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庆幸，你比较单纯。”
说这个词的时候，苏城刻意加重了“chun”的读音。
那不标准的第三声让方如月忍不住怀疑，苏城是不是在骂她。
“幸好你没有将主意打到校园贷或者其他贷款上面，那才是真正的无底洞，不是少吃一顿两顿就能还上的。”
“那种东西是绝对不可能去碰的。”方如月坚定地摇头道：“我还没有蠢到挖一个坑让自己跳下去，连累家里人的事情最不该做。我最大的问题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氪金的欲望，钱倒是次要的。”
绫歌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你把钱打给我保管，这样就不要担心钱会被游戏骗走了。”
“……”若不是听朋友说万事屋在业内的名气还是挺大的，方如月差点误以为绫歌是想私吞她的钱跑路。
弹了一下绫歌的小脑袋，苏城帮她改了改建议，“你可以让你爸妈替你保管。”
“不……不可以！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外面偷偷兼职，更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攒了多少钱。”
“为什么？业余时间出去找工作代表着一个孩子的成长，能增长他们的社会阅历，不少家长都乐意他们的孩子出去兼职吧？”
“我……我的爸妈似乎有些不大一样。我有个前例，之前被他们发现我在偷偷兼职，他们把我数落了一通。他们还跟我说，钱不够跟他们要就好了，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累。”
“……”少女，你真的不是在炫耀吗？
偷看了一眼苏城，绫歌不断脑补了起来。
若是和他说她要去打工，他会不会也像方如月的爸妈一样，大手一挥，直接用钱打她的脸？
“不可以，我不可以要我爸妈的钱。他们对我越好我就会越发的愧疚，还会时不时地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用他们的钱，甚至拿着都有些寝食难安。”
若是不知道方如月“氪金上瘾”的事，绫歌定会因为她这一番话对她另眼相看。
可一联想到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绫歌的心情有些微妙。
“爸妈不行的话就让你的姐妹替你保管吧。”
“对对对……对不起，我的交际圈子比较小，玩的好的姐妹也不多。走心的那几个姐妹同氪金时的我差不多，买买买的时候毫不手软。她们也在为自己的自制力和金钱发愁呢。”
“你不是还有个男闺蜜兼竹马吗？”绫歌提醒道。
小嘴张成“o”型，方如月诧异地合不拢嘴。
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齐柏啊，这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认识我那个朋友吗？”
生怕绫歌说漏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苏城替她回答道：“接待客户前我们都会了解一下他的资料，在这一方面我们还是很用心的。”
“我那个朋友啊……”一想起齐柏，方如月连连叹气，“不说也罢。”
绫歌：？？？
这和她认知中的青梅竹马不一样！
小说中那种甜甜的恋爱呢？
为什么她在方如月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嫌弃？
“你好像并不是特别喜欢他？”
“也不是不喜欢，那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打工的事情小柏也是知道的，他不止一遍地劝过我，让我好好休息，把工作放一放。
有时候还能收到他莫名其妙的转账，但我把钱都转回去了。
变形记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穷人和富人互相调换身份，体验生活的活动。
小柏曾问过我，要不要试试过一个月富人的生活。
那一个月，他会限制我出去打工，并负责我所有的开支。
说句不好听的，我打心底反感他那个提议，明明知道他是为了我好……”
与绫歌不同，就算苏城不认识方如月，但接触她之前他还是做过一番调查的。
手中掌握着详尽的资料，他自然知道方如月口中说的“小柏”是齐柏。
没想到那小子还有这么一段“风流史”，苏城的心情不自觉地愉悦了起来，“不让你出去打工，负责你一个月的开支，这摆明了就是想包养你啊。”
“相处了十多年，我很清楚小柏的为人，他的本意肯定不是你说的这样。但是我的思想比较污秽，总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一想到你说的‘包养’，我便浑身不自在。”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她和齐柏之间产生了一点儿小隔阂。
方如月在心中默默地补充道。
“那种衣食无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氪金也没有限制的生活，你一点儿都不向往吗？”绫歌疑惑道：“忍不住氪金的诱惑，你又是如何忍受住金钱与物质生活的诱惑的？”
“那不一样。”方如月止不住地叹气，“朋友的钱和自己的钱是不一样的。”
“用了别人的钱，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人家。”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用了人家的钱同理。”
“而且，我过惯了拮据的日子，若是过一个月‘猪一样的生活’，被打回原型后一定适应不了。”
“若是一开始就有钱，体验结束后还能忆苦思甜，回味一下朴素的生活。”
“但我不一样，为了氪金，我从一开始就过的很拮据。”
“去过几天被人养的生活那还了得？没了小柏，吃糠咽菜的生活怕是会要了我的命。”
方如月的回答令苏城错愕了好几秒。
没想到这家伙的思想觉悟还挺高的，难怪能够“浪子回头”，停止她幼时的偷窃行为。
再看绫歌，她的脸上逐渐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幼时的她是怎么样的？
出生于皇室贵族，生活起居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物质生活的事情，想要什么直接从内库拿就好了。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是一样，一切生活所需都由苏城提供，就连她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是苏城打给她的。
这么一想……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打工这件事情得提上进程了，若是做什么都依靠苏城，怕是真的要成为生活废人了。”
喃喃了几句，绫歌终于想起了被她遗忘的方如月。
“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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