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天龙有悔 > 第三十八章 坐怀不乱
    柏羽!

    贾道人的话犹在耳边回旋,大厅之上却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如幽灵鬼魅一般。好似在东边,又好似在西边。

    众人一惊,待辛羽抬头张望,声音却又戛然而止。一团黑影就像一片狂风中的阴云一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这个声音,柏羽是似曾相识,而且不是第一次听见。最叫柏羽吃惊的是,这个声音就是三年前那个曾经在母亲竹屋之外出现过的那个声音。

    柏羽为了寻找这个声音,已经足足奔波了三年有余。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它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声音还未完全消失,辛羽却忽然不见了。大厅之中只剩下那群东张西望的老弱病残。

    奇怪的是,刚刚和柏羽一起进来的那个精美少女,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了。

    柏羽纵身跃出大厅,只听的背后一片喧哗之声,似乎有不少人纷纷赶了过来。

    柏羽也顾不上去理会这些,此刻他一心一意的要赶上那团黑影,柏羽相信,这个人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柏羽屏气凝神,在飞檐林木间飞跃而行,几个起落以后,便追到一座庭院之外。此刻,背后再无一点声音,显然无人跟来。

    庭院外围竖着一道高墙,高墙两侧屋脊连云,延绵数里,一眼竟望不到头。

    柏羽追踪那个黑影,一路至此,黑影却忽然消失了踪影。柏羽料想,此人定是已经进入庭院。

    柏羽正准备纵身跃入高墙,突听背后长廊上有人急声召唤道:“柏公子,且慢!”

    柏羽心头一惊,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回首一望,原来是刚刚带自己去大厅的那个美少女。

    只见那美少女一路疾奔,一边朝柏羽招手,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公子不可入内……”

    柏羽还在迟疑,美少女却已经来到身边,柏羽见她一双明媚动人的眼波中,满含关切之情,神情惶恐之极,莫非这高墙内住的都是凶神恶煞?

    柏羽见美少女情真意切,只好止住步子,身子一展,自高墙上跃落下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不能入内?”

    美少女支支吾吾的道:“这里……这里……这里就是不能去!”

    柏羽见美少女如此神情,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他急于追赶黑衣人影,如此良机,绝对不能错过。

    柏羽实在没有时间和美少女纠缠,身形一展,再次跃上高墙,转身便要跃下。

    美少女见状,变色道:“公子不可以……你若进去……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她话语间关切之情甚浓,绝对不似做作。看她那样,似乎急的快要流出泪来。

    柏羽微微一笑,道:“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管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今天是一定要闯上一闯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美少女还是不肯放弃,她泣声道:“你母亲根本不是你师父,你……”

    柏羽沉声道:“刚才众人说的话,我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是真是假,但是此人出现在我师父命丧现场,纵然不是杀我师父之人,也必有莫大干系!我自小便是师父抚养长大,家师如母,此仇不报,枉为男儿……”

    美少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她看到柏羽那坚定的眼神之后,便自住口了。只是喃喃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小心些……”

    柏羽抱拳一礼,美少女又急忙补充一句道:“公子若能平安归来,请到后山一聚……”

    但见美少女眼中泪光闪闪,身子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柏羽心中一动,如此深情厚意,柏羽心中自然明了,但他不愿表露出自己的想法,随即哈哈一笑道:“一定!”

    柏羽心中暗叹一声,再不回头,身形如鹤,一跃而下。一边疾奔,一边暗自揣测,不知这美少女到底是何来路,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切。

    柏羽跃下高墙,四下奔走了一番,却早已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

    刚刚急于找人,未曾留意墙内美景。这会稍一停顿,但见四下雪树银花,小桥流水,奇山异草,端的犹如仙境。

    柏羽实在搞不清楚,这山巅之上到底是什么地方,何以会有如此多精美绝伦的建筑。

    柏羽寻了一阵没有头绪,只好沿着碎石小路慢慢前行,边走边看。

    小桥流水间,道道飞檐小亭点缀在长廊之间,假山林木中,几条碎石小路穿插于花圃丛中。

    柏羽走了好久,才穿过长廊,绕过小径,来到一处阁楼前。一看到这栋阁楼,柏羽心中便是一惊,好个富丽堂皇的天外仙阁,只说那屋顶上鎏金瓦,世间就已难寻。

    柏羽藏身于一处花圃丛中,伸头向阁楼张望,心中暗自揣测:“如此精美之处,住的想必也是仙子般的人物。”

