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聂士成为父寻仇
刘铭传占山为王
第一章说到刘铭传,举刀要砍二老混,他怒火万丈,一刀直对面门砍去,杀了这个恶贯满盈的恶人。这消息传遍四面八方,人们奔走相告,对刘铭传啧啧赞叹。有个叫聂士成的少年,听了这个消息更是喜上眉梢。
由庐州去八公山,经过岗集镇,集镇坐落三叉河畔,镇上有户姓聂人家,有小儿名叫聂士成,甚是神奇,七个月就会走路,聪明过人。
聂士成的父亲文雅俊秀,名叫聂文斌,相反母亲高大粗狂,脾气暴烈。聂母从小随祖父练过武功。其祖父按照古书上的说法,买了一头十五斤重的小猪,让孙女抱着玩耍,随着小猪的渐渐长大,孙女的力气越来越大,十五岁时,一般两个男子汉,不是她的一个人的对手,小名牛姐。
聂士成八岁的时候,牛姐道:“让士成去拜师练武。”
聂文斌道:“不,让他习文,练武不适合他。”
牛姐道:“我儿七个月就会走路,手脚伶俐,怎么不适合?”
聂文斌道:“大丈夫,要志向远大,抱负宏伟。哪个有作为的人,不是文人出身?”
牛姐道:“哪个开国皇帝,不是武将出身?”
夫妻两吵来吵去,吵得牛姐发脾气了,一巴掌扇过去,道:“我们两比比,到底谁厉害。你文的,能战胜我武的吗?”
聂士成看父母打成一团,钻到中间,拼命拉架,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不学文,也不学武。”
聂文斌道:“学文。”
牛姐道:“学武!”
两个人又交手打起来。牛姐一把揪着了丈夫的衣领子,还没用力,丈夫猛地向前一个趔趄,腰身一弓,双腿乱蹬,双手一合,抓住妻子手腕,想求得平衡。妻子猛地转身,把他扒拉到后面,一个大背肩,像摔轻飘飘的草人一样,把丈夫从身后背翻到身前,这回,牛姐真的用了三份力量,就把丈夫打翻在地。丈夫爬起来道:“不和你女人一番见识,让士成自己说,是练武,还是习文。”
聂士成从小就见娘专横、暴烈,对她有反感之意,说话总是向着父亲。所以道:“我要习文!”
牛姐道:“小孩说话不算数,不行!”
聂文斌道:“你太霸道了吧,你不给孩子一个合理的说法,强迫他,他三心二意,学了等于没学的。”
牛姐想一想,说的也对,又见丈夫嘴巴正在流血,额头鼓了一个包,心,当时就软了下来,忽然,心疼丈夫了,爱怜地看了丈夫一眼,心里想:都结婚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火性脾气,还和我嘴硬,摔的疼不疼啊?她是这样想的,但嘴里说不出。
聂文斌看火候到了,道:“干脆抓阄决定,免得你以后埋怨我。”
牛姐道:“也好。”
阄子写好了,放到桌子上,聂文斌抓了一个,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习文!
牛姐也抓了一个,打开一看,写着:习文!
牛姐道:“好了,习文,习文,老天安排的,没办法。来,我帮你洗洗嘴上的血,冤家,那次不是你说的算。”
聂文斌得意地笑了,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直肠子的老婆!其实,两个阄子上都写着:习文她还没在意。
聂士成家里虽然贫困,父母勤劳作,节衣缩食,供儿子读书,要书要笔,借债赊账,好不吝惜,还三天两头找先生询问儿子学习情况,也还时常拿出儿子文章请识文断字的评价好歹。
聂文斌对儿子寄予厚望,希望有真才实学,长大成为栋梁之才,鹏程万里。寒冬腊月,不畏寒冷,陪伴儿子读书写字,盛夏七月,为儿子送茶、打扇。丝毫不让儿子懈怠偷懒。
邻居夏家只有一女儿夏娇妹,与士成同岁,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时常来聂家玩耍,聂文斌很是喜欢,有心做将来的儿媳。娇妹的父亲夏云飞又和他是要好的朋友,为人忠厚谦虚,于是就托媒人提亲,哪知夏家见聂士成好学上进,前途远大,一口答应与聂家定亲。正是:
父母愿意做牛马,
子女发奋成龙凤。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聂士成十三岁那年,聂文斌外出贩盐,半路遇到土匪,人伤财空。
聂文斌当时腿脚断裂,满脸伤痕,铮铮铁汉,躺在黄土上,呼吸微弱。那悲惨一幕,铭刻士成心底。
牛姐看到丈夫伤势严重,暴跳如雷,道:“我要去替我丈夫报仇。”
众人拉住,道:“大老混他们这帮土匪,四处游荡,你到哪里去寻找?”
