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伴随着笑声与欢乐,两人心中的些许不快也随之烟消而去,不觉间,已然是最后一间。

    “好了,最后一间了,查完这间,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免得你晚上执哨又没精神。”

    “知道了,知道了,怎么感觉你跟我老妈似的。”落尘宇摸了摸鼻子。

    “我也是常这么认为,可谁叫你们四个不争气呢?”

    “呵呵,要是我们四个非常争气的话,你这个大哥以后的路恐怕就不那么好走了啊?”

    “好家伙,你倒是还调扯起我来了。”大哥笑了笑,伸手定了落尘宇一拳。

    落尘宇就势一个踉跄,“讨厌,你又欺负银家,枉银家……”

    话未说完落尘宇只觉头上触及一物,定下神来仔细一看,竟是一个风铃。突地,落尘宇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自己,不知觉间竟然来到了这间帐前,而这间,似乎是……

    落尘宇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不由自主的猛咽了一口口水,迅速起身,转过头来,无比严肃的对大哥说道;“大哥,这……这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圣地,一个男人梦寐以求,但却又绝对不能涉足的地方?”

    “没错就是这里。”大哥那张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此刻也变得更加认真起来,“男人的天堂,整个军营里唯一一间女子营房,嗯,落尘宇。”

    “到!”

    “一级作战准备。”大哥大手一挥。

    “是!”落尘宇双脚一合,笔直地敬了个军礼。

    “行动!”

    “是。”说完,落尘宇一转身,一只手便准备去掀帐帘,但瞬间又仿佛想起了什么,手直直的停在了半空,回头对大哥问道:“那个,大哥,嫂子不在吧?”

    落尘宇的嫂子,军营里天使与魔鬼的化身,说她天使,顾名思义,她有着天使姐姐的脸庞,让人一见就忍不住上前与她拉近距离,而她也总会回过头附和着你;但说她魔鬼吧,并不是单指她的身材,而是她虽然复和了你,却不是一个笑容一个问句:“有什么事吗?”之类的令人怦然心动血脉大增的话,而是一副颠覆形象的“你他喵的色眯眯的盯着老娘干嘛,找死啊?”之后便是一阵不顾春光外泄的暴打,但碍于其官职,也并没有人敢于抵抗。

    而至于和大哥的关系,那又是外话了,此时暂且不表。

    “你嫂子……嘿嘿。”大哥沉默了下,也不知思绪意淫到了何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痴笑,但随即大哥也发现了他的失态,立刻用手一抹脸,严肃道;“今天中营议事由她主持,所以不在。”

    “哦,那还好。”落尘宇长吁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大嫂仿佛天生克制落尘宇般。总之大嫂在的地方落尘宇总没什么好日子,“那夕月呢?”落尘宇突然心头一颤。

    “我看看啊……”大哥从身后摸出了一个小册子翻道:“嗯,她跟你嫂子的班是错开的,今天她值休,所以她应该在里面吧?”

    “真的?”落尘宇只觉心头的一根弦猛的一跳,便要动手掀开门帘。

    “哎,慢着。”大哥一把拉住了落尘宇的肩膀。

    “怎么了?”

    “你忘了吗?小宇,作为一个绅士,我们实在不应该这么唐突,如果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那岂不是一失足成千古风流人物了吗?而且若被你嫂子知道了,人身安全也难保啊!”大哥一脸正色。

    “哦哦,这真是小生冒昧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学问,那么,大哥,照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落尘宇一副我是好学生,我要认真听讲的姿态。

    “这事嘛,最重要的是不能急,要把握时机,做到刚刚好,当然了,最好是在门口观望下,不以己先进……这样说,你懂了吧?”

    “哦~我知道了。”落尘宇一拍手便走到了门前望了望,附耳听了听帐内的动静,然后立即转身,一个九十度的侧弯,伸出双手,向门前一比道:“大哥,确认安全,您先请进。”

    “嗯,这就对了嘛,还是知道点尊老爱幼嘛…….呃?不对,我怎么被你带进来了,我的意思只是让你正常点。”

    “正常点?”落尘宇一脸疑惑,“那大哥,你平常是怎么查营的啊?”