    柏羽观察一番,见没什么动静,便准备纵身跃出花圃,进得阁楼去看上一看,却在这时突听阁楼之上“咯吱”一声轻响,楼上小窗竟然自己打开了。

    柏羽连忙再次蹲下身子,隐身在花圃后,探首张望,忽听一个娇媚的声音自窗口传了出来:“是柏公子来了么?偷偷摸摸的躲在花圃里,莫不是害羞不敢见人?”

    话音刚落,楼上便传出一阵“格格”的笑声。笑声如铃,听得柏羽身心荡漾。

    柏羽心头一惊,既然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如果再不现身,到显得自己心虚了。

    柏羽随即纵身一跃,跳出花圃,朗声道:“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说话!”

    柏羽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中着实忐忑不安。不知小楼上到底何许人也,耳目竟如此聪明。

    柏羽说完,便站起身来仰头看着二楼天窗,良久竟无人应答。也不知道刚刚那个娇笑的女子现在又去了什么地方。

    柏羽再次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栋阁楼,它依山而建,飞檐如凤,画栋雕梁,一派祥和气象,愣是半点危机都看不出来。

    虽然如此,但柏羽心知此地绝非什么好的去处。越是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越是不可小视。

    柏羽全神戒备,缓步走上台阶,伸手一推,楼下大门竟应声而开。敢情这小楼的大门竟没有上闩。

    门内是一间大厅,空无一人,大厅之中陈设的极为华丽。厅角一道小门,隐藏于屏风之后,门后便是一道楼梯。

    柏羽绕过屏风,缓步走上楼梯,这楼梯竟也建造的颇为考究,一看便知道主人家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

    柏羽刚刚走到楼梯口,便有一阵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敢情这楼上竟摆着一桌精致的酒席。

    佳肴尚有余温,美酒也还冒着热气,显然这桌酒席是刚刚摆上的,柏羽一直待在楼下,却不知这些酒菜是如何送到楼上来的。

    莫非这里真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可以凭空变出一桌酒席?

    柏羽心中还在惊疑,却已经听到一阵“格格”的娇笑声,声音未落,屏风后便飘然而出一美貌女子。

    其实用“美貌”二字来形容这女子,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就好比用“好看”来形容出水芙蓉,用“好吃”来形容鱼翅熊掌。

    柏羽不由得断定,这女子绝非来自人间,她定是天上的仙子。柏羽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就算他第一次见到赵秒儿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女子娇笑几声之后,便自驻步不前,用一条丝巾遮住樱桃小嘴,一双妩媚的眼睛在柏羽浑身上下不停的打量。

    这一刻,空气都似乎已经凝结,柏羽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隐隐感觉浑身有些燥热起来。

    这女子也不说话,只顾肆无忌惮的盯着柏羽。过了好一阵,柏羽终于忍不住了,他微微侧过身去,轻轻的咳了一声。

    哪知那女子见了柏羽这般模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柏羽见她直笑的花枝乱颤,竟别有一番滋味。

    女子道:“你便是柏羽?你是来找我的么?”这女子不说话则还罢了,这话一出口,柏羽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女子的声音娇柔妩媚,充满了诱惑力,但凡是个男人,谁都会被她融化。

    柏羽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他遇上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还不小!

    柏羽冷笑一声,冷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找你做什么?”

