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啸穷途 > 第一百零七章 佛母水莲
    对于殷浩的挑衅,阴无极右手负在身后,只是微微地皱起眉头,淡淡地说道:“再废话,就死!”

    “你!”殷浩被殷无极的话哽了一下,他本想再骂一句,可见到他眼珠中逐渐涌起的凶煞血气,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那小子杀人无数,你没什么事最好别去招惹他,就算是以你的资质对上他,也绝讨不了半点儿好处。”

    殷冥的话忽然回荡在耳边,他天资非凡,本来对这话嗤之以鼻的,可现在见到他血红的双眼,却不得不开始有些相信,自己想要胜他,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他毕竟年少,一直以来的骄傲绝不允许他就这样轻易承认自己比不过他!他到底还是想试一试。

    于是殷浩出言继续说道:“口出狂言。拔你的剑吧,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几分本事。”说完,他从黑色玄衣中取出一柄形若北斗的古怪兵器,只见其色如黑墨,其上饰有菱形暗纹,隐隐之间竟有古意。

    阴无极还从未见过这般奇特的外门兵器,虽然隔得有些距离,可他也能感觉到上面的冷冷肃杀之意,这东西确实非凡品。他微微扭动脖子,冷笑道:“我的剑不是用来试的,一出鞘必有人血溅七步!”

    殷浩冷哼道:“大话谁不会说,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说完,正准备出手,忽然背后响起一阵破空声,殷浩立刻转身,将自己的七星摇光轻轻往前一挥,那东西立刻被削成了两半,滚落到地上。

    殷浩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东西不过是一个红皮果。

    他心下一惊,暗想这老婆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有些心虚地抬头看去,果然是一脸怒气的殷佩云,他吞了吞有些干涩的喉咙,干笑道:“佩姨,你老人家又去采药去了?”

    殷佩云怒目斥道:“小兔崽子,趁老婆子不在家就来耀武扬威,有种就和老婆子动动手,和一个病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殷浩自然不敢跟她动手,若是被伯父知道又招惹到她,只怕自己免不了要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边轻轻行了个礼,边收起七星摇光,赔笑道:“佩姨严重了,小侄怎么敢跟你老人家动手,方才只是误会,误会。”

    眼看佩姨又要骂自己,殷浩连忙摆手说道:“哦,看我这记性,伯父方才有急事找我呢。”说完也不等殷佩云开口,跃过竹篱,匆忙离去。

    殷佩云将竹篓放下,忙来到阴无极身前,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阴无极自出生以来,除了白凌潇以外,这世上何曾有人这般关心过自己。他犹豫片刻,道:“我没事。”

    说完,他又抬起头看向远处那处祭坛。

    虽然阴无极不过说了几个字,可殷佩云却已经非常高兴,因为她已了解,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人,并没有外人想象地那般冷酷无情。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薛南幼牵起马儿已经整整走了三天。

    他也曾踏足戈壁,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绮丽壮阔的大漠。

    漫天飞舞的黄沙,星罗棋布的石子,还有天边那犹如佛光普照的光晕,这一切的一切,是没有踏足过这片异域的人不能够想像的!

    可是这种震撼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受的。

    只因这里的水实在太过于稀有,太过珍贵了。

    薛南幼轻轻地拍了拍马鞍上早已干瘪下去的水袋,里面已经没有了一滴水。

    他向前看了看自己的马儿,原本乌黑油亮的鬃毛也变得暗淡下来,它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儿精神。

    纵使连人都已没有一滴水可喝,更何况它呢?

    薛南幼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也只能无言地苦笑。

    若是今天再找不到水源或者人家,只怕自己和马儿就要葬身在这茫茫的大漠之中了。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虽然这时候才是早春,可这里的骄阳也已经足够毒辣。

    薛南幼掌心朝上,想要抵挡住这炽热的光线,他眯起眼从指缝中向这骄阳看去,只觉地眼前出现一圈光晕。

    他苦笑一声,牵起马继续赶路。

    呼呼呼。

    这时一阵风沙吹过,薛南幼闭上眼睛,迎着风吹来的方向慢慢走去。细细的沙粒打在他已有些黝黑的皮肤上,痒痒的,却让人十分舒服。

    聿聿。后面的马儿忽然叫了起来。

    薛南幼赶紧睁开眼睛,往前看去。一块岩石阴影的后面,竟然露出一点儿青绿色。

    薛南幼松开马儿,拖起沉重的双腿,来到那岩石后面。

    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株不知名的草。只是这形状实在少见,竟如菩萨坐下的莲台一样,开出瓣瓣厚实的叶子,看那苍翠欲滴的模样,里面显然含了许多的汁水。

