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听后回身看那说话之人,原是阙螭。
“阙螭,你说话何故如此刻薄?”狻猊怪罪阙螭说。
阙螭这时道:“宁王,你少跟这个杂种说话,恐怕他会辱没了您的身份。”
饕餮听后询问狻猊道:“阙螭说你是宁王,莫非你就是狻猊?”
“正是,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宁王了。”狻猊答道。
饕餮听后拍着自己脑门说:“早知道你是狻猊,我定是一句话也不会跟你说的,现在却跟你在这称兄道弟,真是可笑!”说罢起身走到阙螭面前龇牙对他道:“多谢提醒!”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狻猊见状就要追赶饕餮,阙螭拦住他说:“宁王何故要追赶此人,由他去吧!”
狻猊听后对阙螭说:“你啊你,他这种身世你却在嘲笑他,你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快让开!”
阙螭听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让开了路,狻猊随后准备去追赶饕餮,阙螭此时又道:“宁王若是想去我没意见,只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饕餮这家伙根本不需要你的同情!”
狻猊听后转身对他说:“多谢兄弟好意相劝,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我现在已经不是宁王了,我不希望下次你再叫我时用这个称号。”随后继续追赶饕餮。
狻猊不久追上饕餮,此时饕餮正在拿着一杆长枪练习刺草人,他边刺便朝草人大骂着。
“兄弟为何如此气性?”狻猊对饕餮道。
饕餮见到狻猊到来后:“宁王为何来找我这个杂种,我是个下流人,可别辱没了您。”
“你别听阙螭那家伙胡说,我何曾看不起你了?”狻猊问道。
饕餮随后又道:“那你是在同情我吗?我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你看不起我尽管直说,我平生最痛恨那些伪善之人。”
狻猊听后道:“兄弟别这样,就当是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你哪里有错,这个世上的人都没错,错的人是我罢了,我这个杂种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饕餮边说边拿枪刺穿了草人的头。
随后饕餮又转身离开了。
狻猊想要再追上饕餮解释,但想到越解释越是勾起饕餮的厌世之情,也就不再赶他,而是留在查看刚才饕餮刺过的草人,这草人早已是千疮百孔,头也被长枪刺穿了一个大洞,狻猊由此感觉出饕餮对这世间的深深痛恨,但他却又感觉无何奈何。或许阙螭说的对吧,狻猊只能这样来‘安慰’自己。
这天剩下的时间中,狻猊未曾对饕餮说过一句话,饕餮也在见他时怀着一种敌视的目光来看他。
终于到了晚上,战友们都相继进入了梦乡,但狻猊被饕餮之事困扰着一直无法入睡,就在他辗转难眠之际,发现饕餮从铺上起身走出了营帐,狻猊又有想赶上向他解释自己初衷的冲动,但回想到上午饕餮跟他辩驳的场景,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无法打开自己心中的郁结,只得盯着营帐顶部发呆,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军队点卯,全军聚集在龙门城下等待点名。
贤貔站在城门前冲全军喊道:“今天我们先不点卯,先来说一件别的事:昨天夜里有人闯入火头军那里偷吃军粮,我现在已经知道是谁所为了,但我希望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主动交待,我说的是谁自己心里有数,我数到十,希望你能站出来,若是让我把你揪出来,就别怪我军法处置了!”说罢便开始进行喊数。
但是贤貔数到十还是没人站出来,他见状便道:“我可是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主动承认,那就别怪我了!”
“饕餮出列!”贤貔大喊道。
此时全军的眼光都聚焦到饕餮身上,饕餮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他们都在看自己,便大骂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珠挖出来!”随后走出了队列。
贤貔这时对他说:“饕餮,你半夜偷吃军粮,你可知罪?”
饕餮却道:“我没偷吃,说我偷吃?你有什么证据?”
贤貔说:“我有人证!”说罢叫出一个火头军来。
那火头僧对饕餮说:“饕餮,我昨天夜里看到你潜入我们那里偷东西吃,你不要狡辩了!”
饕餮说:“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既然说是见到我偷吃军粮,为何当时不抓住我,有道是‘抓贼抓赃’啊!”
火头僧听后被噎得哑口无言。
贤貔听后说:“你这小贼倒是胡搅蛮缠,来人,给我拿下他!”
几名士卒听后就要去抓饕餮。
饕餮见状哪里肯束手就擒,拿起手中的长枪便开始跟几名士卒对打起来,几名士卒竟然都被他打翻在地。
饕餮这时朝贤貔破口大骂道:“你们当初召我参军时说饭食管够,可是你们根本不守信用,你们军队既然说养兵就起码让人吃饱饭嘛,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也算是军旅,我看就是骗人的贼窝,你这将军也实在刻薄,我无非多吃了几口就要军法处置,你不配做将军,待我取了你的首级来!”说罢竟朝贤貔舞枪刺来。
贤貔亲兵见状纷纷执了武器来挡饕餮,但他们都不是饕餮对手,饕餮战开他们冲到了贤貔面前。
贤貔见状拿起钩镰刀来战饕餮,二人刀枪相碰战住,贤貔此时对饕餮说:“你这小子倒是好大的气力!”
