说:“皇上要我们抄的是你们一家人的财物,娘娘既然是福王的生母自然也免不了,还请娘娘理解。”说罢便叫人带着抄完的财物离开了囚牛府邸。
姣蛟看到家徒四壁的场景喟叹道:“哎,这下算是彻底要白手起家了!”
囚牛安慰道:“母妃,这里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咱们走吧!”说罢便带姣蛟与珠虬离开了龙城。
囚牛几人未行多远,后面朝凤带人赶上,囚牛见状问道:“三弟所来不知是为何事?”
朝凤这时叫随行人拿来一个布袋递与囚牛说:“大哥,我知老四派人抄了你的家,这实在是不给你们活路,我现在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拿去过活吧!”
囚牛听后推辞道:“不,老三,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朝凤劝道:“大哥,你若认我这个兄弟,就请收下这百两银子。”
囚牛听后不再推辞,便收下了银子。
姣蛟见状对朝凤道:“感谢康王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
朝凤听后对姣蛟说:“尚妃娘娘何故如此见外,我与大哥乃是一父所生的亲兄弟,你们有难,我岂有不帮之理?”
囚牛听后问道:“老三,皇上抄我家是有意置我于死地,你却冒大不韪送银子来帮我,此事若是让皇上知道,只怕会牵连你,你难道就不怕吗?”
朝凤说:“不怕,想他老四有何本事,只是凭借自己嫡长子的身份当了皇帝,差点让四藩攻进龙城,他就是个草包,我何惧之有?”
“老三,你说话小心点!”囚牛听后赶紧打断了朝凤。
朝凤见状对囚牛说:“大哥,你也太小心了。”
“不是我小心,是我担心隔墙有耳。”囚牛边说边以目示意着朝凤的几个随从。
朝凤见状对囚牛说:“大哥,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再说,就算有,我也不怕。”
“这是为何?”囚牛问道。
此时朝凤指着自己带着半边面具的脸对囚牛说:“就冲我这模样,你觉得蒲牢会跟我计较吗?”
囚牛听后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拜别了朝凤,随姣蛟与珠虬一起离去。
再说狻猊自充军以来一直在赶往龙城,这天终于来到了龙城。
此时各地征发来的服兵役者也都聚集到了龙城。
守将贤貔将这些服兵役者进行编制,十人为一棚,狻猊的棚长是一名老兵,其名为兑蛟。
其余八名战友有三名是平民出身,分别叫木龙、毫虬与包蜃;一人为世兵制出身,名叫怪犼,其父不久前刚在此地身染重病而死,他这次来就是为了顶替父亲死去的兵役空缺;一人为工匠之子,他是从龙城跟随狻猊前来的服役者,他的父亲正是当时为营建端龙陵墓最后被下令封死墓门憋死在其中的一位工匠,蒲牢害怕这些工匠之后会对朝廷不利,遂叫他们前去各地充军,这秽蟠便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名叫阙螭,原本是个杀人犯,从龙城随狻猊一同来到龙门;一人名叫涡麒,自称随父亲做生意途中被贼人劫了货物,父亲随后生了一场大病忧郁而终,自己正为没了生计发愁之时便见到有人征兵,涡麒见状便加入了征兵队伍来了龙门;最后一人名叫饕餮,此人长得不太像龙国人,又和虎国人有几分相似,当别人问起他家世时他很是反感,并朝人破口大骂,别人见状也不敢多问。
但饕餮见到狻猊后便深感亲切之感,因为狻猊之母乃为狮原人,所以狻猊虽为端龙之子长得却不怎么像龙国人,却和狮原人有几分相似,这狮原人与虎国人本是同宗,所以饕餮与饕餮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于是饕餮便开始有意接近狻猊,他甚至主动找狻猊说话,狻猊想到他冲人大骂时的场景虽心有忌惮,但心想总归是一棚的战友,便也与他聊了起来。聊到兴处,饕餮对狻猊道:“人们常常对我的身世充满兴趣,我看与你谈话投缘就不妨告诉你,实不相瞒,我确是个杂种。”“杂种?”狻猊问道。“是的,我母亲是龙国清州人,二十年前虎军侵占了她的家乡,一名虎军军官奸污了她,随后生下了我,我从小就被人骂作杂种,时常被人欺负,有一次我气急败坏打了一个嘴贱的小子,之后他们才不敢明着骂我,但我知道我无法改变他们的偏见,我也无法改变自己的身世,我恨那个自己所谓的父亲,他害苦了我与我娘,可怜我娘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人们的讥笑怒骂中。然而就在上个月,我娘病逝了,我想这对她也是一种解脱吧,我娘生前一直教育我不要太在乎世人眼光,可是世道如此,哪里会避免呢?”
说到这,饕餮抹了一下眼泪。
狻猊听完饕餮之言不禁同情起此人来,他安慰饕餮道:“兄弟不要哭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饕餮随后苦笑道:“算了,不说了,我看你也不像是龙国人,又与我的长相有几分相似,想必你也是跟我有一样的命运吧?”
狻猊听后刚要解释自己是端龙之子的身份,但转念又想到:饕餮说出此话定是想要寻个心理平衡,我若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岂不是伤他的心?算了,还是随他心意说一次假话吧!
狻猊刚要作答,只听得背后一人喊道:“饕餮,你这个杂种算什么东西,也敢跟皇子论身份?”
究竟是何人道破了狻猊身份,且听下回分解。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