    女子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扭着腰肢,在酒席边上坐了下来,斟了一杯酒,举在手上晃来晃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这女子一言不发,反倒比说什么话都管用。此刻着急的不再是她,反倒是柏羽了。

    看来这女子还真是个调教男人的高手。

    柏羽此刻才注意到,酒席之上摆了两幅碗筷,显然这是专门为他二人准备的。

    柏羽见这女子不说话,便大大咧咧的坐到她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柏羽以为,如此这般,便可以反客为主。这女子至少会害羞,就算不害羞,也至少该觉得不好意思才是。

    可惜,柏羽失算了。这女子似乎天生都不知道什么叫害羞,柏羽盯着她,她也盯着柏羽,而且是笑眯眯的盯着柏羽。

    这下子倒好,这女子没有不自在,柏羽倒有些不自在了,他原本放在酒桌上的手,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了。

    这时对面的女子一声娇嗔,“呼”的一声竟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站的太急,还是因为有些发晕,总之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竟一个踉跄向柏羽这边跌了过来。

    前世无怨,往事无仇,又无什么恶意,最要命的是如此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吧?真是如此的话,岂不是太无人道了?

    柏羽连想都来不及想,女子便已经跌入他的怀抱。

    世人皆说柳下惠坐怀不乱,如果不是因为他身理上出现了什么问题,那就有可能是因为他没有遇上今天这样的女子。

    不管是什么男人,遇上这样的女子,如果想坐怀不乱,那简直比自杀还困难。

    柏羽这次真的听到了心跳声,他自己的,还有这女子的。

    柏羽一脸窘态,满面红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如果说柏羽现在的心里有一头小马在奔跑,估计他是绝对不会否认的。

    这女子眼神迷离,吐气如兰,柏羽只觉得面前香气阵阵,头晕目眩,如痴如醉。

    女子用手轻轻的着柏羽的脸,柏羽明明想躲避,脖子却已经僵硬,头是无论如何都扭不动了。

    也就在这一刻,柏羽感动僵硬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脖子了,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已经完全僵硬了。

    女子小嘴忽然一撅,朝柏羽面上吹了一口气,然后娇笑道:“呆子,你弄疼我啦……”

    柏羽这时才想起,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已将这女子紧紧抱在怀中。

    柏羽正要撒手,这女子却忽然一把将他搂住,喘息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吗?”说话间,这女子的眼睛已经微微闭了起来,柏羽看到,她的樱桃小嘴已经在迎合。

    柏羽再不迟疑,手臂一张,“腾”的一声将这女子扔在地上,然后转过身去。

    女子一声尖叫:“哎呦,摔死我啦……”然后竟一把抱住柏羽的腿,她似乎很痛的样子,嘴里一直“哼哼”个不停。

    柏羽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他微微转过身道:“你……没事吧?”柏羽甚至有些不敢直视这女子的眼神。

    女子自然没事,但是柏羽却有事了,而且恐怕这一次他是摊上大事了。

    女子身上的轻纱不知何时已经自肩上滑落,她那雪白的粉颈、饱满的胸脯竟已完全展现在柏羽的眼前。

    女子的腰肢在扭动,如花的笑脸也在柏羽腿上不停的摩擦,她似乎打算扶着柏羽的身子慢慢站起来,于是她的手便不停的在柏羽的腿上攀附,攀着攀着,一只手竟已攀到了柏羽的两腿之间……

    这次,柏羽的呼吸真的已经停顿了……

    女子还在呻吟,她的双腿已经扭曲,紧紧的夹在一起。她的眼睛也一直望着柏羽,充满了渴望……

    也就是在这一刻,柏羽忽然想起赵妙儿,此刻唯一能救柏羽的恐怕也只有赵妙儿了。柏羽一声历喝,抬起一脚,将那女子远远的踢了出去,就像踢走一条讨厌的野狗。

    然后柏羽便蹲下身来开始吐,大口大口的吐。不是因为觉得眼前的美人太恶心,而是觉得自己很恶心。

    虽然柏羽什么都吐不出来,可他还是忍不住,他似乎快要将苦胆吐出来了。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直到这一刻,这女子才觉得自己还是小瞧了柏羽。她本以为她可以征服天下所有的男人,可是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女子已经自墙角慢慢的站了起来,并回到酒桌旁坐了下来。看来,不需要攀附柏羽的双腿,她也是可以自己站起来的。

    女子怒容满面,冷冷道:“你肯定是想起了她,是吗……”

    柏羽没有回答她的话,但是他已经停止了呕吐,因为他很吃惊,他自然明白这女子口中的“她”是谁。

    这女子又是谁,她怎么会知晓赵秒儿的存在?

