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幼忍不住问道:“不妙在哪儿?”
而慕容熙早已按耐不住,也问道:“丘鹤兄,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丘鹤没打算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凝重地说道:“此事不妙就不妙在陶三公子身上。若想要将陶二公子绳之以法,就必须要想办法让陶大公子去求庄生玄,此事才方能办成。”
大家都不明白丘鹤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换做陶宗维去求庄生玄,陶二公子就会绳之以法,难道陶宗维还会故意害自己二弟不成?可经过那日在白云间的一面之缘,大家都可以看出,陶宗维绝不会是那种手足相残的人。
薛南幼虽然不解其意,但不知怎么地,心里却选择相信丘鹤所说的话,或许丘鹤是注意到了什么细节吧。他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要想尽办法让陶宗维去见庄生玄。”
“可……”慕容熙急说道。
薛南幼挥手打断他的话头,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是急不来的。”他指着丘鹤,继续说道,“这家伙虽然总是神神秘秘,可对于一些事情的确看的很透,所以他现在不说自然有他现在不说的道理。”
丘鹤苦笑一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现在虽然不能说出我的计划,但可以保证,只要陶宗维见了庄生玄,此事就可大功告成,那时就算什么都不做,陶宗仪也必死无疑。”
沐清歌感激地说道:“小女子一人的事,还劳烦大家为我奔波费神,真是感激不尽。此事到最后成与不成,我都坦然接受,绝无怨言。”
慕容熙道:“武林中人,向来是侠义为先,沐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几个定会助你报得此大仇。”
“可是……”沐清歌道。
慕容熙长吸一口气,盯着沐清歌清澈的眼睛,微笑道:“好了,你不必客气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怎么让陶宗维代替陶宗邦。”
这时,薛南幼轻咳了一声,笑道:“或许我有个办法可以一试。”
待薛南幼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慕容熙忍不住怀疑地说道:“这……这能行吗?”
到是丘鹤对其大加赞赏,拍手大笑道:“薛南幼这想法简直深得我心,明日照此法做,不信那陶宗邦不上钩。”
慕容熙心里虽还有疑色,可还是按压了下来,明日一到,便知薛南幼的办法管不管用了。
接下来,薛南幼,丘鹤,慕容熙几人商量着其中的一些细节,而掌柜的和沐清歌走进厨房,为大家准备饭菜去了。
隔日,薛南幼,丘鹤,冷凝霜,慕容熙四人再次进了白云间。慕容熙走在最前面,所以刚一上楼就远远看见陶宗维,陶宗邦两兄弟,巧的是他们俩正好还是坐在上次那张桌子旁。
四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在小二的招呼下找了个离这两人最近的位子分四方坐下。
令薛南幼忍俊不禁的是,这次将他们迎上楼的小二到是换了个人,看来那人到现在还是对丘鹤心怀不满。
酒菜还未上上来,薛南幼对慕容熙使了个眼色,慕容熙会意地点点头,开口说道:“来延陵几日了,你们可知道如今这延陵城最轰动的事是什么事吗?”
薛南幼瞧着慕容熙,嗓子故意顿了一下,才说道:“我这几日只顾着去仰慕已久的延陵季子庙拜祭,没在意这些,到底有什么大事,你快别卖关子了。”
冷凝霜见薛南幼说的煞有其事,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只听慕容熙轻咳了一声,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笑道:“最轰动的自然莫过于陶家二公子陶宗仪杀人案了。”
话音刚落,坐在邻桌的陶家兄弟脸色顿时变了。陶宗邦向来颐指气使惯了,正要站起来教训教训这些嚼舌根的外乡人,陶宗维赶紧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二弟到现在还在狱里没出来,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子了。”
“可,可是……”陶宗邦不服气地说道。
“可是什么,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而已,让他们说说又何妨?况且这延陵城有好几十万人,明里暗里议论二弟这事儿的人数不胜数,难道你还真的要一个个把他们抓起来都打一顿吗?”陶宗维劝道。
虽然陶宗邦平时对大哥唠唠叨叨的话很是不耐烦,但却知道大哥最是疼他,所以不好当众拂了陶宗维的面子。于是他气鼓鼓地对着薛南幼等人狠狠瞪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陶家兄弟的动作自然落在慕容熙的眼中,对于陶宗邦的威胁,他丝毫也没有放在眼里,只听他又说道:“陶二公子虽然被当场抓了起来,可陶家的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似乎是想重金贿赂某位大人,让他帮忙求情。”
陶宗维脸色一惊,心里还在暗想这话到底是谁传了出去,而陶宗邦没想那么多,长身而起,来到慕容熙身后,骂道:“这话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给你们说的?”