牛姐如疯子一般甩开众人,道:“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他们。”说着向前冲去,慌乱中,前面一条小河没有看清,噗通一声落到合理,河底的淤泥陷住了她,想跑也跑不动。老人劝道:“这是天意,老天安排河里淤泥阻止你,你就不要去报仇了,好好照顾丈夫和孩子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牛姐就是个炮竹脾气,一阵爆发过后,就散了软了,只好返回来。
聂士成道:“父亲,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我找到他,替你报仇。”
聂文斌道:“是紫蓬山的大老混和二老混兄弟带的土匪......”
聂士成道:“大老混、二老混?我一定让他们碎尸万段。”
聂文斌道:“他们兄弟武功很了得,可惜不为国家效劳,却去做土匪——成儿,你手无缚鸡之力,单珠独苗,怎么去找他报仇呢?”
聂士成道:“我会发奋练武,如常山赵子龙,以一当百,杀他们兄弟,片甲不留。”
聂文斌还要再说,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吐出,众人一边阻止聂士成说话,一边抬聂父回家。聂文斌突然坐起来,精神大振,道:“让士成练武吧!”
说完,仅仅一瞬间,又猝然倒下,断了气,可是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肯闭上。
聂士成道:“父亲,您就闭上眼睛,孩儿一定悬梁刺股,学习武术,掌握精湛武功,报仇雪恨。”
牛姐道:“放心去吧,我一定把成儿抚养成人,让他好好练武......”
聂士成道:“不杀土匪师兄弟,誓不为人!”
聂文斌终于闭上了眼睛。
自此母亲一人独撑家庭,十分辛劳。尽管白天下地干活,夜里摇车纺纱,但兵荒马乱,江淮分水岭连连干旱,不能维持温饱,哪能交得起学费?
聂士成道:“妈,我不读书了。”
牛姐道:“明天我去对先生说,央他赊账,到了秋天买了黄豆,还他学费,你要坚持白天读书,晚上练武。”
聂士成道:“昨天就有家长,去找先生赊账,先生脸色铁青,半天也不回话。”
牛姐道:“那个孩子,愚钝懒惰,先生厌恶,当然不理他们。你可不同了,你文武双全。”
聂士成听母亲说的有理,点头称是。
十四岁那年端午节,聂士成正在看书,有人喊道:“士成,你妈在地里摔倒了。”
聂士成慌忙去找母亲,见她晕倒在地里,不省人事。听邻居说,母亲半夜三更就出来到地里挖地,这一夜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尽是劳动,哪会不累倒呢?
聂士成是个孝子。母亲身体为重,应该把读书之事,放到一边了。他把母亲扶起来,背回家里,端来温水,帮母亲洗漱干净,放声痛哭,这时,母亲醒来了,但十分疲惫,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聂士成道:“妈,您哪里难受?”
牛姐嘴唇嗫嚅,没有发出声音,眼中流出泪水。
聂士成去找郎中看病。一路奔跑,几次摔倒,在岗集南头,寻到郎中,所说母亲情形。
郎中道:“你妈是饿了、累了,弄点吃的,歇息歇息,就会好的。你还读什么书呢?那是富家子弟的事情。老子英雄儿好汉呢。你不会是害怕劳动吧?”
聂士成道:“我不怕劳动。”
郎中道:“以后好好帮助你娘道地里干活,之乎者也,有什么用?”
聂士成泪如倾盆,心里道:“自己并非害怕劳动,只因父母从小就引导我,通过读书去谋取功名。我聂士成不想辜负他们的期望。如今娘的命差点都搭进去了,我堂堂男儿,不去地里帮忙种庄稼,还去读什么书?”