    女子见柏羽没有出声,显然是已经默认。她的眼睛似乎有火在燃烧,烈焰已经映红了她整张脸。

    此刻,柏羽再也不觉得眼前这张脸是什么仙子了。这是魔鬼,一个丑陋的魔鬼。

    看来就算仙子也不能愤怒,因为一旦愤怒了,仙子也会变的很丑。

    不管一个人的脸长成什么样,只要这个人还会笑,就一定不会太丑。显然,这女子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女子满脸通红,歇斯底里道:“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过是人家买回去的一个丫头!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柏羽愤怒了,彻底愤怒了。任何人可以都可以骂他,打他,甚至杀了他,但是若有人侮辱赵妙儿,哪怕是往她身上泼一点脏水,柏羽都不能容忍。

    女子话说到一半,忽然便住口了,因为有一个冰冷的东西正抵在她的咽喉之上。

    女子根本没看清这是什么东西,她只是觉得眼前一闪,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冰冷,然后就开始刺痛。

    只是很短暂的一阵刺痛,然后她浑身便已麻木。女子轻轻的低下头瞅了一眼。

    这不瞅还好,一瞅,女子的浑身便如稀泥一样完全瘫痪,她的双腿也开始筛糠。

    也就是在一瞬间,柏羽手中的利剑便已出鞘,并忽然就来到了女子的咽喉上。

    有一种人,任何语言都无法让他低头,原因就在于,说话的人用的是嘴,而不是剑。

    但是柏羽知道,对于某些人而言,用剑说话比用嘴说话要管用的多。或许他早该如此了。

    柏羽冷冷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女子故作镇定道:“我怕什么?”说话间,她竟不顾柏羽是否会挺剑直刺,径自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柏羽“哐”的一声收起手中利剑,他并不想因为一句话而杀人,柏羽本身就不是一个嗜杀之人。

    女子双目一张,道:“怎么?你不想杀我了?”

    柏羽冷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女子凄然一笑,也不回话,却是已经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柏羽见状,忽然觉得已是饥肠辘辘,竟也开始吃喝起来。

    两个光鲜亮丽的妙人,这一刻忽然变成了两个饿死鬼,似乎完全忘记了其他事情,唯一想到的就是肚子饿了。

    女子见柏羽毫无顾忌,胡吃海喝,便停住碗筷,冷冷道:“你难道不怕这酒菜有毒?”

    柏羽哈哈一笑道:“你若想杀我,又何必勾引我?”

    女子怔住了,她实在没想到,柏羽竟能看穿她的心思。

    女子烟波一转,媚笑道:“那你就不怕这酒菜之中下有媚药,你吃了之后,便会做出那些对不起你妙儿的事来……?”

    柏羽忽然就不吃了,不禁呆住了。

    女子见了柏羽摸样,心里暗暗好笑,神情显得甚为得意。

    柏羽呆了一呆,突然便又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拿起酒壶一通牛饮。

    女子这次是真的绝望了。面对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她好像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其实柏羽也是故作镇定,心中着实忐忑不安,不知这酒菜是不是真的被做了什么手脚。

    但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否则恐怕真如高强外那个美少女所言,自己真有可能再也出不去这个庭院了。

    女子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忧郁,站起身来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我的命竟这么苦……”

    女子的声音本来就低,说着说着更是犹如抽泣,待柏羽望她时,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倘若说笑是人世间最美丽的面容,那唯一能与笑相提并论的表情恐怕只有哭了。

    笑能动人,哭更能动人。尤其是如此娇弱美丽的女子在一个男人面前梨花带雨的哭泣。

    柏羽慢慢放下了碗筷,缓缓站起身来道:“姑娘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与我听上一听,兴许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就连柏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事,竟莫名其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谁知那女子竟娇喘一声,反手勾住了柏羽的脖子,一边哭泣,一边向一旁的锦榻上倒了下去。

    柏羽脑中一片空白,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是站着也不是,爬下也不是,只好那样弯着腰,将女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之上。

    女子死死的抱着柏羽的脖子,抽噎道:“公子可知,我为何在此处等你?”