慕容熙转过头,面上故作大惊,抱拳问道:“两位是……”
“我们就是……”陶宗邦话还未出口,反应过来的陶宗维立刻重重地干咳了一声,走过来将他拉了回去,笑道:“我这弟弟就是心浮气躁,还望各位见谅。只是不知这谣言是从何处传起来,各位若是知道,在下感激不尽。”
慕容熙早已料到他要问这话,他沉吟片刻,将心中早已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们刚来延陵城几日,这些我也是听其他人来说,到底是真是假我们就不知道了。”
陶宗维本来就不抱希望这些人能说地出什么价值的东西,况且看这些人的样子并没有认出他们来,可能还真的是刚来延陵城没几日。陶宗维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不知市井小巷里还有什么小道消息传出来?”
慕容熙假装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个,好像听说陶家要让陶三公子带着重金去。”
陶宗维疑惑地说道:“这又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熙哎的叹了口气,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看两位公子的衣着打扮,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公子,按理说仁孝礼乐应当非常熟悉才是,怎么会不知道呢?”
陶宗维抱拳道:“在下是越来越糊涂了,还望兄台一一告之。”
慕容熙耐心地解释道:“古语有云,家有长子曰家督。但凡家里出了大事,莫不是应由长子出面解决。而今陶老爷不遣大公子,反而让陶三公子去,这不明摆着是陶老爷认为这陶家大公子不肖,难堪大任吗?”
“你这家伙信口胡诌些什么?”陶宗邦吼道,他看着陶宗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摇摇头连忙说道:“大哥,你别听这些乡巴佬胡诌八扯,老爷子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陶宗维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脑袋里不停地闪过这段时间来老爷子的种种看似怪异的举动,心里已经不经意间对慕容熙的话信了几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陶宗邦,忽然迈开步子,绕过陶宗邦,独自一人走了下去。
陶宗邦见大哥这番失魂落魄的背影,他回过头来,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露,面露狰狞,对着慕容熙大喝一声道:“都是你这家伙信口开河,才让大哥误会了我,我今天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完,他举起拳头正要往慕容熙身上招呼。陶宗邦自幼跟着名家习武,手上的功夫倒也不弱,若是打在慕容熙身上,那少不了受一番皮肉之苦了。这时坐在一旁一直未坑声的冷凝霜忽然伸出手,一掌拍在桌上,那横放在面前的青霜剑随之激荡飞起,滴呖呖地在半空中不停旋转。随后响起一道龙吟之声,冷凝霜已拔出宝剑朝陶宗邦喉咙处刺来。
电光火石之间,青霜剑在离陶宗邦喉咙处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陶宗邦本是先出手,没想到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用剑竟如此之快,后发而先至。他就算脑袋再笨,也看得出这群人并不好惹,何况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跟大哥解释清楚,免得出现什么误会。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道:“小爷我今儿有要是在身,恕不奉陪了,来日有机会再来讨教各位的高招!”,说完随即悻悻地走下楼,追陶宗维去了。
慕容熙感激地谢了冷凝霜一声,只是她慢慢将青霜剑收回了剑鞘,丝毫也没有想搭理慕容熙的意思。
幸好相处已非一日,慕容熙知道她这人对别的人从来都是面冷心热,也不介意,他回过头对着薛南幼和丘鹤两人低声笑道:“我方才的话说地还好吧。”
薛南幼打趣地说道:“除了一些小瑕疵,你的确已说的够清楚,够明白了。要不是我早已知道真相,恐怕就连我也一定会相信你说的话。”
丘鹤伸出两根指头指着天,微笑道:“饵已经抛出去了,成与不CD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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