街坊邻居也来瞧瞧牛姐的病,劝道:“读书人千千万万,中得状元、举人又有几个?听说如今皇帝老儿昏庸无道,贪官污吏遍地都是,功名都是靠钱堆出来的,你们聂家哪有钱去打发官爷。叫士成不要读书了,你以后不要那么劳累,”
从小就与聂士成订亲的夏娇妹,也拿了些鸡蛋来看看聂母,聂士成母子甚是感激。
牛姐道:“娇妹,难得你一片好心啊。如今我聂家一天不如一天,逢年过节,也没有给你们家送去礼品,真是过意不去。反过来,你却拿来鸡蛋送给我吃,谢谢你啦!”
夏娇妹道:“伯母,我与士成自小订亲,不管你们家是穷是富,是好是歹,我都把你们当成亲人,不会嫌贫爱富,三心二意。”
牛姐道:“我就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了,等伯母有钱了,会给你做几件像样的衣服的。”
娇妹道:“士成读书要花钱的。只要他能发奋读书,我穿差点旧点又有何妨。”
牛姐感动得哭了,道:“委屈了你,我心里难受啊!”
突然,夏娇妹的母亲,怒气冲冲地赶过来,伸手要夺女儿手中的鸡蛋,夏娇妹不肯松手,夏母强行抠着女儿手指。
夏母道:“死丫头,不知廉耻,才十四岁,就自作主张要嫁人了!让人家笑掉大牙!”
娇妹道:“母亲不要胡言乱语,我只是拿几个鸡蛋给伯母补补身子。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从小就把士成当自家哥哥看的,兄妹之情,有什么好笑话的。”
夏母道:“按照我们这里风俗习惯,儿女定了亲,这逢年过节的,男家必须送些礼物,可是你们家,一直装糊涂,不送礼,明摆着,不就是看不起我们夏家吗?也是你们自己先撕毁婚约的吧。”
聂士成羞愧难当,一言不发。那牛姐是火炮脾气,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道:“我看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无情无义的!”
夏母道:“你更不如小孩子,说实话,不是瞧着你们家聂士成一表人才,知书达理,我早就提出退亲了,哼!”
牛姐道:“我们都是邻居,你应该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士成父亲被土匪打死,我一个人支撑家庭,还要供孩子读书,挨饥受冻,债台高垒……”
夏母道:“我不是来听你诉苦的,娇妹,我们走。”说完,揪着装鸡蛋的布袋子,使劲夺,娇妹极速抬起右手,又向下轻轻朝母亲手腕一敲。娇妹从小也跟父亲夏云飞练过武术,虽然不是武林高手,但还是有些力气的。这一敲,夏母感到手腕酸麻,慌忙缩手,恼羞成怒,对着女儿的脸,就是一巴掌,女儿小辫子一甩,头一偏,巴掌打了空。夏母哇哇叫道:“死丫头,给我回家!”
夏娇妹道:“母亲实在不近人情,街坊邻居都来看看伯母,你这样做,背地里别人如何评价你?”
夏母道:“你大逆不道,竟然训斥你老娘了?”说着飞起一脚,想把女儿手中鸡蛋踢个粉碎。夏娇妹左闪右躲,母亲紧紧追赶,母女两在屋子里转着圈……
正在这时,夏云飞冲进屋子里,慌慌张张道:“不好了,官兵追我!”
夏母道:“你,你,你说是出门贩卖私盐,一年不回家,一回来,就一副狼狈相,你这是为何?”
夏云飞道:“贩卖私盐的赚了钱,都要交给大老混、二老混。去年我和聂大哥,赚了银子,高高兴兴一起回家,谁知路上遇到大老混、二老混,聂大哥把钱一起转移给我,给我作掩护,他与土匪直接纠缠,拖延时间,救了我的性命和银子,他却被土匪打死……我揣着银子,四处流浪,不敢回家。等到端午节,我想或许土匪这王八羔子忘了我,谁知走到岗集三叉河边,大概有暗哨给他通风报信,大老混拿刀来逼我交钱,现在他正追我呢……”
牛姐一听,立即精神抖擞,双目圆睁,发出一声咆哮,双手一按床板,一个鹞子翻身,站立到地面,两眼放出仇恨的光芒。一刹那间,屋子里的人预感到一场激烈的杀戮就要开始了。
牛姐道:“大老混、二老混,杀我丈夫的仇人,今天我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真是冤有头债有主!竟然送上门来!”牛姐的病情,被仇恨燃烧着消失殆尽。
大老混带着几十个土匪如狼似虎,直冲过来,舞刀弄棒,令街坊店铺立即关门闭户。街头行人躲闪,小孩凄惨号叫。而且,牛姐还感觉到官府的巡检也如同遇着瘟神一样,视而不见,老远就躲避着。
眼看着一伙土匪就要接近家门了,聂母一猫腰,从地上拾起一把铁锤。锤头重一百三十斤,锤把长三尺,这就是她的武器,一般人气喘吁吁也拿不动这把大锤,她舞将起来,呼呼生风,翻飞自如,像是在耍弄一把勺子。
大老混三角眼一瞪,手指牛姐道:“那个罪犯,跑进你家了,赶快把人交出来!”
