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终之时适曲终人散
情愁之地恰离愁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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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规定在墓前上香一定是要在雨天,不过这一天确确实实下雨了。在韦庄后的一片小山坡上,七座小小的墓碑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后面是七座小小的坟。七个无辜之人就埋葬在这里。
距离韦庄的杀人事件已经整整七天了。
虽然招到了一个好女婿,韦老爷却没能高兴多久。一想到有七个人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命丧黄泉,任凭是谁都不会好受。这种悔恨,有时会比死亡本身更刻骨铭心。
语嫣静静地站着,自己不在庄中才三天,就失去了四个丫环,还得知了自己房间柜子里的秘密——韦八最终还是向语嫣坦白了自己的身份。霞昕和施麒在后面默默地看着语嫣,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门房老庄平日里都会在晚上锁上后门之后偷偷放施麒进后院与语嫣相会,也就是这两个年轻人的月老了。可惜这次惨死于事件之中,两个年轻人都非常伤心。此后每年,两人都会来到这里拜祭老庄,以感谢相助之恩。此是后话,不题。
……
只说此刻林中,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情迷兮心如磐石,难舍兮恍惚浮沉。噫!浮生众沉溺浮生谜,痴情人深陷痴情局。”正是阎域的高歌。和着琴声,歌声在空寂的林子中随着雨声回荡。高晙不知何时已不在身边。陆祈曈急忙循声而去,远远地看见高晙已背上包袱,拿着长剑,正要离开。
“高大哥,为何不辞而别?”
“曲终人散,后会有期。”
“可否告知,为何你会出现在韦庄的树林里?”
高晙转过身,与祈曈面对面站着。
“因为这个。”他拿出一块火焰状的玉。
“这是?”
“魔教的标记,火焰章。”
“难道你是……”
高晙摇了摇头。
“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并不是什么云游道士。我是羯人。羯族自南梁以来仅剩一支,由于在北方躲避战乱而没有被汉人灭族,一直苟延残喘至今日。可是三年前,中原魔教突然来到族中,将全族人杀得一个不剩。我那时不在族中,得以幸免。三年以来,我没有一日不想手刃魔教人众,一报灭族之仇;只恨一直找不到魔教的踪迹。我听说过许多与魔教有关的事,却从未与哪个魔教中人过上哪怕一招。我从弥镇外经过时,无意中发现了魔教的火焰章,那是魔教的接头信号,于是我决定调查一番。”
高晙向着祈曈走近了几步,表情也从刚才的冷峻变得温和一点了,“我是回到了那个弩箭陷阱,发现弩已被收走,但是箭还在。奇怪的是所有箭都是朝向空地正中央的,并不是对准我,只不过是等候着我走到正中央时才射出的箭,让人产生了有很多人围攻自己的感觉。其实弩是事先就固定好的,只要将绳子的两头做成小圈,用活结来连接一把弩上的一支箭尾,同时用死结来连接另一把弩上的搭扣,这样的话只要一个人就可以完成这种箭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效果,让人不由得慌张起来,增加了凶手的得手机会。我猜想这个机关应该是针对你所做的,因为我穿着道士的衣服而你在道观学武,所以将我误以为是你了。想到这些,我觉得你会有危险,又想到魔教就在镇中,于是决定去看看。
“这个机关其实是冥荟做的,因为她听到了李二十他们讨论你要下山的事,却没听清楚怎么样辨认哪个是你,所以才攻击了我。之后在树林里攻击你的自然也是她。”
接着高晙便把阎域、冥荟、冥芾的事告诉了祈曈,又把那封信上冥荟写的部分撕下来交给了他。
“火焰章是我从冥荟身上找到的。我一直记恨魔教,而这次杀人的冥荟也是魔教中人,而且身份并不普通。但是,在我认识阎域之后,我发现魔教并不全是坏人,或许我们被灭族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我一定会查下去的。至于冥荟,我猜测她可能还是会来找你的。”
“陆哥哥,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你!”陆祈曈的脑海里响起了李二姐儿的声音。
乐曲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
羲剋在莫掌门耳边一阵低语。莫掌门微笑着捋了捋胡须,道:“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一直都跟得很紧。我相信李二十也会感激你,告诉了他祈曈要下山的消息。高晙,羯人。阎域,年轻人。嗯,你陆师兄遇上了好些有趣的事情呢。”
……
雨停了。林中重归寂静。
高晙已经离开。
只留下陆祈曈独自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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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
……
浮生七绝的故事到此画上句号。
但是陆祈曈的传奇人生,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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