    这个问题柏羽也很关心,但他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不知。”

    女子似乎很难过,道:“因为他们想让我用美色诱惑你,然后……然后……”

    柏羽道:“然后怎么样?”

    女子小嘴一撅,道:“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她显然在说谎,但柏羽并没有打算戳穿她。

    柏羽道:“哦?看来他们对我还真是不薄……”

    女子又用力将柏羽的身子往下拉了拉,柏羽已经觉得,自己的胸脯已经压在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上,那东西似乎还很温暖。柏羽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女子道:“但是,我刚刚见到公子……公子能为自己所爱之人拒绝诱惑,实在是令小女子钦佩万分……我……我……”

    女子的话音已经越来越低,柏羽的脸离她也越来越近。

    显然女子刚刚这句话也是假话,但却是让人听了觉得十分舒服的话。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别人的赞美,尤其是美女的赞美,更要命的是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

    柏羽似乎有些扛不住了。

    女子的脸上已经又露出了笑容,笑的很灿烂。

    柏羽的手已经放在了她两腿之间,她的腿扭的更厉害,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重……

    不一会,女子便已经气喘吁吁了,她的双腿已经缠在了柏羽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柏羽忽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女子那张通红的脸,她的眼神已经迷离……

    女子的娇喘之声也忽然停止,她吃惊的望着柏羽,看的出来,她很着急。

    柏羽展颜一笑道:“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说点别的?”

    女子娇嗔一声,绣拳已经重重的打在柏羽的胸前,道:“呆子!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快点……”这女子说话间,竟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眼前这人是赵妙儿,估计柏羽现在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只可惜,赵妙儿现在身陷囹圄,正等着柏羽去解救。

    柏羽忽然一下子将怀里的女子丢了下去,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冷冷道:“竟然姑娘没什么好说的,那我们的戏就演到这里为止吧……”说完,竟一把抄起放在酒桌上的利剑,准备转身离去。

    女子的眼睛已经瞪圆了,世上除了牛蛋,估计再也没有比这女子的眼睛更园的物件了。

    如果说非要寻找一种感觉来形容一下女子此刻的心情,那就只能说是她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而且是在大冬天,刚刚还在火炉边烤火。

    遇上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东西,就算嫦娥来了也白搭,这是女子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情调这种东西,关键是对人不对事,它与人的美丑关系其实不大。

    柏羽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屏风后“哗啦啦”的一阵清响,紧接着屏风便从中间一分为二,屏风之后漂出一阵淡淡的清香。

    香气还未消散,一有一条白衣人影缓缓自屏风之后走了出来,那道屏风本来就美轮美奂,如今凭空走出一人,真如画中仙子,柏羽甚至觉得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来人似乎脚下未动,但是她的身影却一直移个不停,待来到近前,柏羽才发现,这人的步子迈的十分的小,脚又隐藏在长裙之下,所以才飘若仙子。

    如此端庄舒雅的女子,不知她又要作出什么出格举动来。

    谁知这女子竟十分的知书达理,她面若桃花,但却贤淑大方,跟刚刚那个完全不同。

    女子来到柏羽面前,躬身道了一个万福,道:“公子初次来此,我等未曾远迎,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柏羽冷笑一声道:“姑娘这么说可就太客气了,你们可不曾怠慢于我,刚刚还……”

    柏羽正准备说刚刚那个女子的事情,可他话到口边,往塌边一看,塌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女子?

    柏羽顿时大吃一惊,后面的话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这些人莫非真是神仙不成,不然怎么会隐身之术?