牛姐道:“我家是来人了,但不是罪犯,他是良民。”
大老混道:“他犯卖私盐,触犯王法!”
聂士成抢到前面道:“那你杀人放火,拦路抢劫,算不算罪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大老混道:“你是谁家的毛孩,敢跟大爷这样说话。”
聂士成道:“我叫聂士成,与你有杀父之仇,今天要你的狗命!”
大老混哈哈大笑道:“我大爷,不会滥杀无辜,你父亲一定触犯刑法,该死的。”
聂士成道:“我父亲做生意,赚个差价,养家糊口,何罪之有?再说也轮不到你土匪去执法的!看刀!”
聂士成一个纵身一跃,举着菜刀,向前冲去,牛姐连翻两个跟头,超越儿子,拦住去路,道:“士成,让开,让老娘来收拾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说着,高速旋转五圈,猛一松手,大锤只朝大老混面门砸去。
大老混一见牛姐使出这招,便知凶多吉少,一声惊呼,向后一倒,躲过千钧之力、疾驰而来的大锤,身体和头贴着地面了。牛姐满蓄劲力,见对手大呼小叫,正想一锤而中,把他砸个稀巴烂,却不料大老混会个“倒地”之术,已至炉火纯青之境。大锤没砸这大老混,而飞驰的劲力,使得大锤闪电般地,击倒后面一溜排子爪牙。二老混叫牛姐手中没有武器,上前要抓牛姐衣服,让她交出贩卖私盐得来的钱财。牛姐反抓住二老混手腕,用力一抖,二老混只觉一阵剧痛,手臂像脱了节。那边的小土匪一声声惨呼,倒在地上,哭爹喊娘,这边的大老混也是心胆俱碎。牛姐丢下二老混,纵身一跳,凌空飞来,极快地拾起铁锤,那大老混势不妙,喊声喊道:“兄弟们,快跑啊——”
一群土匪鬼哭狼嚎四散而去,牛姐还要追赶,夏云飞上前阻拦道:“牛姐,不要追赶了,这帮无赖,上巴结官府,下结交流氓,我们寡不敌众,想杀是杀不了他们的;我们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们还会来报复的……这样,我和聂大哥贩私盐赚的钱,平分了,我马上带着家眷外出逃荒,你赶快带士成离开家……”
聂士成随母亲去外地逃荒,历尽千辛万苦,忽然一日,听说大潜山的刘铭传杀了二老混,在大潜山安营扎寨,办起团练,他和母亲商量,要去投奔刘铭传,要为父报仇。
再说那个二老混的哥哥大老混,听说弟弟被刘六麻杀了一事,嚎啕大哭,之后骂遍了刘铭传祖宗八辈。还听刘铭传说要自立为王,为贫苦百姓保护家园,申冤报仇,引得一方拥戴,二老混的人马大部分都投奔了他,拥他为王,周边的青年壮汉,也响应他的号召,他打起一面旗,聚起三四百人,在大潜山安营扎寨。
大老混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刘六麻子是武林高手彦艮的得意门生,武艺高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贼眼一转,灵机一动:何不报与官府?立即找到自己做官的表哥鲍武杉,痛哭流涕道:“表哥啊,刘铭传杀死你二表弟,占山为王,罪该万死,你要替我做主啊!”
鲍武杉道:“你们兄弟早些年间,抢得金银财宝还送点给我,如今了不起了,一毛不拔,死人了,就记得我了?”
大老混道:“表哥误会了,这年头天灾人祸,老百姓饥寒交迫,小命难保,除了骨头就是皮,哪有什么金银财宝呢?我们兄弟只能撑饱肚皮呢。”
鲍武杉道:“如今我们的头等大事是对付长毛,你家芝麻蒜皮的小事,自己解决。”
大老混道:“刘铭传人多势众,他身怀绝技,我不是他的对手,表哥能给我一些兵马吗?”
