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啸穷途 > 第七章 凤仪阁盛会 上
    春日融融,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薛南幼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呆呆地望着窗外柳枝上叽叽喳喳的雀儿,出了神,也不知道是在想太和楼的事,还是别的什么事。

    门“呼啦”一声打开,不用说,来人正是白羽。他小心地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来到床前,才发现薛南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白羽将莲子羹放在床沿边上的一个红木凳子上,看着薛南幼出神的目光,轻叹了一声。

    或许白羽已猜到一些,可却不愿问他,每个人心里都有个不愿触碰的伤疤,薛南幼是这样,阴无极是这样,自己的兄长是这样,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白羽只得干咳一声,将薛南幼远去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薛南幼抱歉一笑,而白羽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薛南幼喝过莲子羹,将碗又放在了凳子,他无意中抬起头,发现白羽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也在看那柳稍头上欢快的雀鸟。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不知道是什么的情感,可无论对白羽是什么情感,他的理智都在告诉他,这种不容于世的情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刘知几虽然被杀,可暗道里所有的金银财宝,包括那块十阎令,全都消失了。”白羽背对着薛南幼忽然说道。

    薛南幼不由苦笑一声,自己脑袋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他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将这些念头压了下去。

    “这么多东西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全都不见了,难道会飞天遁地不成?”

    白羽转过来,回答道:“你猜对了一半。”

    薛南幼疑惑道:“哪一半?”

    白羽妙目流转,浅笑一声道:“那藏有珠宝的地道里竟还有通往别处的密道。”

    薛南幼大奇道:“看来这太和楼地下还真是别有洞天!”沉吟一会儿,继续说道:“既然有密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那暗道通往何处。”

    白羽点点头,但想到这儿,眉头却一皱,说道:“那帮人早有预谋,将珠宝转移后,就立刻将地道炸毁,所以通道到底通向何处我们也不知道。”

    “难道他们真的处理这么干净,连一点儿线索也留下?”薛南幼道。

    听到这儿,白羽眼珠一转,突然将话头转向别处:“今天是凤仪阁盛会的第三天,恰好是选出今年花魁的日子,我到是想去看看,这花魁是如何的国色天香?”

    薛南幼楞了一下,无缘无故怎又说到凤仪阁了,但随即反应过来:“凤仪阁有问题?”

    白羽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竟卖起了关子。

    “或许有,或许没有,你到底去不去?”

    薛南幼听罢哭笑不得。

    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薛南幼定睛一看,来人却是白羽的侍从阴无极。阴无极听到白羽竟要去那种烟花之地,他不顾主仆之别,劝道:“公子何等身份,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更况且你是……”

    没等阴无极说完,白羽连忙打断他的话,防止他再说下去,白羽的脸色这时竟也有些不好看:“阴无极,我想做的事,连我爹都拦不住我,难道你还能拦我?”

    薛南幼虽然看不到阴无极的脸,但也能知道他并不好受,他对白羽劝道:“阴兄也是为你着想,又何必……”

    “不用你管,只问你一句,到底去不去!”白羽有些恼怒地说道。

    薛南幼只好闭嘴。

    隔着很远的地方,薛南幼就看到太和楼雕漆的大门上已经贴了两个封条,门前还有两个头戴红缨帽的官差在守着。

    过往的路人无不好奇,这太和楼到底出了什么事,昨天还门庭若市,怎么今日就被官府查封了?

    这时,几个路人坐在街旁的一个茶寥上喝水,正好讨论起了这太和楼。

    “我远方的一个表兄在官府当差,听他说,这太和楼的刘掌柜原来是个到处打家劫舍的大盗,后来不知怎的竟在我们阳羡做起了酒楼。”

    “那怎么会被抓呢?”