    面前这女子并未接柏羽的话,她只是淡淡道:“公子请随我来,你师父要见你……”

    柏羽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了,他大手一挥,道:“请带路!”

    日色已偏西,曲折的长廊隐于一片参天大树之间,阴森而黝黯。大树之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两间茅草屋。

    风吹竹林,如潮起潮落,碧波荡漾间,悲鸣阵阵。

    女子指着竹林深处的那两间茅草屋,道:“你师父便在里面,你自己去吧……”

    柏羽还未来得及说话,女子便已转身离去,柏羽见她身形如烟,端的是一身好轻功,心中不免暗暗惊诧。

    待女子去的远了,柏羽这才霍然转身,径直朝茅屋走了过去。

    柏羽心中本来就十分的奇怪,师父她老人家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可等柏羽走近茅屋,他的心险些跳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柏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茅屋了,在自己长大的那个小山村里,师父住过的那个茅屋;在神雕山庄里,丁金丘带他去过的那个茅屋;还有眼前这个茅屋……

    竟然一模一样!甚至连竹林都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茅屋门窗紧闭,听不出半点动静,不知师父在里面做什么?既然师父没有死,那当初在竹林茅屋中的那具女尸又是什么人呢?

    柏羽的心中是又惊又疑,浑身好似一张绷紧的硬弓,那根铉,似乎随时都会崩断。当然,那支箭,也随时都会伤人。

    柏羽立在竹林间,静思片刻,调整呼吸,他已准备以不变应万变,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弄什么玄虚。

    过来好一阵,柏羽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没有那么快了,这才缓缓走到茅屋跟前,轻声道:“晚辈柏羽,特来拜见……拜见前辈!”

    柏羽终究还是不相信,师父还活着。过了半响,茅屋里才传出一声淡淡的声音,道:“门没有栓,自己进来吧!”

    这语声好似春日里的微风,又像冬日里的阳关,温柔而优雅,听到这样的语声,任谁都会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可是柏羽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浑身立刻僵硬,他好似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

    柏羽的身子已经在颤抖,手心也渗出了冷汗,他没有答话,只是缓缓的推开竹门,垂首蹑足走了进去。

    是什么样的人,竟叫天不怕地不怕的柏羽吓成这个摸样?看柏羽此刻的样子,跟一个打翻了油瓶等着挨揍的孩子一般,似乎连气都不敢喘了。

    茅屋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一床一几,一张餐桌,两把藤椅。虽然柏羽从未来过这里,但是柏羽对这里的陈设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茅屋里的陈设跟师父房间里的陈设竟也是一模一样的!

    柏羽的头还是没敢抬起来,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幽香已经飘入柏羽的鼻中,柏羽忽然便看到了一双脚。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柏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跪下去的同时,头也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这时,那优雅的语声又缓缓道:“羽儿,你来了……”

    柏羽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但见一个云髻高挽,一袭黑袍的美妇人,木然的看着柏羽,她的面上依旧蒙着一块黑巾,这不是师父又是何人?

    柏羽的嘴张了又张,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但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美妇人用手轻轻的着柏羽的发髻,她虽什么都没说,但是柏羽的心已经融化。

    良久,美妇人才缓缓的道:“羽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从小到大,师父还真是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柏羽说过话,柏羽已经泣不成声了,道:“师父……你……我……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美妇人的眼中也隐约有泪光在闪动,她长叹一口气,慢慢拉起柏羽,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道:“羽儿,这些事说来话长,今日为师时间有限……”

    柏羽泣声道:“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啦?”