鲍武杉道:“你嘴衔灯草,说话轻巧,我能随便给你兵马?”
大老混道:“我剿匪,我捉拿杀人犯,为民除害,有何不可?”
鲍武杉道:“土匪!土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是什么东西?”
大老混道:“我是土匪,你难道不就是土匪的保护伞吗?我们拿命抢来的东西,有点值钱都送给你了,你贪得无厌,你认钱不认人,装腔作势……”
鲍武杉道;“再敢叫唤,叫人绑起来,作为长毛送府衙。”
大老混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了上去。鲍武杉解开盒子一看,见得那珠光宝气,心中暗喜,道:“好吧,大表弟,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
大老混道:“一点小意思,望表哥笑纳。”
鲍武杉道:“给你一批人马,专门剿灭长毛,顺便铲除地方团练。”
大老混道:“多谢表哥!”
鲍武杉道:“还送你一员大将。”
大老混道:“谢了!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表哥。”
鲍武杉道:“他叫周世臣,一身好武艺,为人正直,你遇事多与他商量。”
大老混道:“是。表哥放心!”
大老混带着一批人马,来到大潜山脚下,大骂六铭传,要他出来应战。刘铭传出来看时,
就见大老混改头换面了,身穿官府的衣服,举着官府的旗帜。他挂一张弓,一竹桶子箭,手里拿一把鬼头大刀。官兵牵着那匹白色大马,他神气活现坐在马上。后面是,一溜排七、八百人,把山路堵得水泄不通。大老混一个手势,都跟在后头,官兵一起叫喊,颇有一些声势。再看大潜山这边:红旗飘飘,刀光闪闪。团勇个个威风凛凛,摩拳擦掌。不太协调的是,衣衫破烂,如同乞丐。但喊声震耳欲聋,却似夏日炸雷。个个像大显身手,人人有取胜心理。
前边的大老混正对着刘铭传叫骂,后面的队伍突然乱成一团。
大老混道:“日你们妈姨,我们如今是朝廷的军队,老子带你们来剿匪,怎么还乱得和土匪一样?”
周世臣道:“后面突然冲出一个壮汉,说要找您算账。他武艺高强,情绪激烈。”
大老混道:“找我算账?我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他是第一个被烧死的,待我去看看。”
周世臣道:“你看看可认识,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大老混道:“哼!我当官第一次杀人,当然要是个大角色,否则赃了我的刀!”
那单枪匹马杀进重围的人,眼看冲到大老混面前。大老混大怒,抡手中刀,呜的一声,砍杀过去。那青年也拍马举锤来迎大老混。两个交马,就听马蹄得得,尘土飞扬。你来我往,好似公鸡斗鸡场上决胜负。左冲右突,如同犟牛悬崖之上生死战。
几个回合之后,大老混显然力不从心,而那个青年越战越勇。周世臣大惊,民间竟然有这样的高手!一道灰色的光芒起自他手中,他舞起手中的扁担,同时向那青年的打铁锤最盛处迎去,铁锤、扁担、大刀瞬间在空中纠缠在一处,发出金属猛烈碰撞的声音,原来那扁担也是铁做成的。
那青年一上一下,铁锤呼呼生风,绕着头顶,铁锤犹如纺车旋转。刘铭传见两人对一个,怒气自心中来,想挥刀直对大老混顶门砍去,但见那青年防守自如,攻击凌厉,道要欣赏他的武功。倘若处于劣势,再去协助。
战马咆哮,手中武器铿锵作响,各防架隔遮拦都有章法,三个人打成一团。突然间青年卖个破绽,让大老混把刀望头顶砍来,刀和扁担同时砍向头顶。青年把头一偏,左手出拳袭击,正对大老混前胸,大老混哎呀一声,摔落马下。
当时周世臣扁担压下去,见青年故意卖的破绽,本来可以顺势横扫千军,瞬间觉得青年是条好汉,萌发爱惜人才之意,收住意念。让他有个把大老混打下马去的良好机会。
那青年指着地上的败将道:“大老混,可认识我?我是岗集镇聂文斌、牛姐的儿子聂士成!”
周世臣想,自己怠慢让大老混败在马下,他一定会到鲍武杉那里告恶状。于是,趁青年说话之间,把大老混拉到马上,疾驰而去。
欲知刘铭传如何招待聂士成,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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