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里的几人挤进比武的圆圈内,除了客店的小二,罗延秋的眼中,他身旁那一瘦小的少年,同样显眼,不过前者是可恶,后者则令罗延秋怜悯,只听得那那小二喃喃道:“我还以为怪僧有多大的本事呢,竟然输给一个臭道士。”陆兴明怒视那小二,道:“洒家就是输了,二哥你能怎样,你跟大哥告状去啊!”
罗延秋见两人互不相让,思绪一时乱了起来。陆兴明与眼前小二似乎是结拜关系,但两人话语中却一点不顾兄弟之情,莫非陆兴明本无意于与这伙贼人同流合污,只是委身于贼,静待时机?
陆兴明转头向罗延秋道:“罗掌门,请你选一人为质吧!”
罗延秋环视众山贼,看起来有价值者,仅那小二和他身边的那少年,虽说陆兴明绝不会作出追杀自己之事,可那小二必定不依不挠,罗延秋双眼微闭,陷入沉思。
半晌,罗延秋睁开双眼道:“我挑这少年为质!”陆兴明看似无动于衷,欣喜早已在心中横冲直撞,陆兴明问那少年道:“四弟,你答应跟罗掌门一起走出一舍之地吗?”那少年点点头道:“三哥,我爹告诉我,君子就应当‘愿赌服输’。既然你输给了这位罗掌门,自然要听他发落,我作为陆三哥的结拜兄弟,为陆三哥担责,也是份内之事!”
罗延秋默默赞叹道:果然是少年英雄,虽然瘦弱,一眼便知其非习武之人,不过胆勇着实过人,其义薄云天,即使眼前这人黑白莫测,自己为质生死难料,为这一声‘三哥’竟然也能作出如此举动,着实令人刮目相待。
陆兴明笑道:“好四弟,三哥真没白疼你,”赞罢向罗延秋道:“罗掌门下山,必有要务在身,我也就不作挽留了!”
罗延秋叹了口气,指指那依然难以起身的四匹马,陆兴明也就明白了大半,他心怒道:用蒙汗药迷倒他们便罢了,竟然还给马喂巴豆,也难怪这群人一辈子只能在这种地方过路打劫。陆兴明脸上显出歉意,罗延秋摆手笑道:“这两匹老马跟随我多年,着实不忍舍弃,陆兄弟可先借我两匹识途的驮马,待我重回官道,再将其放回如何?”
陆兴明道:“那便最好。”说着对那小二,道:“二哥,罗掌门都提出要求了,我们怎能不搭把手呢?”那小二刚想阻止,见陆兴明面有怒色,知道违拗不得,只得喃喃道:“我去牵马便是了,待会大哥前来,看你还有甚么好说!”言毕,只好从山贼中牵出了两匹劣马,罗延秋取来了几条粗绳,将穆元溢束在其中一匹马上,将多尔衮及陈泰,和他们随身带的两个包裹,束在另一匹马上,罗延秋抱拳向陆兴明道:“今日有幸能与‘怪僧’交手,不甚荣幸,陆兄弟的江湖义气,贫道也极其佩服,不过有八个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赠与陆兄弟,希望陆兄弟能谨记。”
陆兴明笑道:“罗掌门赠言在下,在下不胜荣幸,今日就此道别,希望来日,还能重逢。”
罗延秋不再应答,将这几匹马的缰绳盘在手上,转头对那少年道:“小英雄,咱们走吧!”那少年点了点头,罗延秋带着这一行人,缓缓地走回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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