    “还不是咱们寒大人明察秋毫,直到昨天才查出刘掌柜的真实身份,这不,就乘夜带着衙门的人,想将刘掌柜捉拿归案,而刘掌柜哪肯就这么轻易束手就擒,一番乱战下,被官差当场擒杀。”

    “你们也别说,自从寒促寒大人来了咱们阳羡,着实为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就前些年那个恶霸李三儿,仗着前任知府是他娘舅,欺男霸女,什么坏事没做过,这阳羡城里谁没受过他的气?寒大人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在堂上打了足足二十大板,然后直接扔到大牢,直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对啊,真希望朝廷让寒大人一直呆在这儿,也好让我们这些老百姓能享享福。”

    “想什么呢?知府五年一调任,这是朝廷定下的规矩,怎么会说改就改呢?”

    “嘿嘿,我就是说说,这阳羡还有谁不念着寒大人的好呢?”

    薛南幼听他们讲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对白羽笑道:“这寒大人看来到是挺得民心。”

    白羽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衫,配合着他俊美的容颜,当真是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佳公子。他自然也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说话,微微扯动嘴角,看样子到是颇为自豪:“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门生?”

    薛南幼刚想问是谁,而白羽意识到说错了话,就催促他赶紧往前走。

    跨过两条街,他们就到了凤仪阁门前。薛南幼一看,这凤仪阁果然气派非凡。

    白羽递上两张烫金的请柬。管事看到名字,拱手作揖,神态颇为恭谨,这显然是有人吩咐好了。管事随即将验收请柬的事交给了另外一个小厮,然后亲自将他们领到一个二楼一个小厅。

    薛南幼也是第一次来这里,放眼下去,感觉这里的布局非常有意思。在正中空旷的天井里架有一座高楼,足有十丈见方,两丈来高,高楼的四周装饰有四条展翅冲天的凤凰,而四个凤头恰好汇聚在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下,客人们居高临下,无论在哪个方向都能看清楚这个高楼顶上的人。

    等薛南幼和白羽坐定,那管事的微微弯腰,致以歉意,就退下忙别的去了。

    这时,高楼上出现了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薛南幼看清楚这女人的相貌,这才大吃一惊,他看向白羽,道:“这人不是那晚出现在太和楼后门那妇人吗?”

    白羽却似早已知晓,面色并不惊讶,他顿了顿才笑道:“这人正是这凤仪阁的老鸨子。”

    薛南幼恍然大悟,可心里的疑问又生:“前天据刘掌柜所说,为了这盛会,凤仪阁连续包了三天的太和醉,按理说老鸨上门商讨其中的具体细节并无过错,可那天她却是从后门走的,显然并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么晚出现在太和楼!所以太和楼和凤仪阁可能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关系。”

    白羽点点头,盯着高楼上正说话的老鸨,说道:“所以才让你来这里。”说完,端起方桌上的酒,正准备送入口中。

    薛南幼见状,连忙伸手劝阻道:“这酒喝不得!”

    “哦?”白羽眉头一挑,一双妙目盯着自己修长手指握住的杯子,出声道。

    “这是太和醉!”薛南幼提醒道。

    令薛南幼没想到的是,白羽仿若未闻,将掌中的酒一饮而尽,反而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我既已饮下这太和醉,你还肯陪我喝一杯吗?”

    薛南幼楞了一下,不知道白羽在玩什么把戏。他沉吟一会儿,忽然哈哈一笑,道:“白兄既说出话来,就算这是一杯毒酒,在下也是欣然应允,更何况这是名闻天下的太和醉,我今天也尝尝这酒。”说完端起自己的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在薛南幼仰头喝酒的时候,白羽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咦?这酒!”薛南幼刚喝下去第一口,就发觉似乎有些不对了,“怎么喝起来像是陈年的花雕?”

    白羽笑了一声,慨然吟诵了一句:“花雕甜如蜜,美人颜如玉。这两项风流雅事今日薛兄都占齐了,看来真是福气不小!”

    薛南幼这才知道,原来太和醉早已换成了花雕,他放心下来,也打趣的说道:“美酒虽然在握,佳人却难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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