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屏息静气,聚敛心神,在识海中收摄念力,精神化作本来形体,缓缓靠近那本银色古书。
远远地看去,它如一轮银色的小太阳般闪烁着无尽的银辉,不时有神秘的符号在书页之上跳动闪现,光芒照亮了它周围的大片混沌虚空。
他意念一动,缓慢地向着它靠去,但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像星辉似的银芒不断洒落在他身上,一会儿如烈火焚烧,炙热难忍,一会儿又天寒地冻,冰冷刺骨,整个人仿佛被千百万根银针同时刺中,有股针扎似的剧痛袭来。
他强忍着这难言的痛苦,费劲心力,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飘到那古书的跟前。
这时,透过那璀璨的银白辉光,近前细看,发现它是由一种未知的银色金属铸成,通体刻印着神秘的符文,式样古旧,高约有一丈,绽放着无尽的银白星辉。
杨玄思索了片刻,就一伸手,试探性的想要一窥究竟。
噗嗤!!
他刚一触碰到银色古书,立刻就有神秘的符号跃动而出,化作一团幽蓝火焰,并马上顺着他的手臂漫延开来,将他笼罩住。
“啊!”
杨玄不由得惨叫出声,不可遏制的剧痛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撕心裂肺一般,他半边身子一下被火焰缠绕,立刻像冰雪融化般快速消失。
而那团幽蓝火焰却愈发炙盛起来,仿佛要就此焚尽杨玄。
“心源澄澈,照破万法!”
危急关头,他奋力运转起啸月天狼身法诀,才稍稍地减缓住火势,随后便极速地逃离出那片区域。
此刻,他精神所化形体已经变得虚淡起来,浑身上下刺痛中夹杂着阵阵的晕眩感,很明显他的精神本源受创极重,而那股幽蓝火焰却依旧缠绕着他,随时都要将他焚烧殆尽。
“躯壳为虚归假,心念属实修真,月华太阴,行体积阳…观想天地茫茫…”
杨玄见此,赶忙诵念起狼神法诀,存思于天地间,观想大道,但这只是堪堪抵住了火势。
他的精神受损极为严重,不断地变化着形体,又接连尝试了几种不同的秘法,但都无济于事,那股幽蓝火焰如同附骨之蛆,不断消磨损耗着他的精神本源。
“难道我杨玄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他心有不甘,心灵深处强烈的求生意志爆发出来,忽地灵光一闪,猛然往不远处的金色汪洋飞去。
扑通!
海波漾动,金霞澎湃,点点柔和的曦光流转,杨玄投身于其中,燃烧着的那股幽蓝火焰一接触到金色的海水立时熄灭。
杨玄连忙以啸月天狼身的吐纳之法引动海水中的神性精华,修复着受损的精神本源。
海面水波荡漾,金光淌动,他就这样静静的仰躺在海水中,在这里精神和肉身的区别并不大,他吐纳呼吸着,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到海水中有一种浩瀚而纯正的精神源力正快速地修复自己的伤势。
而在远际一座小岛若隐若现,好像就在眼前,但却难以接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霍地起身,感觉到自己精神饱满,伤痛尽去,长吁出一口气。
这时,他看着远处的银色古书,眉头紧锁,心有余悸。
要不是识海中有这样一片金色汪洋,估计自己就真的命丧于此了。
但随即他又思绪混乱起来,想到了很多,觉得不可思议,回忆起之前了解过的诸多修行常识。
人之肉身蕴有无尽宝藏,随修为的加深,将一点一点打破桎梏,挖掘出无比强横的力量,每一寸血肉都是一片天地,其中又以识海最为神秘莫测,常人未到精神离体的程度,甚至都无法将意念沉浸其中。
识海,为神识凝聚之地,又是精神本源的寄托,说是海,但一般修士所能观察到的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混沌。但凡修行有成者都可以在这里开辟出精神洞天,点亮黑暗混沌。
以杨玄目前的精神之力也就如萤火烛光,最多能照亮自己周围一丈左右,与他精神离体的范围相差无几。
当然那些专修精神秘力的存在不仅可以点亮识海混沌,更能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或种种秘法塑造一方天地,在其中演化万物。
甚至在太古年间曾经有修行精神秘力的大能之士在识海内诞生出绝世神兵,其威能浩瀚莫测,但凡显化在世间的,丝毫不弱于任何真实兵器,号称:识海圣器。
凶名惊慑天地,搅乱古今,镇压未来,每一件都掀起了血雨腥风,在整个修炼史上都留下了其浓重的一笔。
“或许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件识海秘宝…”
“但这片金色的大海呢?”
“还有那海中的小岛…包括此前出现过的巨猿虚影都是怎么回事?”
杨玄陷入深深的思索中,无论是那本古书还是这片金色的汪洋都远远超出了常理,与他所知的不相符合。
夜里,星光黯淡,明月当空,照耀了千百万年,无尽岁月。
杨玄默默地退出了识海,依他目前的境界,实在不足以窥探那本古书的奥秘。
“咳咳…地痞针?你醒了没有?”
