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皎洁的明月悄然挂上天空,此时正是深夜,老人独自坐在他的树屋的门前,他的手中捧着一本极厚极厚的书,似乎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年份,它的书页是由精良的羊皮纸做的,这种纸由初世纪一代始祖精灵(在精灵首港战争后全部不见踪影)研制而成,直到现在也依旧盛行着,不过大多是都是为了某种特殊的要求才使用这种纸质的。而这本书看起来似乎是初世纪的稿本,完全不如现在的印刷,但此刻,老人却像爱惜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这本书,脸上唯一露出的那双眼睛充满着慢慢的慈爱。
卫兹南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疑惑的走到老人的身旁,一眼就看见了那本古朴的书,只可惜老人倚在书上的手遮住了印在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字以及一些图画,他什么也没有看清。卫兹南决定在老人的身旁坐下,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卫兹南的出现并没有给老人带来多大的惊动,他仰起头看着天空,说:“你出来了?”
“是的。”卫兹南回答道,他的眼睛一就在死死地盯着那本神秘的书籍。
老人并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他像是对卫兹南的心思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一只手举向天空,问:“孩子,当你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会是谁?”
卫兹南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在奇怪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尽管接下来的一系列想法中占比例最大的是他不想自己看到这本书,所以来引出话题,把自己的心思带到另一个地方去。他还是依照老人的意思看了看天空。
“星星,还有月亮,不过今天的月亮很大一部分都被云雾给遮住了。”他回答道。
但老人却是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这个答案感到很惋惜,“不,你会看到的不是这个。只有认真看的人才会看出其中的奥秘,我想问你,你有在认真看吗?你在想的一定是其他事情吧,或许是这本书?”
卫兹南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发现了。他像一个偷糖吃被发现的孩子一样涨红了脸,恨不得找条缝钻下去。他闭上眼睛缓解了一下情绪,接着又看向深蓝的天空,这次,他把自己的思想放空,也不刻意的把那些看似错综复杂的星星想象成某一事物。他感觉眼前的东西似乎变得模糊起来,那些发出光芒的星星们,似乎都在指向某一个地方,它们的位置像是先天就定好的,一个,两个,三个……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你的母亲,凯瑟琳·琼”老人代替卫兹南说出了这个答案。
卫兹南怔了一怔,这是自己心中最薄弱的一块痛处——他是一个孤儿,一个丧失了母亲的孤儿,可能他的父亲还在,不过一个残忍抛弃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的父亲,他倒宁愿他快点死掉。
老人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你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药剂师,所谓药剂师,就是如今最盛行的六大行业之一——战士,射手,魔法师,药剂师,召唤师,炼金师。药剂师的责任跟医师差不多,不过又跟医师不一样,因为他也可以杀人。他会灵活的使用所有的药剂,包括杀人的,救人的,毒药,以及其他一些特效药。你的母亲生在一个时代研究冷门药剂的家庭里,他们家族将全部精力都花在了药剂师这门行业上,他们甚至为此亲身试药,也因为这个原因,年仅八岁的她已经参加过她父母,祖父母,兄长的葬礼。而自她的教父因为试验新药的时候中毒死亡,她离开了这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家,独自到外面去闯荡。”
“在阿尼尔顿(现在被矮人改造成了一个地下王国),你的母亲在那某的了一个职位,就是在一家富裕的家庭里做家庭医生,那里的老主人的儿子,年仅二十五岁的温士顿,是个帅气迷人的男爵,只是至今没有结婚。而他偏偏却喜欢上了琼,你的母亲。很不巧,你的母亲也喜欢上了他,他们的爱情如一炉燃烧的火焰一般,大有星火燎原之势。这对年轻的情侣认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事物。然后,我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他们决定私奔,并且这个计划在十月的末尾就成功实施了。
他们逃到了远离大陆的一个偏僻小镇,正式结婚了,我不知道那婚礼到底办得怎么样,但我知道,卫兹南,你就是他们那天结下的果实,就是在那么莽撞和错误的决定的前提下才有了你。上帝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决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不过我很高兴我能遇见你。”
“后来,温士顿像所有私奔的男人一样,他对妻子的爱渐渐冷却了。他也像所有放荡不羁的公子哥一样,大把大把的在外花钱,不过最后也是罪有应得,他被抓紧了监狱。”
“但是,上帝啊,为什么还要惩罚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来到狱中,答应以自己进狱的代价赎他出来。你也知道,那里的法律跟这里大有不同。”
“我想接下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你的母亲在狱中生下了你,然后就死了。而你,则刚出生就变成了一个囚犯。”