    “难道这世上真有菩萨,在这茫茫的大漠之中竟还能长出这种神奇的东西出来。”

    薛南幼轻轻往上一提,这株莲台一般的东西却纹丝不动。他抛开细沙,发现这东西的根须不仅繁密,而且往下扎的也很深,不由暗叹这造物主端的神奇。

    无奈之下,他只得割去根须。

    薛南幼干渴的厉害,就连嗓子眼儿似也快冒出火花。他忍不住摘下一瓣,往嘴里嚼了嚼。牙齿咀嚼出的汁水,竟是出人意料的甘甜。

    他不由笑道:“看开阎王并没有这么着急想要将我收走。”

    正说着,那马儿又长声嘶鸣了一声。

    薛南幼以为马干渴的厉害,也想要嚼嚼这老天爷赐的“灵物”,他扯下两瓣,放到它嘴边,道:“好马儿,我怎么会撇下你独自享用呢?”

    可没想到那马儿只是用鼻孔嗅了嗅,又叫了一声,竟偏过头去。

    薛南幼以为是这马儿嫌弃,忍不住笑骂道:“你这畜生,都到了这生死攸关的地步了,还嫌这嫌那的。你不吃是不吃,那我……”

    话刚说一半,薛南幼手中残存的“灵物”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腹中忽然搅起一阵剧痛,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滴滴汗水忽地从额头上冒出。

    薛南幼忍不住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忽然嘴口一甜,竟自嘴里吐出一片漆黑的血雾。这黑血洒在这青绿的“灵物”之上,竟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这东西有毒!”这是薛南幼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觉得滚烫的沙子一股脑地往鼻孔、嘴巴里钻吧里钻,他想要动,却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连闭上嘴巴的力气也没有。

    随后眼前一黑,他便彻底昏迷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

    正在薛南幼昏死过去的时候,一只毒蝎为了躲避烈日,竟然慢慢悠悠地爬了过来,躲在他的身下。

    也是薛南幼命不该绝,这时从远方忽然传来一阵驼铃声,一个浓眉大汉骑着匹骆驼正往这边儿走来。

    忽然他见到前面高地上有站立着一匹孤独的马儿,虽然毛色已不如原来光亮,可是以他的多年的相马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匹难得的良驹。

    “怎么会有这样一匹好马在这儿呢?”这浓眉大汉心下起疑,他翻身下来连忙想那匹马走去。

    待翻过高坡,大汉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薛南幼。

    “原来是它的主人晕倒了。”

    他连忙跑到身前,轻轻探了探薛南幼的鼻息,发现这人脸色苍白,牙关紧咬,鼻子里气若游丝,只剩下一口气了。

    大汉见到薛南幼这副模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目光四处扫了下,果然在这人胸前的地上看到了那莲座似的“灵物”。

    “看样子这年轻人不是这里的人,竟然敢吃这佛母水莲,怪不得中了这么深的毒。”大汉喃喃说道。

    大汉正准备扶起薛南幼,没想到刚刚翻过身,竟莫名惊动了低下歇凉的毒蝎,这毒蝎见自己被打扰,顿时大怒,伸出它尾后的螯刺,狠狠地蛰了薛南幼手臂一下。随后快速溜走,很快逃走不见。

    大汉见着薛南幼手臂上的伤口,顿时摇摇头,暗叹道:“看来这是老天要你死在这儿。”

    连受两大剧毒,大汉以为薛南幼必死无疑,本想将他置之不理,可终究还是觉得就这样抛弃在大漠之中总归还是不好,何况他现在毕竟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看在你留下这匹马的份儿上,我将你找个好地方藏了,这总公道的很吧。”

    大汉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薛南幼扶到骆驼的驼峰上,他见薛南幼嘴唇干裂,又取下水袋往他嘴里倒了些水,随后牵起那匹马,直直往前行去。

    走了小半日,大汉总算走出了戈壁。

    横卧在他眼前的正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终年苍翠的松柏,而山脚下还蜿蜒流淌着一条小河。

    这里倒是和江南寻常可见的小山有些相似。

    大汉将马和骆驼牵到河边,任凭它们痛快地喝起水来。

    他看到此时正躺在地上的薛南幼,略略试了下鼻息,发现这人气息虽弱,可却依然没有断下这最后一口气。

    心下不由大疑:“中了佛母水莲的毒,一个时辰就会必死无疑,何况还有毒素未弱于水莲的毒蝎。可如今这小子已过了两个时辰,竟然还没有咽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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