    “平常嘛?”大哥思索了一下,“大概是这样。”

    说完走到帐前,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喉咙,深呼吸了一下,一只手握住了帐帘的一角,大声喝道:“查营了,查营了,里面有人就吱一声,没人我就进来了。”

    说罢也不等里面人有所回应,直接一掀帘子闯了进去。

    “这……这也可以?”落尘宇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但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迅速“跟”了上去。

    ……

    帐内的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点淡淡的清香,和男子营帐的臭气与脏乱不同,这里的被褥与床垫,折叠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坐落也井然有序,地面的石地虽也还是那种特有的青灰色,但却少了那么些许灰尘,相比于男子营帐,这里的确是另一处人间天堂。

    不过,此时此刻,这天堂里却少了那么丝缕人气。

    “大哥啊,你不说夕月今天休息吗?怎么这营帐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啊?”落尘宇笑着看着大哥,但却丝毫掩饰不住那眉目里的丝丝失落。

    “这……也许大家都有事出去了也说不定呢?毕竟人家女孩子嘛,总有点特权不是?”大哥撇了撇嘴,显然也是在不爽好好的一个女子营房却没有一个女子被他所“掀开”。

    “哦。”落尘宇回过了头,转过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场景,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虽然落尘宇并没有来过这里几次,但是此地此景,落尘宇却总感觉比在男子营帐还要亲切,对于这里的一事一物一人,他都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唯一说不透的,便是——夕月。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虽说与夕月已经朝夕相处了许多日,但每一次见面落尘宇总感觉如第一次相识一般,充满着新奇,充满着未知,也正是这么一个人让落尘宇第一次知道了语无伦次和脸红心跳的感觉,同时也带来了落尘宇在上了战场后的第一次害怕,他想将他的感觉说出来,却也在恐惧着,恐惧着说出来以后,他现有的一切也会随之而改变。

    这种恐惧与日俱增着,最后因为某件事件走向了病态,再次见到她时,他的语言能力便瞬间丧失了般,脑中的思绪也仿佛一刹那全部短路,只能以自己也不为所知的肢体语言来表示着什么。

    想到这里,落尘宇心里未免有些庆幸,因为他至少不会变的那么尴尬,但一瞬后,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失望与无力涌上心头,仿佛这世界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色彩,这种感觉甚至把落尘宇心里那些许的庆幸也压得一干净,身子在这一刻也变得沉重无比。

    落尘宇自嘲地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拖着注铅般的双脚缓步走到了夕月的床铺。

    被褥上还残留着之前主人身上的丝缕芳香,落尘宇用手轻轻滑过被褥的轮廓,心也随着手的伏动而越跳越快。

    这就是夕月每天睡觉的地方啊。落尘宇心中默默感叹着,以前虽说他也曾经坐于此处过,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仔细,这么近距离的触摸过。

    这一刻,落尘宇仿佛瞬间找到了归属般,一股强烈的困意就这么涌上了心头。

    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深深地吸了口枕边的芳香,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落尘宇扭了扭身子,努力想找个最舒服的姿势,可不知为什么,落尘宇总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这感觉就像有一个人一直用手顶着你的背一样。落尘宇微怒的翻过身,一掀地上的那层席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打扰了他的平静。

    入目,一本边缘有些微微发黄,甚至有些卷皱的小册子映入了落尘宇眼帘,当然这并不是让落尘宇心跳加速愣在当场的原因。

    这本小册子并没有合上,而打开的这一页,开头清楚地记录了昨天的日期与天气,这……这明显是日记的特有格式,而日记又是最能揭露一个人内心秘密的东西。

    怎么办?看……还是不看?落尘宇心里一片纠结,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停留在了最后掀开席子的那一刻。

    这长时间的动作不免吸引了旁边一直未发语的大哥,只见他踱步走到了落尘宇面前,显然是也发现了地上的册子,但是,他却没有落尘宇的目力与细心了,直接从地上捡起了册子,翻到了第一页,浏览起来,口中也毫不避嫌的大声朗读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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