卫兹南听得目瞪口呆,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半天还不过神来,直到过来好一会儿,他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某块东西给吐出去似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他问道。
老人以慈爱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原名是伦纳德,在温士顿的家中当过管家,已经当了十多年了。我初次来到阿尼尔顿的时候,曾憧憬着要加入皇家的魔法队,这是莫大的荣耀,只可惜啊,那时候太鲁莽,惹恼了一个地位崇高的将军,他们把我赶了出来,我空有一番能力,却无处发展,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的母亲是一个杰出的药剂师,说实话,她几乎掌握了所有的药剂,但她告诉我,她现在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她把我当成一个的朋友,是这个冷漠的世界里的倾诉,我也是从她的口中得知了她以前的故事。而自从她爱上温士顿之后,我感觉她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点燃了,尽管我知道这样是十分危险的,但是我却没有阻止,因为我想到了从前那个热血的我,我的心中有另一种力量在抗衡着理智——人之常情。所以,我任由他们走了。其实凭我的能力想要阻止他们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只是我没有做。”
“他们走后的第二年,这座古宅发生了火灾,熊熊大火吞灭了一切,包括这座房子的老主人。我逃了出来,但是,我的脸却被那场大火给毁了,变的血肉模糊。”
卫兹南注视着面具后面的那双苍老的眼睛,有谁知道,隐藏在面具之下的有一段多么凄惨的往事。
伦纳德老人顿了顿,他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好了,这些都是往事了,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你的母亲她是一个伟大的人。也许她没有名垂青史,但在我看来,她比一些妄自菲簿的无用将军们不知要伟大的多得多。不说了,我们该进入正题了。”
他拿起原先摆放在一旁的法杖,口中轻轻念着一个奇怪的咒语,接着猛力的往地上一敲,一阵蔚蓝色的光芒从法杖敲过的地方向外延伸开来,卫兹南感觉只看见一片亮光,但是很快又消失了,一切似乎都变回了原样。但当他再次向天空看的时候,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的面庞了。
“唉,年老了,力不从心。本来还可以更快的。”老人苦笑着说道,他又把法杖放下,从旁边拿起了那本原先卫兹南一直注意着的书。
“这是,改变星辰的魔法吗?”卫兹南一直惊讶的看着刚才的一切,就在现在,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哈,我恐怕还没有那个实力,这只是普通的障眼法而已。”伦纳德爽朗的笑了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占星术士倒有可能,他们总是喜欢搞一些故弄玄虚的东西。”
他坐了下来,把那本书放到腿上,用苍老的手缓缓的打开了它,里面画着一个奇怪的魔法阵,外圈是一个圆,里面则是一个三角形,它的三个角分别指着:人类,矮人,精灵。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咒语错综地排列在魔法阵的里面。
“这是三个种族共同创造的魔法阵,它就在联盟的中心,也就是处于中土最外围的木精灵堡垒,在外面就是半兽人、暗夜精灵、地狱恶魔等一些邪恶生物,这个魔法阵名叫”生命之盾”,是一个坚固的壁垒,它使木精灵建设在最外围的阿冈索城墙——同时也是中土的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如果这个地方被打破了,那么一场浩大的战争就不可避免了——变得牢不可破,外来种族很难打进来,也就因为这个,我们才换来了千百年的和平生活,虽然说在中土本身就有很多敌人,但都构不成什么威胁。”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卫兹南忍不住问道,他觉得事情从他刚来到迷雾森林就变得异常蹊跷,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老人怔了怔,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过了一会儿,他回答道:
“你是琼·阿尼亚家族最后的希望,我身上背负着你母亲的最后遗愿,那就是把你调教好,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将一步一步的教你我的所有知识,其中主要还是关于魔法学,我希望你能当一个魔法师,加入皇家守卫队,不要给你的家族丢脸。那么,我想问你,你愿意学吗?”
卫兹南看了看幽静的树林,又看了看老人和那本书,他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从一开始就出乎我的想象,可是如果你真的能教我魔法学的话,我想我不可能不答应。”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似乎对这个答案还不满意,他又说道:“这将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你要走的,其实还有很多,不要因为一点成就而感到自满,也不要因为一次失败而感到自卑,你不比别人差,但同时别人也不比你差。魔法学是一条漆黑的隧道,陷阱很多,歪门邪道也很多,你要避开毒蛇,找到正确的方向。”
我们得承认,对于这番说教,卫兹南根本没有在听,他真正所在乎的,是老人说出会教他魔法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的人生,将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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