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娘用这份诏书换了我的命。”
竹简上的字看不清一个字,终因时间的侵蚀,模糊不清。
惠芈用手挖着姐姐碑前的土,手掌被划伤了也不在意,直到挖出一个小坑,她将手中的竹简放进刚挖的小坑里,手捧着土,一把一把将它掩埋。
“爹在出征河西前,向孝公要了这一份诏书,孝公也给了,不过孝公把诏书给了娘。”
娘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只有这份诏书,孝公的心思,她娘懂了,长大后,她也懂了。
“惠文王向娘提及这份诏书,娘坚称没有这份诏书,娘让惠文王许她几日,她要回栎阳,公子虔跟着去了。不久,传来娘跳下了栎阳的城楼的消息,那时我还在咸阳,娘死了,就没人注意我还活不活着。”
惠芈掏出那半块玉佩,“妹妹原本不知魏姬的身份,直到妹妹看见这半块玉佩,魏姬不是妹妹杀得,可是她的死与妹妹有关,公子虔给兄长的孩子取名为恕,是他原谅了兄长,还是求兄长原谅他。妹妹不会求原谅,哪怕魏姬是妹妹所杀,妹妹也不会后悔。”
太后回宫了,今日太后去祭拜先王,王上没有同往,太后回到宫中,王上也没有去请安。
“去把公子柱的夏姬叫来。”
公子柱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太后唤公子柱的姬妾,不知是为了什么?
“妾给太后请安。”
不到三十岁的夏姬看着远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本就花心的公子柱就看不上她了,惠芈让人拿些首饰珠宝来。
“太后,妾惶恐。”
惠芈提出要亲自给夏姒梳妆,夏姒吓得后退了两步。
“老妇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要拒绝一个将死的人?”
惠芈让夏姒坐好,从发髻到面容,细细打理。
“你看看,好好打扮还是很美嘛,公子柱喜欢你生的女儿,你就该把握这一点,说到底,女儿是你生的,她不可能不认你,你的儿子在赵国为质,你不想他活着回来吗?”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八年了,儿子见不到,女儿不让见,女儿管着华阳夫人叫娘,她只能一个人哭泣,偌大的秦宫,她显得如此多余。
“你一个人难免难过些,老妇为你从韩国寻了亲人来,为他们在秦国安家,老妇只能为你做这么多,挣不挣取你自己看着办。”
夏姒对惠芈说,她爹是质齐的燕公子,她娘是一个齐国公主,祖母是韩国人,为了避嫌,她改为祖母姓氏。
半枚玉佩在夏姒眼前晃悠,她腾地站起,握住玉佩,“异人怎么了?玉怎么碎了?”
夏姒拿着玉佩哭泣,惠芈却说这不是嬴异人的玉佩。
“老妇的玉佩与你给异人的玉佩成色和式样都很像,想必是一对的,老妇把这半枚玉佩送给你。异人在赵国日子难过,如果他不回来,你也不作为,他的那一块玉怕是会粉碎。”
惠芈让人好生把夏姬送走,该说的都说了,她累了,想好好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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