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等了许久,都不见其回应,只好作罢。
“白天的传音想必是洪土囯祭祀的信仰念力惊动了它,毕竟曾是图腾信仰,对此有些反应。”
杨玄略一思索,便如此猜测到。
“看来一切都要靠自己,才能长久,所有依赖他人的最终都会走向灭亡。”
他轻叹一声,暂时将那本银色古书的事抛在了脑后,起码目前来看,这本书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
皓月西沉,红日东升,一夜过去,杨玄随着朝阳睁开双眼,新的一天开始了。
古老的斗兽场,石质沧桑,许多石壁上都密布着青苔,场外更是绿草丛生,生意盎然。
正中央,一尊高大石像手持一把威风凛凛的九齿钉耙,静静伫立着,似乎亘古不朽。
但此刻,若有人细看,就会发现在石像持兵器的右臂表面,竟出现一丝丝极细的裂痕。
与此同时,大街上,旗帜飘扬,彩带飞舞,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今天将开始斗兽节的第二场比斗,准备观战的人也多了起来。
一大清早,就会看见斗兽场外有人徘徊,准备进场。
随着天上大日渐渐高悬,到了辰时三刻时。
“呜呜!”
城内的号角声响起,接着有士兵列队出城。
当杨玄进场时,整个斗兽场外早已经人满为患。
场内则被士兵组合成的方阵整齐的划分成三十个开阔的比斗场,今天将在这里由昨天晋级的选手每七人一组进行混战。
杨玄手拿着两枚令牌,一进场就有专人上前招呼他,验看过他手中那两枚令牌的序号后,就被人领到其中一处方阵。
方阵内,四面八方都被高大的铁盾整齐环围住,像是钢铁铸就的城墙一般。
场内稀稀拉拉的有四五人分开坐着,全都一言不发,杨玄见此,也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闭目养神,等待比斗的开始。
不多时,无数纷乱嘈杂的声音伴着礼乐传来。
随后号角声响起,预示着斗兽节第二场,正式开始。
“规则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开始吧!”
与此同时,一名学究模样的老先生,手拿朱红毛笔对着一本书在上面画了个勾,开口说道。
杨玄闻言却依旧坐着,他静心凝神,以守为攻。
在这样的混战中,越是冒头就越危险,非常容易陷入围攻。
果然,劲力振荡,空气爆破的声音传来,混战霎时就已开始。
同时,有极轻的脚步声向杨玄接近,他疏地睁眼,翻身一滚,猛然避过来人的劈掌。
对方一身黑衣,年约十七八岁,面无表情,一击未果,却动作不停,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如恶虎扑食般猛地跃起,曲掌为爪朝其袭来。
在他身上有一股久经沙场的惨烈气息传来,气质冰冷,动作迅捷凌厉。一看就是那种经历真正厮杀的狠角色,不像之前遇到的一些都只是拳法精深但却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人。
杨玄站在原地,他也不躲闪,就是沉腰扎马,两腿微曲,胸口一收一缩,猛地一口气从嘴里飙出,同时他踏步出拳,一下子就和对方的扑爪碰了个正着。
拳爪相交,劲力互撞,杨玄手臂的肌肉鼓胀起来,力量雄浑!筋骨强健!
黑衣青年则动作诡秘,招法精妙,他一触即退,同时,手臂轻轻往后甩动,脸上表情冷冽中带着一丝惊异,似乎被这一击的力道震痛。
但杨玄并不停留,顺势欺身上前,两手迅速结印,状如磨盘,自上而下,要一招镇压对方。
黑衣青年见此,眉头紧皱,神色严肃,不敢和他硬拼,连忙张来双臂,一扭一缠,身体前撞,竟直接避过了他的手印,抱住杨玄的身体,同时左脚前伸一拐,踢住杨玄的小腿关节,使劲向下摔去。
杨玄一冲上来,本意是用探狼手结印将对方震退,但却没料到黑衣青年竟稍微一躲闪,脚步前伸而肩膀耸动,就直接让过了自己的手印,还顺势抱住了自己。
虽然实力不强,但却显示出丰富的实战经验,极为难缠。
被他这么一抱,小腿又被拐住,一绊,杨玄顿时感觉自己重心不稳,摇摇欲坠起来。
“摔得好!”他在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句,但身体随之一偏,整个人故意失去了平衡,同时身躯蜿扭,如蟒蛇缠树般一下就绕在了他的身上。
黑衣青年一摔,非但没有把杨玄摔出去,反而被对方缠身而上,两人手臂交绕在一起,杨玄身体自然而然的一个跳步,顺势牵引,黑衣青年的身体立刻前倾。
杨玄随即再一抖,扯住对方,猛地回身出掌,稳稳当当,打在了他的胸口。
砰!
他整个身体被杨玄一记回身掌摔了出去,整个人腾空飞起,然后坠落到了两三米远的地面,他摔在地上,只觉得胸口气闷,如大石压身,蓦然一股眩晕入脑,便昏倒了过去。
这时,杨玄就看见不远处有三人正战作一团,还有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向自己攻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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