饕龇牙说:“承让承让!”
“饕餮,不得无礼!”
饕餮正与贤貔僵持着,只听得侧面有人朝他喊道。
饕餮扭头一望,发现兑蛟正持枪朝他杀来,他只得弃了贤貔来斗兑蛟。
兑蛟知道饕餮力大跟他硬杠不得,遂采取防御战术消耗饕餮体力,等到饕餮体力消耗大半时又转守为攻,终于擒得了饕餮。
兑蛟把饕餮带到贤貔面前,贤貔对饕餮说:“饕餮,你可知罪?”
“你们不让人吃饱饭,是你们的失职,我何罪之有?”饕餮仍然不服道。
这时副将消獬说:“你这家伙不要胡说,我们给的饭食绝对够吃,为何其他人都能吃饱,你却不能?”
饕餮说:“那些饭对于其他人来说当然够吃,但对于我来说只不过开了个胃而已,要吃饱还远得很呢!”
贤貔听后笑道:“怪不得你叫饕餮,这饕餮本就是贪吃之意,你的名字没起错啊!”
消獬说:“将军,此人偷吃军粮已犯了军纪,刚才又当众藐视您,若不杀他如何服众,还望将军能够速速下令斩杀此人。”
兑蛟听后跪下说道:“将军,此人是我的部下,他犯军规都是属下管教不严,但他并无恶意,还请将军能够开恩放过此人,实在不行属下愿意替他一死。”
饕餮听后对兑蛟说:“你这老鬼快起来,我可不需要你为我求情!”
贤貔见状对兑蛟说:“棚长请起,不是我不愿放过此人,实在是他......”
“将军,棚长说的没错,他只不过是想吃饱饭而已,饕餮并无恶意,还请将军放过他。”狻猊这时朝贤貔喊道。
贤貔见状说道:“一个小卒倒也敢来为饕餮求情,看在你无意冒犯我的份上,我饶了你,你就......”
“将军,我有话对您说。”主薄录龙打断贤貔的话说。
贤貔听后来到录龙身旁,录龙在贤貔耳边低语了几句,贤貔随后对狻猊道:“你说的有理,看在饕餮没有恶意的份上,我就饶他不死,若是有下次,我定斩不赦!”
随后饕餮被兑蛟拉回队列中,贤貔此后开始点卯。
点卯完后,士卒们各回帐中,狻猊与饕餮二人却被贤貔召见。
贤貔见到狻猊后行礼道:“臣不知宁王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狻猊听后楞了一下,然后说:“将军何必拘礼,我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贤貔却道:“但您终究是太祖的儿子,虽成为庶民,但皇子身份不会改变。”
然后贤貔又对饕餮道:“你小子果然好气力,若是假以时日必会成为一介将尉,你刚才与我的亲兵们打了半天,想必是饿了吧,我已经派人备好了早饭,只等你来享用。”
饕餮听后说道:“不瞒将军说,我确是饿了!早饭在哪里,快带我前去!”说罢便要贤貔带他前去,狻猊也一同前往。
饕餮早饭吃了不少,他的食量果然大,差不多是普通人的十倍,他吃饭又快,贤貔见状只叫他慢些,但他根本慢不下来。
吃完早饭,饕餮捂着肚子道:“终于饱了,若是我顿顿都能像这样就好了!”
贤貔听后说:“以后你尽管大胆吃,我已经吩咐过火头军了,让他们给你吃饱,你放心好了!”
饕餮听后立即拜谢贤貔。
随后狻猊二人辞了贤貔,赶往营帐。
半路上饕餮对狻猊说:“狻猊,我知道这次是你救了我,我对当初对你的冷漠深感抱歉,还请原谅。”
狻猊此时心中郁结一下打开了,他对饕餮说:“你不必谢我,我们是战友,不是吗?”
饕餮听后突然大笑起来,狻猊也跟着笑起来。
就在此时,饕餮开始不再敌视他人,跟他人也开始变得和睦了。
这天,兑蛟正在教习狻猊等人枪法,此时贤貔派人来对兑蛟说:“棚长,涡麒的父亲来了,将军让我把他带去见他父亲。”
涡麒听后立即跑开了。
兑蛟见状叫其余人去追赶,饕餮与狻猊、阙螭三人不久赶上截住涡麒,狻猊此时对他问道:“你刚才跑什么?还有,你不是说你爹死了吗,怎么他还会来找你?”
究竟涡麒会如何作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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