    美妇人强忍住没让泪水滴落下来,她回过身去,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叹息一声,却没有回答柏羽的问话,显然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美妇人顿了一顿,沉声道:“柏羽,你现在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柏羽惊疑道:“我……不知道……”

    美妇人道:“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就是柏天罡的儿子,你的母亲叫夏思雨,她是我的好姐妹……

    我之所以收养你,教你武功,便是受你母亲临终所托……

    在你父亲遇难的第二天,你母亲便已离世,她就死在我的眼前,是赵无极亲手杀死了她……

    你所练的武功就是柏天罡所著的《天龙神鞭》,只因你当时年纪幼小,所以为师才将神鞭之技稍加变化,换成灵蛇软剑……

    你在无量山庄杀死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赵无极,他原本叫南宫义,是南宫世家的人……

    真正的赵无极也是南宫世家的人,他是南宫义的哥哥,他叫南宫仁……”

    美妇人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柏羽是越听心中疑问越多,越听心中越是惊诧,可是师父没叫他说话,他是半个字都不敢多问。

    这是柏羽从小养成的习惯,在师父面前,他从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他知道,多说多问,后果很严重。

    美妇人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今天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赶紧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为师在此为你焚香祷告,盼你早日报得大仇,以告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柏羽大急,道:“师父!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美妇人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她厉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男儿,亏你还是柏天罡的儿子,难道你真要为自己的儿女私情,置父母的血海深仇于不顾?”

    柏羽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好似头顶刚刚响过一个炸雷,他怏怏的低下头,道:“徒儿知错了……”

    美妇人见柏羽那伤心难过的摸样,哀叹一声道:“孽障啊孽障!为何你父子二人都是如此痴情……”

    柏羽还未曾反应过来,美妇人便又接着道:“你放心吧,据我所知,你那心爱的赵妙儿现在已经和郑七爷走在了去南宫世家的路上!”

    柏羽闻言,欣喜若狂,他知道师父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

    柏羽再次跪倒在地,望着美妇人道:“师父,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美妇人愤怒了,道:“蠢货!师父要是能离开这里,何须等到今日?

    若不是为师想尽办法,将你召到此地,恐怕你到现在还在得意,以为自己大仇得报……

    你不赶紧去找南宫仁报仇,却在这里啰嗦个什么?难道你也想跟为师一样,终身被囚禁于此吗?……”

    师父竟是被人囚禁在这个地方的,可是这里并看不到什么看押之人呀?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柏羽像是一下子吃了个苍蝇,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美妇人顿了一顿,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些,道:“羽儿,为师现在是走不了了,只有等你杀了南宫仁,为师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柏羽没有问为什么,他已经缓缓站了起来,在这一刻,他的目光忽然变的异常的坚定。

    美妇人继续道:“从这里向东五十里有一个巨大的坟墓,坟墓后面有一道暗门,直通山下……你快去吧……”

    柏羽什么都不想了,他已经霍然转身。

    待柏羽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美妇人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丝狞笑,可惜柏羽已经看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美妇人才冷冷道:“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袍老人缓缓的自里屋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鼓掌,口中还不停的发出“啧啧”之声,显然对美妇人刚刚的表演赞叹不已。

    美妇人一把扯下面上的丝巾,二人相视一笑,显得颇为得意。

    柏羽奔行了一阵,可是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越来越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中怎么就像是装了一头烈马。

    忽然,柏羽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该再去那个大厅之中看上一看呢?兴许,那些天龙帮的旧部能够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

    柏羽沿着原路返回,只是在临近茅屋之时,远远的绕了过去。待他来到大厅,还未进去,便已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大厅里的老人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他们嘴角似乎还挂着笑意,可是全身却早已冰冷。

    这些人的鼻子、眼睛、嘴巴,甚至耳朵之中,都已经渗出血来,敢情这些人竟都是中毒身亡的。

    柏羽回头看了看那个大锅,锅中的稀粥快被熬干了,散发着一阵阵恶臭,看来这锅粥早已被人下了剧毒。

    柏羽静静的看着地上的死人,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他们似乎在嘲弄柏羽:“你真是个呆子!你为什么不能等我们把话说完再走呢?”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这些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柏羽站在那里,身子不停的发抖,就像是风中残烛,他似乎一下子憔悴了很多。

    一阵冷风吹进来,吹散了篝火上的浓烟,却吹不散柏羽心中的阴影。

    看着满屋的尸体,柏羽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他的腿已经软了,便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清响,柏羽手中的利剑已经跌落在地。

    柏羽再也站不住了,一个踉跄,瘫卧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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